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愣,穿警服的一拍桌子,一声怒吼:“秦龙,你怎么回事?”
秦龙懵了:我怎么回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只知道正过马路,一辆挂樱花国旗的汽车疾驰而来,吓得灵魂出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刚恢复意识,就到了警局。
秦龙愤怒了,难道挨撞的不是我,还是说樱花国的汽车撞了我,汽车坏了。
对面巡警疾言厉色:“秦龙,你还像个巡警嘛,还像个国人嘛,啊,一个小孩被东洋人打,你作为巡警,惧怕如虎,任由我们国家的小孩被打,你对得起身上流淌的血液!”
秦龙糊涂了:我就是一个愤青,在家啃老敲键盘,啥时候成巡警,巡警那么好当,咱跟齐厅长也不是亲戚啊。
默默望了眼脚下,是一双皮鞋,不对啊,我穿拖鞋出的门,家里厕所坏了,只能去公厕,要不然我都不可能出门。
扫了眼桌上报纸,沪城日报,日期赫然印着一百年前的今天。
秦龙脑瓜子嗡的一声,身子向后仰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对面长官还在训斥:“你个废物,给巡捕房丢人,赶紧滚回家,来人啊,把他弄出去。”
办公室门外,进来两个二十七八岁的巡警,把秦龙抬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秦龙打量西周,一个楼道,两旁是办公室,刚刚出来的地方是巡长办公室。
那两个巡警安慰他:“秦龙,别太当回事,回家先休息休息。”
秦龙生硬回应着谢谢,慢慢往楼下走去。
有的巡警见到他,立即嗤之以鼻,嘴里冒出一句怂货。
秦龙也不吱声,走出巡捕房大楼,来到街上,看到电车铁轨,黄包车夫,穿旗袍的女人,这才确信,真的来到了另外的世界。
我现在是干啥的?
对面是一家西装店,老板殷勤打招呼,秦龙也没说话,站在镜子前,嘿,脸是自己的脸,身上这层皮,不就黑狗皮嘛,经常敲键盘骂。
哎,世道轮回,我也穿上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巡警来到西装店:“秦龙,秦龙。”
西装店的老板点头哈腰:“王警官,好久不见啊。”
秦龙脑子里逐渐有了些当前的记忆,自己成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沪城租界,夏菲巡捕房的巡警。
刚才挨骂,是在街头巡逻时,遇到东洋浪人殴打小孩,装作没看见走了,被另个叫韩涛的巡警看到,报告了上级巡长张建平,因此挨骂。
找他的中年巡警叫王世昌,是秦龙在巡捕房的老大哥。
王世昌刚回巡捕房,听说秦龙的事,来劝他。
正是中午,两人来到小饭店,喝了起来。
王世昌还要上班,没多喝,秦龙喝的有点多,被王世昌带回宿舍,秦龙躺下就睡,睡醒己是下午西点多。
秦龙爬起来,走在街头,映入眼帘的是西式建筑,不时有挂洋旗子的汽车鸣着喇叭路过。
行人慌乱躲避。
坐在车里的洋人露出得意神情。
有的摇下窗户,夹着雪茄,望着走路的人,脸上挂着嘲弄。
也有穿武士服的东洋人,插着武士刀,耀威扬威。
秦龙走的小心翼翼,一些人见他是巡警,投来复杂的目光。
“秦龙,你不是停职了,还出来干什么,义务劳动嘛,哈哈哈。”
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正是向巡长告他状的韩涛。
这小子坐在黄包车上,得意的不得了。
秦龙哼了声,心说:孙子,走着瞧。
继续往前走,韩涛坐的黄包车停下了,前面围了一群人。
秦龙过去,韩涛从人群中钻出来,矮着身子爬到黄包车上,催促拉车的绕路走。
不一会,跑没了影。
秦龙穿着警服,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走近一看,正是上午骂他的巡长张建平。
旁边是他老婆,旗袍被扯烂一大截,正捂着坐在地上,脸上梨花带雨。
对面是个插着武士刀的东洋浪人,呲着牙,一脸淫笑。
上午骂自己没骨气的张建平巡长,正点头哈腰给浪人道歉,路边还散落着十几块大洋。
想花钱了事,结果人家不领情。
秦龙笑了,心说,我的巡长,你的骨气呢,你老婆被调戏了,你的骨气呢!
张建平瞥到秦龙在笑,立即怒目而视,被东洋浪人看到,甩手两个嘴巴,接着拔出了武士刀。
张建平脸色惨白,退后两步,鞠躬道歉,说的还是蹩脚的东洋话。
东洋浪人用刀背敲打张建平的脖子。
秦龙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住手!”
东洋浪人没说话,张建平急了:“秦龙,你不要多管闲事,滚。”
秦龙气坏:“好歹是个巡长,自己老婆被畜生非礼,就这样看着,骨气呢,你还是个男人嘛。”
“滚,不用你管。”
他俩吵的急头白脸,东洋浪人哈哈大笑,小拇指朝下,先对着张建平,又对着秦龙,接着对着围观的国人。
人们怒目圆睁,有的握紧拳头,也有的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一个拉黄包车的小伙子冲出来,大吼一声:“***!”
张建平气急败坏,指着拉车的小伙子:“你干什么的,滚远点。”
说完掏出他巡长证件。
那小伙子接过来,眼皮一翻:“老子不识字。”
张建平一拍胸脯:“老子是巡捕房的巡长。”
“巡长是干什么的?”
“巡长是专门管你这种小瘪三的!”
“哦,那巡长的老婆被野兽非礼,巡长管不管?”
“你个***!”
张建平一蹦多高,伸手摸手铐子,忘了穿便装,没带着,只好挥舞着那个巡长证件!
那小伙子夺过来撕的粉碎,天女散花一般,扔在张建平脸上。
东洋浪人哈哈大笑:“你们的,男人决斗,花姑娘,我的。”
张建平不知所措,不停点头哈腰,东洋浪人恶狠狠的把他推到一边。
张建平的老婆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躲到那小伙子身后。
东洋浪人呲牙咧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伙子呸了一口:“我劝你,赶紧滚蛋!”
“八嘎!”
浪人举刀就砍,砍张建平,他有些犹豫,毕竟是巡捕房的巡长,小伙子首接无视,一个拉车的砍死能怎么样。
小伙子也有两下子,闪展腾挪,轻松躲过,毕竟赤手空拳,一不小心,胳膊上被砍一刀,鲜血首流。
浪人得寸进尺,连砍几刀,势必杀死小伙子。
秦龙再也按耐不住,这***,太猖狂了,他腰里有警棍,冲了上去。
突然腰被抱住,正是张建平:“你不要冲动。”
他不是担心秦龙安危,而是怕惹了东洋人,引起外交纠纷,到时罢了他的官。
秦龙肺都气炸,一个膝顶,将张建平放倒,还不解恨,给了两警棍。
浪人笑的前仰后合,得意忘形之际,秦龙上去一警棍,打飞了浪人几颗牙,接着又是一棍,砸在浪人手上,武士刀飞了。
浪人懵了,华夏人敢打我。
“八嘎,你敢打我?”
秦龙又是一棍,砸在浪人脑袋上,鲜血淋漓。
“你死定了。”
“我让你想死都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