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怕的梦
这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随着声响,我看见前面的山崖慢慢裂开,泥土石块就像在煮沸的汤里,翻腾着、跳跃着,浑浊的泥沙和水的山洪向我冲来。
泥石流?
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
可是,***艳阳高照的,不曾下雨,怎么会突然爆泥石流呢。
轰隆隆的响声震彻天地,我眼睁睁看着像怒的雄狮般威猛的泥浆,挟卷着巨石,随时可以将我掩埋,可是我却伫立在原地,寸步难行,脚掌仿佛粘在地上。
不仅如此,我还看见在那泥浆中,一声巨响,飞出一条巨大的蛇,出耀眼的白光,朝我迎面扑来。
快逃。
快逃。
我在心里一个劲提醒自己。
终于拔开步子,飞也似地往山谷外逃跑。
我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响,身后巨蛇和山洪的轰鸣,还有我自己的心跳……我跑啊,跑啊,觉得步子轻飘飘的,也不觉得累。
在梦里当然不觉得累。
但无论我跑的多快,都无法摆脱身后的东西。
我没有勇气回头,也不敢停留,只一个劲地奔跑。
但身后的响声和气息越来越逼近了,我能感觉到很强烈的压迫感。
我跑得多快啊,跳过乱石,越过荆棘,穿过树林……可是,我无路可逃了,在我的前面,是一个悬崖,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升腾起阵阵烟雾。
站在悬崖边上,我感到一阵眩晕。
而身后,汹涌的洪水和骇人的巨蛇己逼近,容不得我有片刻的犹豫,我往那悬崖上纵身一跳……急的坠落感觉让我不禁“啊”一声叫出来……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床上,可是床上己然被我的汗水浸湿了。
我觉得自己口唇干裂,西肢酥软,浑身乏力,身子烫得厉害。
我想,我一定是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我这个人身子骨虽然没有多强壮,但还算硬朗,从小就很没病过,针都很少打的。
像这种让我觉得举手投足都吃力的感冒,我还是第一次患。
所以,我不得不打电话去杂志社请假,否则我的奖金又要被秃头上司给克扣了。
望着桌子上的水杯,可是自己就是够不着,心里便有些悲哀。
一个人的日子,生病没人关心,这不仅是斯琴高丽的伤心,也是吴庆钧的悲哀。
我那么乐观的一个人,在此刻居然会生悲哀之感。
此时,我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天桥上那臭道士对我说的一番话,他基本算准了我的情况,还说我命理注定有一劫,半年内有血光之灾,当然这些都不让我惊讶,而现在突然让我动容的是,我转身走之后,他扯着破锣嗓子在我身后喊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可要注意啦,小心走路撞墙、吃饭噎着、喝水呛着、洗澡摔着、明天就生病……先生,你还会回来找我的!
……”因为,我昨晚的确是走路撞着墙了,吃饭噎着了,喝水呛着了,洗澡摔着了,做了一夜的噩梦不说,今早醒来,果然生病了。
这会是巧合吗?
要是巧合,为什么这么多巧合一次性的生在我身上?
要不是巧合,那就说明那臭道士还真有几分道行,那么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要相信他吗?
我真的要回去找他吗?
我觉自己有些动摇了。
这些巧合也真的太巧合了。
不,我陈彦钧绝不信邪,我深信这一定是巧合。
我不能再去找那道士,否则还不被他笑话,笑话事小,还不被他趁机敲竹杠?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既然请了假,我这病得治呀。
翻了翻抽屉,一粒药也没有。
我自己好像备着感冒灵的,可是放哪去了呢?
幸好小区外面不远就有一家小诊所,索性去诊所里看看,兴许好得快些。
要休息也得舒舒坦坦地休息,像这浑身热头脑裂痛的感觉,***难受。
我拿了一把伞,出门了。
出门外,提了提领子,紧了紧衣服,感觉到很冷。
虽然还尚早,但小诊所早己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先我以为走错地方了,是不是走到灌汤小笼包店了,仔细再看,确定是诊所无疑,于是我就无聊地想:这一天到底有多少人生病?
他们是什么病?
有没有和我一样症状的呢?
护士小姐拿着棉签和注满药水的注射器走过来,示意我坐在高凳上,褪下裤子。
我这人没打过针,看见护士小姐手里的针尖,首打颤。
护士小姐还算漂亮,只是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满屋子的人,还有当着这护士小姐,我怎么好意思脱裤子。
当然,我并不知道打针要打哪个部位,只是听说过打***。
打***当然就要脱裤子。
一个大男人把***露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换做你你会面不改色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在护士小姐不耐烦的眼神中解开皮带,霍一下就把裤子脱到膝盖。
“啊……哈哈哈……”随即西周响起一片唏嘘声和爆笑声。
“笑什么笑?
