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桶金
林秀兰倚在祠堂门框上，看着堂姐腕间那对晃动的银镯子——本该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嫁妆。
"回家。
"父亲扯下补丁摞补丁的外套裹住她，烟草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
老人瘸着腿走在前头，枣木拐杖敲在青石板上，每一声都像砸在她心口。
前世逃到广州后，这根拐杖被村长侄子撅成两截，扔进了灶膛。
土炕上的煤油灯爆了个灯花。
林秀兰盯着糊墙的旧报纸，1982年《关于进一步搞活农村经济的若干意见》的标题己经泛黄。
父亲翻出铁皮盒，抖着手往她大腿伤口撒云南白药。
"供销社那三百块……"搪瓷缸突然砸在炕沿，红糖水溅湿《人民日报》头版。
老人独眼里泛着血丝："再提做生意，就滚出这个家！
"**叮！
**湛蓝光幕在硝烟味中展开：新手任务：24小时内赚取10元奖励：古法小磨香油工艺失败惩罚：味觉丧失30天林秀兰攥紧身下的苇席。
前世在酒店后厨，她曾因急性喉炎失去味觉三个月，那种对着满汉全席却尝不出咸淡的绝望……"爹，我去拾柴。
"她抓起竹篓冲出屋门。
**五更天，雾浓得能拧出水。
**林秀兰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露水里，解放鞋早被浸透。
系统标注的红点在山坳跳动，成片的野山椒像泼了血，尖梢还挂着白霜。
"这要是做成剁椒……"她指尖刚碰到椒蒂，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救……救命……"陈教授瘫在断崖下，竹篓里的山核桃滚了一地。
老人左脚踝扭成诡异的角度，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布包。
林秀兰瞳孔微缩——前世这位农业专家***后，可是带着杂交水稻技术进了中南海。
"别动！
"她扯下头绳扎住老人小腿，"接骨草长啥样？
""叶缘锯齿状，根茎带紫斑……"触发隐藏任务：救治农业专家奖励：改良朝天椒种子×10当她在晨雾中找到那簇暗紫色草根时，系统光幕忽然闪过一串数据：陈建国，农业科学家，72小时后将被诬陷间谍罪拯救成功可解锁：杂交辣椒种植技术牛棚漏风的木板门吱呀作响。
林秀兰捣碎药草敷上肿胀的脚踝，老人突然抓住她手腕："丫头，你认得这辣椒吗？
"布包层层揭开，五颗干瘪的暗红色辣椒躺在泛黄的《自然》杂志上。
"这是墨西哥哈瓦那，去年我在试验田杂交的品种。
"陈教授颤抖着掏出玻璃瓶，"配上你采的野山椒，辣度能翻三倍。
"竹篓沉甸甸压着肩胛骨。
林秀兰攥紧那包种子，山风卷来供销社大喇叭的广播："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行为……"**三天后，镇中学门口。
**"祖传辣油，三分一碗！
"搪瓷盆掀开的刹那，蹲在墙根的野狗猛地蹿起。
金红的辣椒碎在茶油里翻腾，炸透的八角茴香混着系统秘料，勾得骑二八大杠的工人首接撞上电线杆。
纺织厂主任捏着饭盒挤到最前头："来二十份！
多浇辣油！
""好嘞！
"林秀兰舀起颤巍巍的豆腐脑。
系统出品的青花瓷勺划过光幕，精准卡在3克辣油的临界值。
铝制饭盒叮当碰撞。
她摸着帆布包里鼓胀的零钱袋，突然被拽了个趔趄。
"生意挺火啊妹妹？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住板车。
领头那个甩着弹簧刀，刀尖挑开她围裙："这片归虎哥管，一天五块保护费。
"林秀兰按住装钱的挎包。
1983年的五块钱，够买西十斤富强粉。
"现在没有，晚上交……"刀尖突然抵住她腰眼："要不跟哥几个去录像厅抵债？
"滚烫的辣椒油泼出去时，她自己都愣了。
陶罐在混混脸上炸开，惨叫声惊飞槐树上的麻雀。
"小娘皮找死！
"另外两人扑上来。
林秀兰抄起长柄铁勺，照着《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宣传栏猛敲："救命啊！
流氓抢劫！
"板车轱辘碾过碎石路。
她发疯似的往供销社冲，身后咒骂声越来越近："抓住她！
扒了这破鞋！
"拐过粮油店的瞬间，皂角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墨绿军裤空荡荡的右裤管被风掀起，陆沉舟单手拎着五罐麦乳精，军装前襟还沾着血渍。
"陆同志！
"她踉跄着撞进男人怀里，"他们要抢给烈士遗孤的捐款！
"弹簧刀哐当落地。
陆沉舟扫过她攥着的零钱袋，剑眉微蹙："捐款？
""每卖一碗捐一厘钱。
"她掀开篮子里的小木箱，泛黄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_王建军烈士之女 0.37元李爱国烈士遗孀 0.29元_"放屁！
"混混捂着脸咒骂，"这破鞋……"陆沉舟突然抬脚。
军靴碾在对方手腕上，骨裂声和惨叫同时炸响。
"滚。
"林秀兰盯着男人腕间狰狞的疤痕。
前世电视里那个坐轮椅的省委书记，此刻正用残肢撑着板车，左手拎着滴血的弹簧刀。
"第三罐麦乳精，"她突然开口，"底部贴着县供销社主任小舅子的名字。
"陆沉舟瞳孔骤缩。
系统光幕突然血红闪烁：警告！
关键人物死亡倒计时：71:59:59拯救方式：揭露红旗供销社***案槐树影婆娑晃动。
林秀兰将辣椒油塞进男人手中："合作吗？
我帮你捅破天，你帮我——""不需要。
"陆沉舟转身就走，军装下摆却被她拽住。
"你右腿的弹片再不取，活不过三天。
"风卷起账本哗哗作响。
最后一页角落里，画着副简易解剖图：弹片卡在坐骨神经旁0.3厘米，正是陆沉舟此刻站立时重心偏移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