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骨癌转机
椅背上斑驳的红色锈迹像干涸的血痂，硌得他尾椎骨发疼。
“骨癌晚期。”
白大褂推了推金丝眼镜，CT片在灯箱上泛着惨白的光。
“最多三个月。”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滋滋作响，林小疯盯着那抹跳动的绿色，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城郊荒山看见的鬼火。
那天他举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青铜剑，对着沈铁柱比划：“等老子筑基成功，先给这把剑开光。”
现在那把剑还插在出租屋的泡面箱里，剑穗上挂着去年庙会赢的塑料貔貅。
“疯子！”
炸雷般的嗓门震得楼道嗡嗡响。
沈铁柱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冲进来，迷彩背心被汗水洇成深绿，左脸还粘着工地黄沙，“老子刚卸完三车水泥就听说......”“闭嘴。”
林小疯踹开诊室门，劣质运动鞋在瓷砖上蹭出刺耳声响。
他故意晃着CT报告单从护士站前经过，粉红豹挂坠在手机壳上甩出残影，“早说了这破医院风水不好，走廊比乱葬岗还阴森。”
霓虹灯突然亮起，沈铁柱突然拽住他胳膊。
五金店卷帘门映出两人变形的影子，一个佝偻如虾米，一个壮硕似铁塔。
“当年说好要当修真界双子星。”
沈铁柱从裤兜摸出包皱巴巴的红塔山，打火机按了七八下才窜起火苗，“你他娘的在武馆揍人的狠劲呢？”
林小疯盯着烟头明灭的红光。
三年前暴雨夜，他们缩在武馆屋檐下烤红薯，看着电视里御剑飞行的修士划破雨幕。
那天沈铁柱把最后半块红薯让给他，自己啃着焦黑的皮说：“等咱觉醒灵根，天天吃龙肉馅包子。”
出租屋的霉味比医院更呛人。
林小疯瘫在弹簧硌背的折叠床上，望着天花板洇开的水渍。
那团霉斑像极了测试灵根时显影纸上的污痕，三年来每次都是混沌的灰。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修真论坛推送跳出来：《惊！
蜀山剑派弟子筑基成功，御剑首上三百丈》。
他反手把手机砸向墙角，塑料貔貅应声而碎。
月光突然扭曲成漩涡。
青铜古书从虚空中浮现时，林小疯以为是自己咳出的血雾产生了幻觉。
书页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面上浮出朱砂小篆：以命为契，唤诸天神魔。
濒死触发逆鳞守护，诛杀方圆百里生灵。
“玩我呢？”
他抹了把嘴角血沫，盯着悬浮在半空的玄天道人虚影。
“老子都要蹬腿了，还搁这搞临终关怀？”
道人袖中飞出一枚骨笛，径首刺入他眉心。
剧痛炸开的瞬间，林小疯看见自己左手浮现出血色符印，无数妖兽虚影在符文中咆哮翻腾。
“此物名唤饕餮印。”
玄天道人的声音像是从青铜器里传出来的，“用你的血喂它。”
窗台上积灰的玻璃瓶突然炸裂。
林小疯怔怔看着掌心血珠被符印吞噬，一缕黑雾从符文中渗出，在月光下凝成三尾妖狐的轮廓。
妖瞳睁开刹那，床头闹钟的电子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剩余寿命：89天23时59分林小疯的指尖在饕餮印上抚摸，三尾妖狐的虚影疯狂闪烁。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掌心的血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符印吮吸。
“给老子出来！”
他对着空气挥拳，汗珠顺着脊椎滑进病号服。
符印突然烫得像烙铁，三股狐尾“滋啦”一声化作青烟，床头电子钟的数字开始发疯般倒计时，寿命瞬间缩水到87天。
弹簧床被踹得撞上墙壁，震落墙皮簌簌掉进泡面碗里。
林小疯抓起玄天道人留下的骨笛，发现笛孔里凝着黑红色的血痂。
月光突然被黑雾吞没。
符印里的妖兽嘶吼震得玻璃窗咯咯作响，林小疯嗅到指尖传来腐肉烧焦的味道。
他发狠咬破舌尖，混着铁锈味的血沫"啪"地甩在骨笛上。
这次符印亮得能灼伤视网膜。
巴掌大的白团子从黑雾里滚出来时，林小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玩意还不如菜市场的土狗崽子威风，湿漉漉的鼻尖顶着颗芝麻粒大的黑痣，尾巴倒是蓬松得能当鸡毛掸子。
契约达成古书上的朱砂字渗出鲜血。
本次消耗：两天阳寿“操！”
林小疯揪起小狐狸的后颈皮，看着这团毛球在空中蹬腿，“老子用命换来你这么个玩意儿？”
小狐狸突然扭头咬住他虎口。
剧痛炸开的瞬间，林小疯看见床头柜上的苹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霉斑像活物般爬满墙纸，这狐狸在吸食他的病气！
以往在电视里看到的狐妖不都是吸食阳气的么！
符印突然剧烈震颤，古书哗啦啦翻到某页。
泛黄的纸面上浮现出尸山血海，无数修士在妖兽獠牙下化作白骨，画面最后定格在某个眉心有饕餮印记的男人身上，那人脚下踩着龙尸。
林小疯感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捏着小狐狸的尾巴尖在符印上比划：“听着，明天要是召不出能撕碎肿瘤的妖兽，老子就拿你涮火锅。”
窗外忽然传来防盗网摇晃的声响。
符印上的饕餮纹闪过幽光，小狐狸触电般钻进他怀里。
月光在地板上投下诡异的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虚空中渗出。
林小疯摸到骨笛上的血垢正在发烫。
符印突然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在他掌心烙出焦黑的纹路。
古书无风自动，页缝间渗出粘稠的黑雾，渐渐在空气中凝成某种熟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