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向前一步,地面就结出一层白霜,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血...脉..."黑影伸出由绿色粘液构成的手臂,抓向宋人头。
宋人头举起青铜牌,牌上符文再次发出绿光,逼退了黑影。
但这只是暂时的,黑影很快重新凝聚,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地下室都在颤抖。
"老板,我刚刚在族谱上看到了一本叫做《度人经》的书,这到底是本什么样的书啊?”
赵铁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他背靠着那口巨大的石棺,仿佛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里面渗透出来。
赵铁柱的脸色苍白如渗透出来。
赵铁柱的脸色苍白如宋人头快速翻阅族谱:"应该是道教的超度经文,但我们哪里去找..."他的目光突然落在石棺内壁上,那里刻满了细小的文字,"等等,这些就是《度人经》!
"黑影再次扑来,这次它分散成数十条触手般的黑雾,从西面八方包围两人。
宋人头挥舞青铜牌,但只能挡住部分攻击。
一条黑雾触手缠上赵铁柱的左腿,瞬间腐蚀了他的裤管,皮肤上浮现出黑色的血管纹路。
"啊!
"赵铁柱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宋人头奋力扯下那条触手,青铜牌与黑雾接触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触手缩了回去,但更多的黑雾正在汇聚。
"铁柱,坚持住!
"宋人头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快速浏览石棺上的经文,"我需要把血涂在石棺上,然后念这些经文!
""那就快做啊!
"赵铁柱咬牙撕下衣袖包扎腿上的伤口,那伤口己经发黑,散发出腐臭味。
宋人头犹豫了。
族谱上明确写着需要"血脉至亲"的血,如果他不是...黑影的攻势突然加剧,它似乎察觉到两人的计划。
整个地下室的墙壁开始渗出绿色粘液,汇聚到黑影身上,使它变得更加庞大。
客栈老板的尸体被它吸收,成为它的一部分,那张撕裂的嘴在黑影腹部时隐时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没时间犹豫了!
"宋人头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石棺边缘。
鲜血接触石棺的瞬间,整个棺椁发出低沉的嗡鸣,刻在上面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红光。
黑影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变得迟缓。
"有效!
"赵铁柱挣扎着站起来,"继续!
"宋人头开始大声念诵石棺上的经文:"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每念一句,黑影就退缩一分,但它反抗得更加激烈。
一条粗大的黑雾触手突然击飞了宋人头手中的青铜牌,另一条触手缠住他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
"老...板..."赵铁柱想去救援,但腿上的伤让他行动迟缓。
宋人头感到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他看到赵铁柱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捡起青铜牌,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涂满了整个牌面。
"铁柱...不..."宋人头勉强挤出几个字。
如果血脉是关键,赵铁柱的血只会激怒邪灵。
然而,当赵铁柱将沾血的青铜牌按在黑影上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青铜牌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黑影像是被灼烧一般剧烈收缩,发出非人的尖啸。
宋人头摔落在地,大口喘息。
他惊讶地看到赵铁柱手中的青铜牌完全变了模样——表面的铜锈脱落,露出下面金色的质地,原来那根本不是青铜,而是一块黄金制成的法牌!
"龙...龙虎山..."赵铁柱盯着法牌上显露出的新符文,结结巴巴地说。
黑影暂时退到了地下室角落,但显然正在重新积蓄力量。
宋人头抓住这宝贵的机会,继续念诵《度人经》:"度人无量,万鬼皆伏..."随着经文进行,石棺上的红光越来越强,而赵铁柱手中的金符也在同步发光。
黑影被这两种力量夹击,形体开始不稳定,时而膨胀时而收缩。
"老板,接着!
"赵铁柱将金符抛给宋人头,"用这个!
"宋人头接住金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热流从手心传遍全身。
他感到耳后的胎记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化——他看到三百年前的场景:一个道士将这块金符交给一位宋氏族人,叮嘱他世代守护;他看到宋世杰在秘密进行某种邪恶仪式,用族人的血祭祀未知的存在;他还看到...自己的父母,在金陵的一间屋子里,将婴儿时期的他交给修女,而他们手上都戴着那枚玉扳指..."原来如此..."宋人头恍然大悟。
他不仅是宋氏血脉,更是宋世杰的首系后裔!
而那枚玉扳指,是每一代守护者的信物。
黑影再次扑来,这次它孤注一掷,整个形体化为一张巨大的鬼脸,要将两人一口吞下。
宋人头不再犹豫,他将金符贴在石棺上,然后狠狠咬破手腕,让鲜血大量涌出,流淌在石棺表面。
"以我之血,唤先祖之灵!
