第3章 血色存储器
苏河用磁卡划开B2层铁门时，枫叶银坠突然在锁骨间震颤，频率和超市防盗门抓捕小偷时的警报声一模一样。
冷光灯管次第亮起，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金属抽屉——每个都标注着毕业年份，1998年的那排正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
"欢迎来到记忆坟场。
"顾临渊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带着机械合成的杂音，"现在，用你收银时点钞的手速打开3号柜。
"苏河摸到抽屉把手上的生物识别锁，液晶屏显示需要血液样本。
她咬牙用钥匙划破指尖，这是当超市保安时对付醉汉的惯用伎俩。
当血珠滴在感应区，抽屉突然弹开，震落一堆风干的眼膜。
《高等数学（1998）》的封面下埋着枚枫叶耳钉。
苏河刚触到金属表面，吊坠突然射出一道全息投影：林小蔓的最后一课：如何用拉普拉斯变换伪造死亡时间画面中的马尾少女正在镜面写满微分方程，突然被破门而入的白大褂按在洗手台。
苏河认出为首的正是副院长周慕白，二十年前的他手里握着针管，幽蓝液体与银坠的材质如出一辙。
"救...命..."少女的呜咽突然实体化，从书页里伸出半透明的手攥住苏河手腕。
她抄起消防斧劈向幻影——这是处理过期食品练就的果决——却砍中了突然出现的顾临渊。
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
老教授的西装袖口撕裂，露出皮下精密齿轮："反应合格，但破坏公物扣十分。
"满地抽屉开始共振，数千枚银坠发出垂死者的脑电波。
苏河踉跄后退，吊坠棱角刺破皮肤，鲜血溅在1998年的财务报表上。
血珠突然逆流成蛇形，沿着水费数据游向墙面的器官解剖图：肝脏区亮起"论文代写工厂"肾脏区闪烁"专利盗卖流水线"心脏位置却是黑洞，吞噬着所有光线"这是小蔓的临终馈赠。
"顾临渊掀开头皮，生物芯片在颅骨闪着冷光，"她***前把记忆上传到银坠，但恐惧污染了70%的数据。
"苏河摸到吊坠接口处的凹槽："所以您需要活体过滤器？
"教授用机械手指划过她颈动脉："不，我们需要在腐烂系统里繁殖的朊病毒。
"警报声骤然炸响时，通风口降下全息投影。
周慕白的脸被分割成数学矩阵："老顾，你又偷我的实验品。
"苏河抓起灭蚊剂喷向投影——这是当超市夜班时对付老鼠的经验——蓝色烟雾却让周慕白的影像更加清晰。
他舔着嘴唇轻笑："苏小姐，你母亲在第三医院的透析费该续交了。
"脊椎窜起的寒意比冷库更刺骨。
苏河吞下沾血的银坠芯片，从1998年抽屉抓出把手术刀。
当她在墙面写下第一个超市条形码，整面器官图突然开始渗血。
林小蔓的残影在血泊中浮现："冷库...1998年3月...尸体捐赠记录..."钢化玻璃轰然碎裂时，苏河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变异——左眼瞳孔变成条形码扫描仪，右眼流转着财务报表数据流。
周慕白的笑声从地底传来："欢迎加入人类清除计划2.0。
"顾临渊的机械臂突然掐住她喉咙："现在，用你最大的恐惧激活芯片！
"在窒息前的最后一秒，苏河用收银台练就的盲打手速，在教授手臂键入母亲透析卡密码。
齿轮卡壳的瞬间，她听见林小蔓的悲鸣化作数据洪流：1998年3月水费激增真相：人体冷冻仓耗电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