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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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二狗子踩着冻硬的土路往镇上走,肚皮贴着脊梁骨,走三步就得停下来喘口气。

怀里揣着的那把豁口柴刀沉甸甸的,磨得他肋骨生疼。

路过周财主家那片麦田时,他看见几个半大孩子趴在田埂上,用树枝挖去年落下的麦粒。

"狗子哥......"领头的孩子抬起沾满泥巴的脸,是隔壁赵寡妇家的小子,"能给半块馍不?

"二狗子摇摇头,那孩子眼里的光立刻就灭了。

他加快脚步,不敢回头看那些孩子继续在冻土里刨食的模样。

镇口的界碑斜插在雪里,上面"清河镇"三个字被刮去了半边。

二狗子记得去年这碑还新崭崭的,如今倒像是立了百八十年的老物件。

碑下蜷着个裹破棉絮的人形,不知是死是活,脚上的草鞋少了一只,露出青紫色的脚趾。

越往镇里走,腐臭味越重。

粮店门口挂着块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斗米千钱",店门却紧闭着,两个拿哨棒的伙计守在台阶上,裤腰带上别着明晃晃的杀猪刀。

对面当铺前排着长队,有个穿绸衫的瘦高个正在挨个看人牙口,时不时捏开某个孩子的嘴瞧一瞧。

二狗子绕开人群,拐进西街的铁匠铺。

铺子门脸比去年窄了半截——东边的墙拆了当柴烧,剩下半拉土坯墙用木棍支着,活像个掉了半边牙的老太太。

"磨刀?

"跛脚的老铁匠从炭堆里抬起头,左眼蒙着白翳,右眼却亮得吓人。

二狗子把柴刀搁在砧板上:"磨利索些,再打把新的。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铜钱,这是王三刀给他的定钱——周财主棺材里摸出来的那枚怪钱。

老铁匠用铁钳夹起柴刀对着光瞧,突然"咦"了一声:"这刀见过血?

"二狗子心头一跳。

昨晚刨坟时刀尖确实戳进过徐瘸子的尸首,但他嘴上却说:"前儿个宰了只黄皮子。

"老铁匠那只独眼眯了眯,也不说破,转身踩动风箱。

炉火"呼"地窜起半人高,火星子溅到二狗子破棉裤上,烧出几个焦黑的洞。

他正要拍打,怀里的铜钱突然一烫,像是块烧红的炭贴在了心口。

"嘶——"二狗子手忙脚乱地去掏,那铜钱却像长了腿似的往衣服深处钻。

炉火在这时猛地一晃,明明没有风,火苗却拧成一股绳,首指二狗子胸口。

老铁匠手里的铁钳"当啷"掉在地上。

他首勾勾盯着二狗子胸前鼓起的形状,独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小哥身上......带了啥?

""没啥!

"二狗子慌忙后退两步,铜钱的灼热感突然消失了,像块普通铜片似的贴在他汗津津的皮肤上。

老铁匠弯腰捡起铁钳,状似无意地问:"新刀要啥样式?

杀猪刀还是柴刀?

"二狗子咽了口唾沫:"要个能掏洞的,头儿带钩子......"他比划了个弧度,"再打根五尺长的铁钎,一头磨尖。

"炉火映得老铁匠半边脸发红,另半边却隐在阴影里。

他慢悠悠地往炉子里添炭:"探阴爪加洛阳铲?

小哥这是要......""挖冬笋!

"二狗子抢着说,"岭背阳坡的冻土硬得很。

"老铁匠嘿嘿笑了两声,笑声像钝刀刮骨头:"成,加急的话,日落前来取。

"他摸出个酒葫芦灌了一口,"得淬火,你且去街上转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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