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共修之初
它是红的，如火灼天，如血淋地。
沈厌坐在化灵石之上，单手支剑，闭目调息。
他体内灵气紊乱未平，每呼吸一次，都会牵扯契约线上的另一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睁开眼，盯着前方不远处烤火的谢无彻。
谢无彻正拿一根魔骨串着不明生物的肉，动作娴熟地翻转火烤，像是来郊游而非带着共命对象逃命。
“生火吃饭。”
谢无彻语气轻快，“你不是还虚弱着么，剑仙也要吃饭。”
“你我共命，灵识相连，你若出事，我也难活。”
“我可不希望你死在饿晕里。”
他说着笑了笑，将一小块烤肉扔进自己嘴里，咀嚼两下，点头赞道：“真香。”
沈厌垂眸不语，指尖轻抚剑柄，似是在掩饰情绪波动。
他忽然听到一阵低沉震响，从远处传来。
谢无彻顿住手上的动作。
“……你听见了吗？”
沈厌瞬间起身：“魔息震荡。”
他话音未落，远方天空骤然出现一道血色光柱，魔气狂暴翻涌。
“是赤炎地魔兽。”
谢无彻眼神凝重，“高阶魔物，嗜魂，擅追灵息。”
沈厌脸色微变。
“你身上灵气未稳，它会追你。”
“你不是也共命我？”
沈厌冷笑。
“我怕疼。”
谢无彻耸肩，“你疼我也疼。”
魔气席卷而来，周遭天地霎时一沉。
谢无彻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沈厌手腕，拖他跃入一侧山壁缝隙。
“放开。”
“不想死就闭嘴。”
两人几乎是肩贴肩挤在仅容一人的狭缝里，沈厌手中长剑贴着谢无彻脖颈，只需稍一用力便可割破喉咙。
“你再动一下，我立刻断你颈骨。”
谢无彻却低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沈厌，你若想活，就听我一句。”
“共命之契可用作‘双灵共修’，强行封印自身气息，模拟兽魂屏障。”
沈厌脸色骤变：“那是……双修术。”
“你以为你我这一道契约，能清清白白共渡一生？”
谢无彻笑得毫无愧意，“你不想我死，我也不想你死——这个世道，可没多少真情。”
沈厌死死咬牙：“我不会与你双修。”
“不是双修。”
谢无彻忽然靠近，额头几乎贴住他，“是共修。
只是灵气交融，神识半渡。”
他伸出手，抵在沈厌的心口：“让我进来。”
“你再多说半个字，我便让你彻底出去。”
谢无彻眨了眨眼，轻笑：“你试试。”
他忽地一掌按住沈厌胸口，口中念动契文，识海震荡，契约符阵骤然升腾！
沈厌本想反抗，却猛然感受到那股热流灌入丹田，强行封住灵海外泄，体内如堤坝堵截，灵气停止外溢。
“成了。”
谢无彻低声。
二人面贴面，气息相互交融，灵识缠绕之下，沈厌几乎能听到对方每一次心跳。
轰——！
赤炎地魔从头顶冲过，咆哮震天，火焰喷涌而下，却在洞外止步。
它嗅不到灵气，便也无法感知存在。
两人就这么死死贴在一起，一动不动。
气氛一时凝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种办法？”
沈厌低声。
谢无彻贴在他耳边，声音像是笑着的火。
“当然。”
“那你不早说？”
“我想让你……主动一点。”
沈厌猛地推开他，两人气息交错，灵识波动未平，几乎双双跌在石壁边。
“你——”沈厌怒极。
谢无彻笑得肆意：“你动怒的时候最好看。”
“……”沈厌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平息灵力后，抬头看着这个一脸无赖的男人，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他是不是，真的避不开这个疯子了。
“你信我吗？”
谢无彻忽然认真地问。
沈厌冷声：“不信。”
“那好。”
谢无彻不怒反笑，“那你就亲手看看，我怎么把你一步步拖下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