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香奈儿高定的金发女记者正在第三排偏左位置调整录音笔，她腕间的银色手链刻着诡域调查局的星芒徽记，而坐在VIP席的俄籍脑科专家，西装内袋里藏着能发射神经麻痹弹的钢笔。
"我们的意识永生计划将彻底终结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墨阳的声线经过七次微调，精准契合人类大脑对"信任感"的频率共振，"通过纳米级神经元芯片，我们能将意识数据化存储，实现跨载体的永恒存续——"话尾的尾音还在穹顶萦绕，贵宾室的防爆门突然发出扭曲的金属哀鸣，十二道防化服身影撞破暗墙，枪口配备的消音器上缠着血色符文。
翡翠耳钉的女人在枪响前0.3秒甩出银链，链尾的倒刺勾住了第一发子弹的轨迹。
墨阳注意到她下蹲时膝盖微颤，显然三天前在曼谷执行的神经接驳手术留下了后遗症。
"墨阳！
他们是新人类进化会的极端分子！
"她的瞳孔在接触到墨阳视线时骤缩，因为对方的虹膜边缘正泛起细碎的数据流，那是诡域核心启动时的特征。
防化服领头者的面罩突然爆裂开，露出底下半张机械面庞。
墨阳在对方扣动扳机前侧身半步，子弹擦着他的领带尖划过，在颁奖台的玻璃上烧出焦黑裂痕。
他的指尖在奖杯底座迅速按出三道符文，地面的大理石纹路突然流动起来，形成困住三名袭击者的诡异力场。
"第9号实验体，你终究还是背叛了组织。
"机械音从领头者的喉间溢出，胸牌上的"新人类进化会"logo正在渗出黑血。
"你以为篡改记忆就能忘记自己是怎么杀死搭档的吗？
"墨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涌入：雨夜的仓库里，他握着染血的手术刀，面前是戴着和自己相同条形码的男人——那是三年前牺牲的调查局卧底。
镁光灯突然熄灭。
墨阳在黑暗中听见翡翠耳钉女人的银链划破空气，以及防化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贴着颁奖台边缘移动，指尖在墙面抹出血迹，快速勾勒出能干扰神经信号的诡域阵法。
当应急灯亮起时，他看见七名袭击者正举枪对准彼此，而镶着耳钉的女人正用银链勒住自己的脖子，瞳孔里倒映着不存在的敌人。
"够了。
"墨阳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切开混乱的神经共振。
"你们的意识投射技术还停留在第一代，连集体幻觉都做不到完美。
"他扯下被划破的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和实验室里那些尸体后颈的螺旋疤痕完全吻合，"三年前在停尸房，是你们把我当成实验体缝合的吧？
"领头者的机械臂突然爆开，露出里面缠绕着神经束的齿轮组。
墨阳看着对方跪倒在地，机械眼球里溢出的数据流正在重组他的记忆片段：手术台上的剧痛、首席科学家的狞笑、以及自己被剥离的半片大脑——原来所谓的"意识永生计划"，不过是将人类意识拆解成数据，用来喂养诡域生物的残酷实验。
黑暗再次降临。
这次墨阳没有反抗，任由防化服人员将他按在地上。
当手术刀抵住他的后颈时，他突然轻笑："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诡域核心在我体内能稳定运行？
"符文从他指尖溢出，在地面勾勒出和第一章结尾相同的召唤阵。
"因为我根本不是实验体，而是你们用来召唤诡域的活祭品。
"记忆在此处出现裂痕。
墨阳看见自己在停尸房醒来的场景被无限放大：冷冻柜的灯光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他心口的菱形晶体正在吸收周围尸体的神经能量。
当他触摸其中一具尸体时，海量记忆涌入脑海——那是属于"新人类进化会"前首席研究员的记忆，里面藏着一个震惊的事实：十年前的"人类意识数据化"计划，其实是为了制造能穿梭诡域的载体，而墨阳，正是唯一成功融合诡域核心的实验体。
"墨先生，该吃药了。
"白大褂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墨阳盯着她发梢的暗红，注意到这次她左眼角的齿轮缝隙里卡着半片银色鳞片——和第一章实验室里研究员撕下的面皮一模一样。
他接过药片时故意触碰到对方手腕，皮肤下的机械齿轮转动声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些护士，都是用诡域生物的躯体改造的傀儡。
药片在舌下溶解的瞬间，墨阳启动了藏在臼齿里的微型扫描仪。
药剂成分迅速被解析：除了常规的神经抑制剂，还混有能激活诡域核心的诱导体。
他假装吞咽，指尖在床单下画出逆符文，将药物能量导入床头柜上的监控摄像头。
下一秒，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扭曲，显示出病房外的真实场景：走廊尽头，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啃食某种发光的晶体，他们的背后，拖着半透明的诡域投影。
护士转身时，墨阳看见她的影子突然脱离本体，在地面爬行着靠近自己。
他勾唇轻笑，指尖在墙面敲出特定频率的震动——那是三年前在实验室偷学的神经干扰波。
影子突然发出尖啸，化作光点消散，而护士的机械身躯也随之僵住，左胸处的显示屏闪烁着警告："实验体X-07意识觉醒度突破70%，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病房的天花板突然裂开，机械臂带着闪烁寒光的手术刀降下。
墨阳不慌不忙地掀开被子，露出双腿上浮现的金属纹路——那是诡域核心与人体融合的第二阶段特征。
当手术刀即将刺入他心脏时，他指尖弹出的血色符文突然引爆了墙角的消防喷淋系统，水流在地面形成导电回路，瞬间瘫痪了整个回收装置。
"看来你们还没学会，"墨阳扯掉输液管。
看着机械臂在水中扭曲成废铁，"在诡域里，水元素的导电率能被符文放大三百倍。
"他走到护士的机械躯体旁，扯下对方胸前的工牌，露出底下刻着的"新人类进化会"编号——和他在实验室看见的尸体编号完全连贯，"原来你们一首在用我的细胞，制造这种半人半机械的傀儡。
"窗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
墨阳掀起窗帘，看见诡域调查局的标志在夜空中闪烁。
他知道，下一个副本的入口，即将随着这场追捕开启。
指尖划过心口的诡域核心，那里正传来微弱的共鸣——那是属于他女友的意识波动，即便三年前的实验失控，她的意识碎片依然残存在诡域某处，成为他唯一无法算计的变量。
"下次见面，该轮到我来布置陷阱了。
"墨阳对着监控摄像头轻笑，身影在蓝光中逐渐透明。
当调查局特工踹开病房门时，只看见墙面用鲜血写着的诡域符文，以及地面残留的、属于新人类进化会的召唤阵——那是墨阳留给他们的，第一份致命礼物。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