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命的奶茶订单
他单脚支着美团外卖的电动车，第八次核对手机尾号："陈女士的芋泥波波奶茶，城中村幸福便利店自提......"轮胎碾过碎砖时发出咯吱声，午后的城中村像被塞进蒸笼的隔夜包子。
林小疯刚摘下头盔透气，便利店玻璃门突然炸开——两个戴黑口罩的男人倒退着冲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编织袋拖出半截烟酒包装盒。
"***！
"林小疯的脏话和子弹同时迸发。
弹孔在电动车前轮半米处溅起火星，他本能地扑向墙根，后腰撞上外卖箱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细碎的金光。
十秒的画面如老式放映机般卡进视网膜：流弹穿透他左肩、钢化玻璃门轰然倒塌、穿碎花裙的女人尖叫着绊倒在鲜榨橙汁的广告牌前。
当倒数第三秒出现自己捂着伤口跪地的画面时，林小疯突然发现视野右下角有团晃动的黄光——那是便利店门楣上摇摇欲坠的霓虹灯管。
"三、二......"他盯着劫匪再次抬起的枪口，抓起滚落脚边的奶茶杯猛砸过去。
芋泥泼在枪身上的瞬间，劫匪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子弹果然如预知画面般击穿了灯管悬挂处。
"现在！
"林小疯在钢化玻璃坠落的巨响中翻身滚向马路牙子，后脑勺却结结实实磕在了翻倒的外卖箱角。
二十斤重的保温箱弹开时，他恍惚看见箱盖上"美团外卖"的袋鼠耳朵正在渗血。
"小林哥！
"带着茉莉香气的冰凉触感贴上额头时，林小疯正盯着便利店门口那滩紫色的芋泥发愣。
奶茶店老板娘陈美玲蹲在他身侧，薄荷绿的指甲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鬓发："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狼狈呀？
"他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记忆出现诡异的断层。
三分钟前还攥在手里的奶茶订单，此刻竟想不起顾客姓氏。
倒是鼻尖萦绕的栀子花香异常清晰——陈美玲递来的冰敷毛巾下，藏着张印有唇印的纸巾。
"下次要小心哦。
"女人突然凑近他耳畔，发梢扫过颈侧时，林小疯清楚听见微型摄像头的电流声。
陈美玲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折射着阳光，链坠内侧的蓝光点正对着他瞳孔规律闪烁。
"受伤市民请配合做笔录！
"带着硝烟味的呵斥声劈开人群。
林小疯抬头就撞见女警的银色肩章，苏晴的警官证几乎怼到他鼻尖："你说劫匪是两点十分出现的？
"她笔尖敲着记录本，"但对面银行监控显示，你电动车出现在巷口是两点零六分。
"林小疯揉着后脑的肿包刚要反驳，突然瞥见苏晴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正在观察自己下意识摩挲膝盖的小动作。
这个发现让他后背发凉，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解剖室的无影灯下。
"苏警官，有没有人说过你皱眉的样子像在便秘？
"他故意晃了晃缠着纱布的手，却没注意到虎口处未擦净的金色纹路。
那是预知能力触发时血管暴涨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脉搏忽明忽暗。
便利店老板挤过来塞给他个信封时，林小疯还在和苏晴争论时间误差。
皱巴巴的信封里除了五张百元钞票，还有半张印着奇怪图腾的硬纸片。
当他捻起纸片对着夕阳端详时，突然发现老板扶眼镜的手在发抖——金属镜框内侧刻着与陈美玲手链同款的六芒星花纹。
纸片边缘残留的烫金纹路突然刺痛指尖，林小疯眼前又闪过那些记忆碎片：陈美玲耳垂后的玫瑰纹身、苏晴笔帽上刻的拉丁文、便利店里被打翻的关东煮汤汁在地面汇成的诡异符号......这些画面在脑海中碰撞碎裂，最终混成那滩逐渐凝固的紫色芋泥。
他把纸片塞回信封时，听见巷尾传来电动车报警器的嗡鸣。
后视镜里，陈美玲正倚着奶茶店的玻璃门发消息，手机屏幕的反光恰好映出信封上的图腾残片。
（续接前文）林小疯捻着信封边角的油渍，五张钞票突然散成扇面。
半截烫金纸片飘落在关东煮汤汁里，暗红色图腾被咖喱鱼蛋染成诡异的橘色。
"晦气。
"他随手把沾着汤汁的碎片甩进垃圾桶，指尖残留的灼烧感却顺着脊椎窜上来。
便利店玻璃映出陈美玲弯腰整理***的侧影，薄荷绿的美甲在垃圾桶边缘停顿了半秒。
警车引擎轰鸣的瞬间，林小疯突然抓住自动门边框。
那些被预知能力撕裂的记忆碎片像爆米花在颅腔炸开——戴六芒星戒指的手往奶茶杯底贴追踪器、苏晴的警用记录仪闪过加密文件夹图标、还有便利店里永远指向2:10的破碎挂钟。
"天穹......"他跪倒在奶茶渍里，后腰撞上外卖箱的报警器。
刺耳鸣笛声中，冰凉的奶茶杯突然贴上嘴唇，陈美玲的蕾丝袖口扫过他颤抖的睫毛。
"中暑了吧？
"甜腻的芋泥堵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女人指尖的玫瑰香精钻进鼻腔，"你们外卖员总不爱喝自家配送的饮料。
"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此刻正压住他虎口的金色纹路，蓝宝石戒面折射的光斑刚好笼罩垃圾桶。
三百米外的十字路口，苏晴猛打方向盘避开闯红灯的电瓶车。
后视镜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对着便利店举起手机，镜头反光在她瞳孔里烙下六芒星残影。
等警车甩尾调头，男人己经变成监控盲区里的模糊轮廓。
"见鬼。
"她咬开原子笔帽，在笔录空白处画下旋转的衔尾蛇图案。
车载电脑突然弹出治安摄像头画面：林小疯正抓着奶茶店雨棚支架摇晃起身，他裤脚沾着的碎纸片在风里翻飞，隐约露出半个被奶茶渍晕开的鹰隼图腾。
便利店屋檐下的阴影里，陈美玲的珍珠耳钉闪过红光。
她借着整理围裙的动作，把刚从垃圾桶捡到的碎片塞进波波奶茶杯底。
当警笛声再次逼近时，女人突然踮脚贴上林小疯汗湿的后背："明天有新出的杨枝甘露，给你留超大杯哦。
"林小疯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陈美玲发丝间飘落的金粉粘在他睫毛上，那些粉末遇到汗液竟显出细密的楔形文字。
他刚要摸手机照明，突然被卷闸门落锁声惊得后退两步——便利店老板正隔着铁门缝隙盯着他，镜片反光里映出苏晴疾步走来的身影。
"收队。
"女警的皮靴碾过地面碎纸片，战术腰带上的银色手铐擦过林小疯的外卖箱。
她突然转身抽出他裤兜里露头的半包纸巾，抽纸时带出的手机挂坠在空气里划出金色弧线——那是个缺了角的六芒星金属片。
林小疯抢回纸巾的瞬间，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见男生掌纹间游走的金线正与被踩脏的碎纸片产生共振，而奶茶店方向传来吸管戳破塑封膜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