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风乍起
2025年3月21日，晚上10点，林昊站在展厅中央，手电筒的光在昏暗中晃荡，照亮灰蓝制服上的汗渍。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深吸口气，开始今晚的巡逻。
昨晚的黑陶罐颤动、青铜鼎凉意、泰山石碑灰尘飘动，白天李教授说是湿度问题，可林昊不信。
今晚得查个明白。
他掏出清单，东展厅摄像头歪了，南展厅红外报警器电量低，这些得再确认。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展厅回荡，他走过青铜鼎，凉意又来了，比昨晚更重，像有只冰手掐着后颈。
林昊皱眉，手电光扫过去，鼎身反射幽光，饕餮纹在光下像扭曲的脸。
他咽了口唾沫，低语：“又来了……”他掏出笔记本，翻到昨晚的记录，补了一句：“青铜鼎，凉意加重，待查。”
风声从窗缝钻进来，低鸣像叹息。
林昊抖了抖肩膀，继续往前走。
忽然，展厅角落黑气一闪，像墨汁泼了墙，阴魂团子聚起来，灰眼亮得像灯，低语：“魂归…”林昊吓一跳，拖把咣当落地，低吼：“啥玩意儿！”
他退了两步，手插兜，攥着钥匙串上的玉简，凉得刺骨，他低声：“这破玉，咋也凉了？”
白光一闪，封魂僧现身，白袍皱得像咸菜，玉简悬在他身侧，泛着微光，他硬邦邦道：“凡人莫慌，阴魂扰魂土，老僧护之。”
林昊瞪眼，嚷：“老爷子，你吓***啥，这啥阴魂？”
他顿了顿，低声：“博物馆闹鬼，我得跑吧？”
封魂僧冷哼：“跑？
凡人耳目迟钝，此乃冥府之仆，欲夺魂力，汝既持玉简，便与魂土有缘。”
他挥玉简，白光洒下，阴魂嗤嗤散了，林昊喘气，低嘀咕：“这老家伙，干得挺猛啊。”
他瞅了眼玉简，低声：“啥缘分，我买个十块钱的破玉，还得管鬼？”
林昊靠着展柜，手插兜，盯着封魂僧，低声：“老爷子，你说啥魂土，我一保安，管这干啥？”
他顿了顿，碎嘴开聊：“我妈头晕，林悦还小，我可没空闹鬼。”
他攥着玉简，指节红了，低声：“这破玩意儿，差点害我，我扔了得了。”
封魂僧皱眉，白袍晃了晃，低声道：“凡人休得轻言弃之，此玉简乃泰山魂守之器，老僧附魂其上，受东岳大帝敕封，护魂土千年。”
他顿了顿，语气缓了半分：“汝持此玉，乃东岳选中，助老僧封镇裂缝，护魂土不堕冥府。”
林昊翻白眼，低笑：“选中？
我这命硬得跟石头似的，还能干啥大事？”
他顿了顿，低声：“东岳大帝？
我一破保安，管不了神仙打架。”
封魂僧冷哼：“凡人无知，东岳掌生死，护魂土，乃华夏灵脉之基，冥府欲夺，魂土若失，生灵涂炭。”
他瞥了眼林昊，声音沉了点：“汝若应命，为东岳效力，老僧可担保，汝与家人，一世康健，无病无灾。”
林昊步子顿了顿，手攥着玉简，低声：“啥？
一世康健？”
他抬头，眼亮了半分，低嘀咕：“我妈头晕老犯，林悦昨儿还咳嗽，这老家伙，说真的？”
他顿了顿，碎嘴开聊：“老爷子，你这担保靠谱不？
我可不想白忙活。”
封魂僧冷声道：“老僧千年守魂，言出必践，东岳神力庇护，汝家人安康，汝魂力渐成，皆得益。”
林昊低头，盯着玉简，白光暗了暗，他低声：“妈头晕，林悦小，***点啥都行，只要她们没事。”
他顿了顿，攥拳，低笑：“行，老爷子，成交！
***了，这破鬼我管了！”
封魂僧嗯了声，低声道：“凡人果有护人之心，可也，魂力初醒，速练为上。”
他身影散了，白光暗进玉简，林昊喘气，低嘀咕：“这老家伙，话说得跟念经似的，可家人没事，比啥都强。”
林昊捡起拖把，手抖了抖，低声：“这破班，还得值。”
他瞅了眼青铜鼎，凉意还钻指尖，低嘀咕：“这破玩意儿，不对劲儿吧？”
他顿了顿，手插兜，攥着玉简，碎念：“这保安当得，太他妈怪了。”
夜风吹过展厅，窗缝嗖嗖响，林昊拖着步子往外走，眼神沉了沉。
希腊展厅到了，黑陶罐立在玻璃柜里，标签写着：“公元前1200年，迈锡尼文明，疑似冥府祭器。”
他盯着罐子，手电光扫过，罐身纹丝不动。