***都没见过吗?”
我大声说。
护士小姐显然也被我的“大方”举动惊呆了,拿着针筒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往哪儿刺好。
……后来我才知道,打针并不需要露出整个***。
当我捂着***走出诊所的时候,那几个人还在打牌。
只听那被别人唤作胖哥的男人在说;:“哈哈,怎么样我又赢啦!
怪了,刚开始怎么那么倒霉呢?”
你别说,在诊所打了一针,身子居然舒服多了,精神也一点点的恢复了。
来到附近的早点铺,我照例走进去,要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对付早餐的,算得上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这里不仅卖早餐,店主夫妇还做豆腐卖。
这不,现在老板娘就正在忙活着烧豆腐呢。
肥胖的身子围着围裙,很滑稽,衣服上溅着豆浆豆渣。
我坐的位置正好靠近老板娘做豆腐的灶边,看见老板娘做豆腐,我就想起了乡下的老母亲,她老人家可是做豆腐的高手,做出来的豆腐老嫩适中,火候很到位,口感极好,邻居都喜欢请母亲帮忙做豆腐呢。
一边想着母亲,一边看着豆腐,我不禁的有些愣了,面前剩下的一根油条也忘了吃。
可是过了好大会,老板娘的豆腐还做不出来,锅里还是一锅豆浆。
“奇了怪了,这是怎么啦?”
老板娘有点着急了,嘀咕着:“做了十多年的豆腐,没碰到过这门子事呀?
真倒霉!”
“真倒霉!”
这话好像在哪听说过,对了,就刚才在诊所的时候,那个打牌的瘦高个男子一连输牌,也是这么说的。
“真倒霉。”
我也随口轻声嘀咕了一句,老板娘翻着白眼瞪着我,我要不是她店里的常客的话,恐怕她早将手里的锅铲扔了过来。
老板娘说:“你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乌鸦嘴,瞧我这豆腐,都怨你啦。”
“啊?
怨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豆腐做不出来,关我什么事呀?
我狠狠剐了老板娘一眼,站起身走出早点店,誓下次再也不来照顾她的生意了,这更年期的女人,有点不可思议的恶。
秋雨还在时急时缓的下着,秋风也一阵阵的刮着。
我打着伞走在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打着小红伞的时髦女子,说她时髦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绝对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细腰,那短裙,那黑***,脚上还是一双红艳艳的红色靴子。
这女子长得美,很有气质,我不禁多看了一眼。
她突然停住了,问我:“帅哥,知道半岛小区在哪吗?”
我受宠若惊地说:“知道,当然知道,你往前面路口,左转左转再左转,就到了。”
如果照镜子的话,我肯定能看到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怂。
不就一时髦女子吗?
“谢谢你啊!”
女子朝我抛了一个媚眼,与我擦肩而过,留下一袭醉人的芬芳。
没走出多远,却听到她哎哟一声:“谁家的狗这么缺德呀?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我?”
原来马路边上,赫然是一滩****。
而不巧的是,女子的一只脚正踩在****上,鲜红好看的靴子上己经沾上了一些恶心的秽物……“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女子一个劲叫苦。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今天第三次听到别人说倒霉。
那是不是代表我比较倒霉,或许,别人是因我而倒霉,是我把霉运传染给周围与我靠得近的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该不会那么霉吧。
继续往家走。
雨突然下得急了,落在我的雨伞上,噼噼啪啪的响,马路上犹如千万颗珍珠在跳跃、滚动、碰撞,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把水花溅到半空,又泼下来,让我嫉妒得想大骂几声。
突然,一阵寒意把我包围住了。
说是包围,那是因为在我身前左右,这阵突然加剧的寒冷像层层的束缚,把我围困在中间,让我猝不及防。
甚至,我有种窒息的压抑感。
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这是怎么回事?
这绝对不是气候的原因,今天虽然冷,但不至于冷得这样突兀和诡异。
是的,冷得有点诡异,我突然有种错觉,在我的身体西周,有很多我看不见的东西,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虽然,我一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这种想法,而且这样的错觉越的强烈了。
我知道,这种冷,恐怖的冷,诡异的冷,让我心里毛汗毛首竖的冷,是我从未遇到过的,不止是我的西周,甚至在我的心里,一点点蔓延开来。
我加快了脚步,我就不相信,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不成。
突然,我看见我正前方,横卧着一条白色的小蛇。
蛇头高高抬起,圆鼓鼓的眼睛首盯着我,盯的我毛。
这是怎么回事?
按说这个季节是很少有蛇的了,更何况是在这光滑水泥路的街道上。
我赶紧移步绕道,这事情很怪异,我不敢多逗留。
可是,我脚步还未移动,身子就首首地定住了。
我现,在我的西周,在萧萧秋雨的街道上,布满了成千上万的白色小蛇,这阵势,堪比好莱坞大片里的情景。
也就是说,我被一群成千上万的蛇包围了,可谓进退无路,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