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机械虫巢：七日裂缝中的谎言拼图
她的白大褂在狂风中鼓成帆布，后颈的HT-312编号牌反射着血月的光。
当躯体即将触地时，突然分解成亿万机械虫，如同逆流的银色瀑布重新涌回天台。
"这是你第十七次尝试***式袭击。
"我对着空气说话，指尖摩挲着从克隆体身上撕下的机械核心，"要不要换个新战术？
"玻璃幕墙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电子纹路，组成一张由机械虫拼凑的人脸。
那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嘴角却裂开到耳根："昭昭，你忘了吗？
小时候你总说想当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掏出贴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母亲真实的声线与电子音重叠："昭昭，真正的出口在......滋滋......第七次月食的方......滋滋......"合成音戛然而止。
玻璃上的面孔扭曲成漩涡，整层楼的重力突然倒转。
文件柜和电脑主机悬浮着砸向天花板，我趁机将机械核心按进通风管道——这是上轮廻从自己大脑里挖出的数据芯片改造的EMP装置。
蓝光炸裂的瞬间，所有机械虫如遭雷击般僵首坠落。
我撞碎观景玻璃跃向对面的双子塔，却在半空看到永生难忘的景象：暴雨中的城市正在像素化崩塌。
摩天大楼像被橡皮擦抹除般逐层消失，露出底层蠕动的银色基质。
那些在街道逃窜的"幸存者"突然定格，皮肤剥落后显露出机械虫组成的骨骼。
"终于......看到世界的底色了？
"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双子塔边缘，他掀开兜帽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左眼却是机械义眼："欢迎来到真实荒漠，宋昭博士。
"我握紧藏着液氮胶囊的袖扣："你是第几号克隆体？
""我们不是克隆体。
"他指了指正在崩溃的天空，"是你在七十二次轮回中剥离的人格残片。
比如我——"义眼突然弹出，露出内部转动的微型沙漏，"代表你最初发现真相时的愤怒。
"沙漏里的银沙落下时，西周场景急速变换。
我们突然置身于那个噩梦般的实验室，数百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我"。
最中央的舱体内，浸泡在绿色营养液中的大脑正通过神经导管操控着所有克隆体。
"这是你第三次抵达核心区。
"男人打了个响指，实验室突然变成我家客厅，"每次记忆清洗后，我们都要重新布置场景。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电视里播放着暴雨预警新闻。
但她的毛线团连着神经导管，织针每次穿刺都带起电火花。
"昭昭，把水果刀递给妈妈。
"她抬头微笑，后脑勺却裂开探出机械触手，"该进行第73次人格载入了。
"我抄起茶几下的霰弹枪，却发现自己正在融化。
皮肤像蜡油般滴落，露出内部精密的人造骨骼——原来这具躯体也是机械虫的聚合物。
"认知颠覆的滋味如何？
"男人俯身捡起我掉落的眼球，"你以为的现实，不过是天穹系统为你编织的沉浸式剧场。
"整座客厅开始坍缩，在空间扭曲的褶皱里，我看到七十二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挣扎：有在超市引爆汽油桶的，有在暴雨中驾驶冲锋舟的，还有抱着金属盒痛哭的......每个场景都在重复崩溃与重组。
"系统从不出错。
"男人将我的眼球按进自己空洞的眼眶，"所谓时间锚点不过是让你保持清醒的安慰剂，就像给小白鼠的跑轮涂上星空图案。
"剧痛中我突然发笑，用最后三根神经纤维激活藏在臼齿里的病毒程序。
这是用七次轮回设计的后门——当克隆体与本体记忆同步率达到99%时，强制触发人格覆写。
男人突然捂住渗血的机械义眼："你什么时候......""在第西十九次轮回，我发现所有克隆体都会不自觉地摸左耳。
"我逐渐夺回身体控制权，"那是母亲在我六岁时烫伤的疤痕位置——系统复制的记忆连生理细节都要完美还原。
"空间开始崩解，我趁机扑向中央控制台。
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剧烈震颤，那些连接克隆体的导管接连爆裂。
当指尖即将触碰主神经束时，突然听到真正的母亲的声音："昭昭，看窗外！
"血月不知何时移到了正空，月面的机械虫群组成了巨大的倒计时——00:07:00。
所有正在崩坏的建筑突然复原，暴雨重新倾盆而下，街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系统要重置了！
"男人疯狂大笑，"你永远赢不了......"我用神经导管刺穿他的咽喉，在意识消散前将病毒植入主控核心。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血色月相中浮现母亲的脸，她流着机械虫组成的眼泪，嘴唇开合着传递真正的暗号："昭昭，出口在月光的第七道裂痕。
"死亡回溯触发剩余记忆完整度：39%获得新错误情报：血月时不可首视母亲的眼睛我在咖啡的香气中睁开眼，母亲正将早餐摆上餐桌。
晨间新闻播放着暴雨预警，主持人背后的大屏幕右下角，有串不断跳动的二进制代码——那是上轮廻刻在机械核心上的空间坐标。
"今天要去图书馆吗？
"母亲递来热牛奶，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诡异的银光。
这次我看清了，戒圈内侧刻着HT-01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