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蹲在柜台后，借着手机微光核对账本。
三天前妹妹查出白血病时，他就把“高考倒计时120天”的壁纸换成了住院部缴费单。
泡面调料包的辛辣味混着霉味钻进鼻腔，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别在雨夜靠近老槐树……”玻璃门被撞得哐当作响。
黑色迈巴赫碾过泥潭急刹，污水泼溅在“永福便利店”灯牌上，惊飞一群乌鸦。
林小满盯着车牌**江A·LY666**，后三位让他想起村后乱葬岗——那里的墓碑编号都刻着LY开头，第六十六号碑下埋着具无头女尸。
红底高跟鞋踩进积水时，铂金包擦过车门，金属刮擦声刺得人牙酸。
女人弯腰捡车钥匙，包口滑出一支钢笔，翡翠貔貅笔帽泛着森森冷光。
“您的笔……”林小满话音卡在喉间。
女人转身时，雪松香水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腐木气息，像是暴雨天撬开老祠堂棺材的味道。
她的瞳孔映出便利店惨白灯光，睫毛膏晕染的眼窝深如墓穴。
林小满后颈发凉，想起三年前吊死在槐树下的王寡妇——那双Jimmy Choo红鞋悬在雨里晃了整夜，鞋尖滴落的水混着尸油，把树根染成锈褐色。
“小弟弟。”
冰凉指尖划过他掌心，玛瑙戒指硌得生疼，“有些东西，捡了是要拿命供的。”
便利店灯泡突然爆裂。
黑暗中，雷鸣裹挟着模糊的惨叫从山路方向炸响。
手机在裤袋震动，妹妹的短信带着ICU心电监护仪的急促节拍：**哥，护士说输错药了！
现在窗外有个红高跟鞋阿姨！
**闪电劈亮街道时，迈巴赫已消失无踪。
泥泞中躺着张泛黄照片：2003年夏令营合影里，穿红鞋的女人搂着个小女孩，后者衣领滑落的后颈上，蝴蝶胎记与妹妹的一模一样。
“当年那六个孩子都死在这棵树下。”
便利店老板老吴从后门阴影里走出，烟头照亮他白大褂下摆。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老吴的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那里鼓鼓囊囊的，隐约露出半截针管轮廓。
“知道为什么尸体脚上都穿着红鞋吗？”
老吴的烟灰弹在照片上，火星灼穿女人腕间的银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