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单下覆盖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轮廓，只是再也不会对他微笑，不会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不会轻声唤他"阿靳"。
"程暖小姐的手机一直握在手里，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取出来。
"护士递给他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里面有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可能是给您的。
"纪迟靳颤抖着接过手机，屏幕上那条未发出的信息像一把刀刺入他的心脏："傅沉，我去偿命了。
2020-08-06"那是程暖的28岁生日。
也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
"她是为了救一个跑到马路上的小女孩..."警察向他解释事故经过时，纪迟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只剩下那句"我去偿命了"在脑海中回荡。
程暖的公寓还保持着主人离开时的样子。
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花茶，书桌上摊开着一本婚礼策划书——那是程暖亲手设计的，封面写着《我还欠我太太一场婚礼——纪迟靳》。
纪迟靳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三个月前，程暖曾小心翼翼地问过他："阿靳，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而他只是敷衍地回答："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他翻着那本策划书，每一页都精心设计，甚至标注了预算和可能的宾客名单。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阿靳，我知道你很忙，没关系，我可以等。
只是希望不要等到我头发都白了。
"字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衣柜深处，一件纯白的婚纱静静挂着，标签还没拆。
纪迟靳不记得程暖什么时候买的，也不知道她曾多少次试穿这件婚纱，想象着成为他的新娘。
床头柜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五年前他们初遇的那天："今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说他叫纪迟靳。
他帮我捡起了散落一地的文件，还请我喝了咖啡。
他的眼睛真好看，像是有星星在里面。
"纪迟靳一页页翻下去，每一篇都与他有关。
他送她的一支钢笔，他随口说喜欢的一道菜，他加班时她送去公司的夜宵...所有他以为微不足道的瞬间，都被程暖珍而重之地记录下来。
最后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