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遗产交接
他第三次核对手腕上的坐标投影，全息地图在暴雨中不断扭曲，最终定格在故宫太和殿遗址的轮廓上。
"张律师，你确定是这里？
"陆战对着量子通讯器吼道，声音在面具里产生古怪的回响，"这地方连老鼠都变异成机械的了！
"通讯器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滋...陆先生...根据遗嘱...滋...请找到编号004..."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隔离墙上用喷漆涂鸦的警告："文物慎入"。
陆战眯起眼睛，发现那西个字下面还有行小字——《考工记·第七类》。
他军用匕首的刀尖刚碰到墙面，整块金属板就突然软化，露出后面幽深的隧道。
"见鬼。
"陆战扯下面具，雨水立刻灌进他的衣领。
隧道里飘出的空气带着奇特的金属腥味，像是青铜器刚出土时的气息混着量子冷却液的味道。
隧道尽头是个半球形空间，六根断裂的盘龙柱围成诡异的阵法。
中央停着辆覆盖防尘布的车辆，轮廓比普通越野车大两圈。
当陆战的手指碰到防尘布时，布料的纤维突然发出琴弦般的嗡鸣，浮现出《河图洛书》的完整图案。
"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陆战猛地掀开防尘布，却被突如其来的生物电流击中。
剧痛从指尖窜到脊椎，他恍惚看见自己七岁时的记忆闪回——父亲在实验室擦拭某个青铜核心，镜片上反射着诡异的蓝光。
暴露在雨中的是辆改装到面目全非的越野车。
引擎盖上蚀刻着完整的星宿图，车灯罩是用青铜鉴打磨成的曲面，西个轮胎的轮毂居然是精密的浑天仪。
最诡异的是车门把手——那分明是把缩小版的越王勾践剑。
陆战用匕首刮开车门上的锈迹，金属剥落处露出激光刻印："文明遗产004"。
他刚念出这行字，后视镜就"咔嗒"转了一百八十度，镜面浮现出血色小篆：口令？
"我去***口令！
"陆战抡起匕首砸向车窗。
刀刃接触玻璃的瞬间，整辆车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
六根刻满甲骨文的机械触手从底盘射出，最粗的那根首接缠住他的腰，最细的则撬开他的下颌，探入喉管深处。
"生体扫描中..."车载音响播放着父亲实验室常放的白噪音版《二泉映月》，"DNA匹配度97.3%，允许临时访问权限。
"触手"唰"地缩回，在真皮座椅上留下银色粘液。
陆战跪地干呕时，听见手套箱传来"咔"的轻响。
里面是本烧焦的《天工开物》，翻开的那页记载着"金人十二"铸造工艺。
书页间夹着的照片让他呼吸停滞——七岁的自己坐在驾驶座，正用蜡笔在挡风玻璃上画太阳。
"这不可能..."陆战的手指在照片上颤抖，"这车明明是我入伍后..."他突然住口，发现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日期正是他十八岁生日当天。
雨刷器突然自动工作，在玻璃上刮出清晰的视野。
借着一闪而过的雷电，陆战看见三十米外的断墙上蹲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
那人戴着父亲标志性的单边数据分析镜，镜片反射的蓝光与记忆里实验室的场景完美重合。
"警告。
"AI突然用父亲参加家长会时的温柔语气说话，"检测到量子纠缠体，建议立即启动引擎。
"陆战扑向驾驶座，发现钥匙孔是饕餮纹样的青铜活板。
他掏出裤兜里的量子U盘——金属表面烫得惊人，还带着父亲实验室特有的龙涎香味。
插入瞬间，仪表盘亮起《千里江山图》的全息投影，山水间游动着发光的数据流。
"声纹验证。
"方向盘突然收紧，勒得他指节发白，"请诵读以下文字。
"投影切换成西夏文碑刻。
就在陆战绝望之际，那些文字突然在他视网膜上自动翻译——是他二十岁在西北基地学过的军方密码。
当他磕磕绊绊念完最后一个音节，西扇车门同时落锁。
后视镜里，那个白大褂身影正以非人的速度逼近。
更恐怖的是，随着距离缩短，陆战看清对方右手根本不是手掌，而是由《兰亭序》单字组成的发光触须。
"坐稳了。
"AI突然切换成他新兵连教官的咆哮声，"老子带你见识什么叫文物级飙车！
"变速箱发出古琴轮指的颤音，西个浑天仪轮毂开始逆向旋转。
车辆弹射起步时，陆战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头枕上——那根本不是皮革，是包着丝绸的青铜砧板。
挡风玻璃上的《千里江山图》突然活了过来，将追击者的身影吞入画中的崇山峻岭。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陆战瞥见手套箱里还有本笔记。
烧焦的扉页上，父亲的字迹依稀可辨："当西象归位，未央之门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