以我之魂,镇邪祟之物!
"鲜血接触到金符,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整个石棺剧烈震动,棺内产生强大的吸力。
黑影发出不甘的咆哮,被一点点拉向石棺。
"铁柱,帮我念经文!
"宋人头喊道,他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赵铁柱一瘸一拐地来到石棺旁,两人一起大声念诵:"魔王束手,鬼精亡形!
"黑影被撕扯着,大部分己经被吸入石棺,但它仍然伸出一条触手,死死缠住宋人头的左臂。
接触处的皮肤立刻变得乌黑,剧痛让宋人头几乎昏厥。
"老板!
"赵铁柱抓住宋人头的肩膀,用力拉扯。
"不...完成仪式..."宋人头咬牙坚持,继续念诵,"诸天炁荡荡,吾道日兴隆!
"最后一句经文念完,金符上的光芒达到顶点。
黑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啸,被彻底吸入石棺。
棺盖自动飞起,"轰"的一声盖严,将邪灵封印其中。
地下室陷入死寂,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石棺上的血迹和金符慢慢渗入石质,消失不见,只留下原来的符文。
"我们...成功了?
"赵铁柱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问。
宋人头点点头,但表情依然凝重。
他看向自己的左臂——被黑影最后触碰的地方,皮肤己经完全变黑,而且那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扩散。
"不完全是。
"他苦笑着卷起袖子,露出那条可怕的手臂,"它给我留下了纪念品。
"赵铁柱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
""诅咒的印记。
"宋人头尝试活动手指,发现己经有些僵硬,"我想邪灵的一部分还留在我体内。
"就在这时,石棺内传出一声沉闷的敲击声,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等...着..."两人吓得跳了起来。
封印虽然成功,但显然并不完全。
宋人头耳后的胎记突然灼痛起来,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低语:"血脉相连...你逃不掉...""我们得离开这里。
"宋人头强撑着站起来,"趁它还被封印着。
"赵铁柱搀扶着他,两人艰难地穿过通道,回到祠堂大厅。
这里也是一片狼藉,但那种阴森的感觉己经减弱了不少。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射进来,给一切蒙上银色的光晕。
"老板,你看。
"赵铁柱指向那幅被撕破的祖先画像。
画像上宋世杰的脸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黑洞。
而在地上,画像碎片中,那枚玉扳指静静地躺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宋人头弯腰捡起扳指,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
扳指内侧刻着两个小字:"世杰"。
"带上它。
"宋人头将扳指放入口袋,"这可能是个关键。
"两人离开祠堂时,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
远处的村庄传来鸡鸣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下山的路比来时轻松许多,仿佛随着邪灵的封印,整座山的氛围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他们回到村庄时,发现村民们己经聚集在广场上,中间躺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都是昨晚的受害者。
"是你们!
"一个中年妇女认出了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老李头不见了,还有张家的、王家的..."宋人头简单解释了祠堂里封印着邪灵的事,当然隐去了大部分超自然的细节。
村民们将信将疑,但当他们看到宋人头那条发黑的手臂时,纷纷露出恐惧的表情。
"诅咒的印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喃喃道,"我爷爷说过,宋氏祠堂里埋着祸根。
""现在它被重新封印了。
"赵铁柱安慰道,"应该不会再有事。
""封印能维持多久?
"老者锐利的目光盯着宋人头。
宋人头没有回答。
族谱上说过,上一次封印只持续了六十年。
而这一次,由于没有完全成功...村里的郎中给两人简单处理了伤口。
赵铁柱腿上的黑纹用艾草熏过后褪去了一些,但宋人头的手臂却毫无起色,反而黑***域又扩大了一点。
"必须找个懂行的人看看。
"郎中摇着头说,"这不像寻常的伤。
"当天下午,两人乘上了返回上海的火车。
赵铁柱靠在座椅上,很快因疲惫而睡去。
宋人头则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
他掏出那枚玉扳指,在阳光下仔细观察。
那道血丝般的红线似乎在蠕动,像是活物。
他耳后的胎记又隐隐作痛起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低沉的声音:"血脉相连...你逃不掉..."宋人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仅是封印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容器。
邪灵的一部分己经通过血液进入他的身体,正在慢慢侵蚀他。
火车穿过隧道,车窗映出他苍白的脸。
在那一瞬间的黑暗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绿色,嘴角浮现出与宋世杰画像上一样的冷笑...宋人头猛地闭上眼睛。
这场战斗远未结束,而下一场战役,将在他的身体内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