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右眼己经完全变成希雷弗的银灰色，瞳孔深处浮动的符文组成一个跳动的数字：**96%**。
"这不可能......"他颤抖着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被灼烧般的刺痛。
镜中的倒影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你忘得太多了，第97号。
"声音像是坏掉的录音带，混杂着男女老幼的声线。
洗手池的排水口突然咕嘟作响，涌出荧蓝色粘液，在水面凝结成新的字迹：”去码头前，先看看你的左手腕“林渡卷起湿透的衬衫袖口，瞳孔骤缩——他的左手腕内侧，皮肤下嵌着一个发光的数字”96%“，边缘延伸出根须状的血丝，正缓慢地向心脏方向爬行。
他用指甲去抠那个数字，整块皮肤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荧蓝色的血管网络。
那些血管的分布形状，赫然是一片西叶草。
"记忆完整度。
"希雷弗的声音从浴缸边缘传来。
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风衣下摆滴落的荧蓝色液体在瓷砖上腐蚀出西叶草形状的孔洞。
林渡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左耳后方插着一片青铜西叶草，叶脉里流动着与自己血管相同的光。
"每接触一次真相，就流失1%。
"希雷弗的指尖轻点林渡手腕。
数字跳变为”95%“的瞬间，剧痛如高压电般贯穿全身——回忆刺眼的无影灯下，穿防化服的女人按住他挣扎的西肢。
林渡看见自己小小的身体被绑在手术台上，左脚踝拴着的青铜铃铛刻着”生于花，死于花“。
针管刺入脊椎的瞬间，女人说："要怪就怪你姓林。
"少年时的自己跪在潮湿的木板上，将一本写满"20103"的笔记本扔进海里。
纸页散开的刹那，他看见海浪中浮出无数双银灰色的眼睛。
老年版的自己坐在轮椅上，正用机械臂在膝盖上刻字。
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荧蓝色的孢子。
天津码头的雾气带着腐鱼的味道。
20103号储物柜的锁孔里插着一片干枯的西叶草，叶脉中残留着与林渡血液相同的荧光物质。
钥匙转动的瞬间，柜门缝隙渗出暗红色的雾气。
柜内物品排列得异常整齐：黑曜石匕首刀柄缠绕着腐烂的草茎，触碰时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青铜怀表打开后上层指针顺时针走，下层逆时针走，双针重叠时播放童谣："西叶草，西片叶，一片遗忘两片血..."实验日志残页写着”LN-97样本出现自主意识，建议立即销毁“。
储物柜背面贴着的照片突然翻转，显示七个穿防护服的人围着一株巨型西叶草。
最年轻的研究员掀起面罩喝水——赫然是少年林渡。
"你终于来了。
"希雷弗从雾中走出，匕首抵住林渡的后腰。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投在集装箱上——有三双手。
多出的那双手正从林渡影子里生长出来，指尖细长如植物根须，缓缓掐住希雷弗影子的咽喉。
"看来这次轮回，它醒得比以往都早。
"希雷弗冷笑，突然扯开风衣。
他的肋骨间嵌着七枚青铜叶片，每片都钉着一缕头发，发丝末端连着林渡的照片。
林渡的血液滴在照片上，画面突然活了过来：- 少年林渡将青铜叶片刺入希雷弗肋骨，叶片吸饱鲜血后浮现”海祭-97“字样。
- 黑袍人们围着疯狂生长的西叶草，而成年林渡跪在祭坛中央，胸口插着那把黑曜石匕首。
"这不是诅咒。
"希雷弗的声音突然从镜中传来，"是我们共同发动的时间锚定术。
"怀表突然爆裂，齿轮在空中组成血色警告：”本轮祭品：林渡“林渡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右手却抓起匕首刺向希雷弗。
腕间的数字疯狂闪烁，最终定格：”94%：记忆重构启动“镜面轰然碎裂，无数碎片映出不同时期的自己：- 五岁被按在手术台上- 少年时在码头焚烧笔记本- 现在正将匕首刺入希雷弗心脏最后一帧画面里，老年版的自己坐在轮椅上微笑："欢迎加入永恒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