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柔歪着头，眨了眨明眸。
江凡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会跟女生聊天了，其中包括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高冷是与温柔并存的，她一般不会拒绝向她寻求帮助的人，但也不会主动找人搭话。
江凡也不打算和她牵扯太多关系，反正再过8年，她又得消失。
这一次江凡见到寒月柔是高二分班的时候，过去的114次相遇中，江凡有51次试图救她，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这种戏码每隔3-50年都会“刷新”一遍，最近一千年格外频繁。
江凡人己经麻了，单方面对寒月柔的轮回感到发麻。
他累了，不想再再再去拯救她了。
反正她的每次轮回都会丧失99.99%前世的记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江凡的视线从寒月柔脸上挪回摊在桌面上的《五年模拟十年高考》，空白的一面摊在桌子上己经摊了两节晚自习了。
“我看你作业两节课怎么一动也不动？”
寒月柔依旧歪着头，用好听到令人发指的声音问道。
声音冷冷的，也甜甜的。
换作其他男生早就沦陷了，开始不受控制得产生“我的女神是不是暗恋我”诸如此类的想法，然后无法自拔……因为两年来，寒月柔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一个人——的作业。
“嗯。”
江凡头也不抬，准备开始继续发呆。
江凡选择做一个中间人——学习成绩中规中矩，体育成绩中规中矩，秉持能减少麻烦就减少麻烦的原则，成功成为了班里的一个究极边缘人。
唯一能够吸引别人讨论的原因就是，他是寒月柔的同桌。
反正不影响我躺平，江凡这样想。
但是江凡也很意外，为什么寒月柔会关心起他——的作业？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寒月柔微闭双眼，缓缓地说道。
江凡发呆的双眸回神，扭头看向寒月柔。
在他的记忆中，之前的114次相遇中，寒月柔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
江凡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严肃。
寒月柔后仰靠在椅背上，单手托腮变为双手环胸。
沉思了一会，睁开双眼，眸中泛过一道紫芒:“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我的——哥哥？”
全班写字的声音戛然而止。
寒月柔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她平常的音量，但是教室的环境过于安静，当她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全班同学除了江凡都竖起了耳朵。
江凡扶额，抹去一滴冷汗。
确实，之前的114次相遇中，有80%都是江凡在照顾寒月柔，教她知识教她习武，在她危险的时候保护着她，在她迷茫的时候引导着她。
哥哥这一说法确实不为过——个毛线球，你当这二次元是吧！
“至于吗？”
江凡无奈的说道，“我们高二才认识吧……”“我相信我的知首觉，哥哥。”
寒月柔面无表情，但是在最后两个字上格外加重。
如果目光能杀人，江凡怕是被全班同学创得千疮百孔。
要知道，寒月柔是男女通杀的存在。
“别叫我哥，请注意你的言辞。”
江凡转了转笔，“影响不好。”
“我以为这样会让你有点别的表情。”
寒月柔把玩着披散下来的头发，“真的好奇你是不是一个机器人。”
今天，寒月柔的话格外的多，而且有一句没一句的。
江凡的表情依旧严肃:“你到底想说什么。”
寒月柔合上作业放在桌角，站起身:“教室里不适合说，跟我出去。”
然后自顾自走出了教室，给全班同学留下一道靓丽的倩影。
江凡犹豫了片刻，站起身跟了出去。
然后，班里的男生爆发出一阵哀嚎:“我的女神————不要啊————”教学楼天台。
高一楼与高二楼，高二楼与高三楼之间连接的过道顶部都有一个露天的天台。
雨还在下，轻轻拍打着栏杆，发出细微的声响。
月光透过薄云，与雨水交织，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西周的灯火在雨雾中变得朦胧，城市的喧嚣被这雨夜的宁静所取代。
偶尔有风拂过，带来清新的雨气，石砖缝中的野草在雨中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生机。
这里，是一处远离尘嚣的避风港，让人在雨夜中感受到一份特别的宁静与思考。
江凡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断在进化，雨滴落在江凡上方三寸的距离自动蒸发。
寒月柔靠在天台栏杆旁，她的眼神深邃，似乎在凝视远方，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与校服，却无损她身上散发出的清新与宁静，仿佛与这雨夜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静谧而动人的画面。
“这样被雨淋着，没事吧。”
江凡难得关心了一句。
寒月柔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不，是更加活泼的笑容，之前在同学们面前的高冷荡然无存:“没事的，这种小雨，很舒服。”
月光下，少女独自静立，银辉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映衬出清丽的轮廓。
长发如瀑，轻轻飘动，几缕发丝在微风中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神秘。
她的眼神清澈而深远，似乎在倾听夜的低语，又似在寻找远方的星光。
两千年的思绪如浪涛般从江凡脑中涌过。
江凡咽了咽口水，靠近几步，问道:“所以，什么事？”
寒月柔看着江凡的双眸，眼中流露出一股异样的情愫:“作为你同桌的这两年，我多出了很多记忆。
它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有的像是近代，有的像是古代，有的像是在中原，有的像是在欧洲，它们如同拼图的碎片一般……不……它们是不同拼图的一块碎片。
而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拼图碎片上，都有着同一副面孔，那就是——你。”
江凡不可置信得看着寒月柔。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这次终于出现差错了？
她为什么会有前世的记忆？
“所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声音轻轻的，很甜，很温柔。
江凡沉默着。
或许该告诉她吧。
江凡凝视着寒月柔的眼眸:“你相信永生吗，你相信轮回吗？”
寒月柔郑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是你说的，我相信。”
“我说我们见过无数次，你信吗？”
“我信。”
“我说我前世救你救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没有成功的，你信吗？”
“我信！”
不知何时，寒月柔的眼角闪烁着泪花，“我能听听我们之前的故事吗？”
风吹过，雨落下，校园被一层柔和的宁静所笼罩。
路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蜿蜒的小径，映照出树影婆娑。
教学楼的窗户透着明亮的光芒，学生们仍然在奋笔疾书。
操场上，白日的喧闹己经远去，只剩下微风轻拂过草地的沙沙声。
夜空中，星星点点，月色如水，为这宁静的校园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诗意。
这份安静，让人感到心灵得到了净化，思绪也变得更加清晰和深远。
“孤身一人活了五千年啊……”泪水夹杂着雨水从寒月柔的脸庞划过，“你一定很辛苦吧。”
江凡挥了挥手:“也罢，习惯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八年后，我会死？”
“对，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往后算十年，你会因为各种原因离去。”
江凡点了点头，“如果我不出手干预，你会随时随地消失，但我一旦干预，那就是十年。”
空气突然沉默。
寒月柔抹去脸颊上的水渍，缓缓得弯下了腰:“拜托了，求你，救救我。”
此话，如一道惊雷，划过了江凡的大脑，扎进心脏。
过去的寒月柔从未向他求救，都是江凡一厢情愿去拯救。
“我们一起，打破十年的魔咒！”
寒月柔坚定的说道。
“呵……”江凡叹了一口气，“你哪来的自信……起来吧……好吧……”寒月柔抬起身，将发梢撇到脑后，与江凡对视，微微一笑。
温柔，甜美，清澈的声音如天台一般回响在天台。
“因为我相信，你是我的……”“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