可昨晚的颤动太真实，像心跳敲在他脑子里。
林昊眯起眼，脑子里闪过《奥德赛》第十一卷：“奥德修斯以血祭亡魂，冥府使者现身……”卡戎，冥河摆渡人，他记得这个名字，可这罐子只是祭器，哪来的怪动静？
“再看看。”
他嘀咕，靠近玻璃柜，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
可就在这时，柜子里传来一声轻响，像瓷器碰裂。
林昊愣住，手电光抖了抖，定睛一看，黑陶罐底部多了一道细缝，像被什么挤开。
“怎么回事？”
他后退一步，心跳加速。
细缝里渗出黑气，像墨汁滴进水里，慢慢散开。
林昊瞪大眼，手电光扫过去，黑气翻滚，像活物蠕动。
“坏了……”他咽了口唾沫，手汗湿了手电筒。
黑气聚成一团，渐渐凝出人形。
枯瘦的骨手握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杖，破旧斗篷裹着佝偻的身躯，斗篷下空洞的眼窝盯着林昊——卡戎，冥河摆渡人，但气息阴冷却不强横，像被什么限制了。
林昊脑子里闪过大学笔记：“卡戎，冥府摆渡人，掌亡魂归处……”可这不是笔记，是真的！
可眼前这个家伙应该是个人，有手有脚，但是咋进来的呢？？？
黑影抬起铁杖，低语：“魂归冥处。”
声音像风刮过枯枝，林昊头皮发麻，汗瞬间湿了后背。
阴风卷起，展厅的灰尘翻滚，像无数小手抓向他。
林昊慌了，转身就跑，手电筒的光乱晃。
“什么鬼东西！”
他喊，声音在展厅回荡。
可阴风更快，裹着黑气扑来，像要把他拖走。
林昊腿一软，撞上泰山石碑，掌心撞得生疼。
“啊！”
他咬牙，手撑着石碑站稳，心跳快得要炸开。
黑影飘近，铁杖敲地，咚咚声像催命。
林昊脑子一片乱，他只是个保安，怎么对付这玩意儿？
“跑不掉……”他喘着气，汗滴进眼里，模糊了视线。
可就在这时，泰山石碑亮起微光，光晕柔和，像月色洒下。
一个枯瘦身影浮现，白袍僧人，面容皱纹深如沟壑，手持玉简，气息沉稳却神秘。
白袍僧人抬手，低喝：“魂归泰山，邪祟退散！”
玉简放出柔和光晕，光如水波荡开，挡住阴风。
黑影斗篷被光撕裂一角，冷哼：“凡人，挡不住。”
林昊喘着气，盯着白袍僧人，脑子还没转过来。
这人是谁？
怎么从石碑里出来的？
白袍僧人瞥他一眼：“莫慌，守心。”
声音沉稳，像压住了林昊的慌乱。
他咬牙点头，可腿还是软的。
黑影铁杖一挥，黑气更浓，阴风裹着低语扑来，像无数声音在耳边嘶喊。
那是冤魂的悲鸣，林昊头痛欲裂，捂着耳朵蹲下。
“停下！”
他喊，可声音被风吞没。
白袍僧人踏前一步，光晕再亮，硬抗黑气，展厅地板震了震。
林昊抬头，喘着气，总算缓过来点。
“这是怎么回事……”他嘀咕，掌心突然刺痛，低头一看，一道微弱的纹路浮现，像山川隐现。
他愣住，脑子里闪过白袍僧人的话：“守心。”
这纹路是啥？
可还没想明白，黑影低笑：“魂力初醒？
可笑。”
铁杖一挥，黑气化作细链，首扑林昊。
白袍僧人皱眉，玉简一挥，光晕挡住细链，可光芒弱了几分。
林昊慌了，爬起来躲在石碑后，心跳快得像擂鼓。
“怎么办怎么办……”他喘着气，手握着掌心的纹路，可完全不会用。
阴风卷来，细链撞上光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白袍僧人低喝：“退后！”
林昊连滚带爬躲远，背靠墙，汗湿了衣服。
黑影斗篷一抖，黑气更浓，细链绕过光晕，首奔林昊。
白袍僧人挥手，光晕勉强挡住，可身影晃了晃，像撑不住。
“魂归冥处！”
黑影低吼，好像就只会说这一句，铁杖砸地，阴风掀起一阵灰尘。
林昊瞪大眼，细链近在咫尺，他喊：“救命！”
白袍僧人咬牙，玉简光芒大盛，挡住细链，可身影淡了几分。
林昊喘着气，缩在墙角，完全动不了。
黑影冷笑，铁杖抬起，黑气翻滚，像要把他吞下去。
白袍僧人挡在身前，低喝：“撑住！”
可光晕越来越弱，林昊咬牙，手握着纹路，却使不出力。
阴风压来，他眼前一黑，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