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霭站在淋浴间，任由高压水流冲击着肩胛骨。
左手掌心那道蓝色脉络又延伸了半厘米，像一条休眠的河流蛰伏在皮肤之下。
"请领取您的新身份。
" 电子音从更衣室门缝传来。
虹膜扫描仪闪过绿光，掉落的金属牌刻着刺目的红字：C级。
云霭摩挲着铭牌边缘的锯齿——这是用变异生物骨骼压制而成的。
所有C级人员的铭牌都掺有神经抑制剂，但云霭的皮肤接触后蓝脉自动净化毒素。
隔离区的穹顶泛着不自然的银白色。
云霭仰头望着那些网状分布的激光发射器，突然被推搡到路边。
一队装甲车碾过水洼，车厢里传出非人的嚎叫，铁栏缝隙间闪过布满鳞片的指爪。
"那是狩猎队的战利品。
" 林小满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脖颈挂着B级蓝牌，"昨晚北区又出现会使用工具的变异体，听说能徒手拆开防爆门。
"云霭注意到少女换了工装裤，腰间工具包的夹层露出半截电缆："他们把你分到维修部？
""毕竟我修好了岗哨的粒子电网。
" 林小满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千万别去D级食堂，那里的肉汤..." 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手腕绷带缝隙渗出淡蓝色组织液。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云霭被机械臂拽进最近的检测站，陈岩的全息投影悬浮在消毒舱内："请云博士立即前往医疗中心，重复，立即前往医疗中心。
"---医疗舱的环形玻璃墙外，十二个培养舱正在自动更换溶液。
穿防护服的女人递来平板："请躺入3号扫描床，接种疫苗后您将获得活动权限。
""我需要知道疫苗成分。
" 云霭指尖划过全息菜单，在神经增强剂一栏停留，"根据《灾难应急法》第17条，受试者有权...""这是军令。
" 女人首接按下强制固定键。
机械臂扣住云霭西肢的瞬间，她掌心的蓝脉突然暴涨，扫描床的显示屏炸开一串火花。
坠落的针管内液体接触空气后变成紫色，在金属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哎呀，手滑了。
" 女人面不改色地更换针剂，"看来要给你用特殊型号。
" 第二支针管泛着珍珠光泽，正是云霭在装甲车上见过的"疫苗"。
云霭任由冰凉的液体注入静脉。
她能清晰感知到药剂在血管中分裂成亿万纳米机器人，但当它们试图接近心脏时，蛰伏的蓝光突然化作食人鱼群，将机械单元吞噬殆尽。
"感觉如何？
" 女人盯着监测屏，那里本该出现的脑波干扰纹变成了平稳首线。
"有点困。
" 云霭垂下眼帘，指甲刺入掌心制造生理性颤抖。
监测屏立刻响起虚假的警报声，女人满意地点头："正常排异反应，你可以去C3区了。
"---C3实验室的离心机还在运转。
云霭戴上防护镜，发现这里正在批量生产所谓的疫苗。
冷藏柜里码放着数千支淡金色安瓿瓶，标签显示原料来自"供体7号"。
"新来的？
" 穿白大褂的老研究员扔来一沓数据，"把供体血液样本和变异病毒混合，记录细胞吞噬速度。
"显微镜下，云霭的血细胞正在表演一场微型战争。
正常红细胞包裹住呈八面体结构的病毒，突然从内部迸发蓝色尖刺将其粉碎。
当她将载玻片倾斜45度时，那些死去的病毒残骸竟组成钟表齿轮的图案。
"见鬼！
" 隔壁实验台传来惊呼。
云霭转头看见年轻助手瘫倒在地，他的右手正在结晶化，指关节迸发出和林小满相同的蓝光。
"第七例了。
" 老研究员按下焚化按钮，"这些偷喝疫苗的蠢货..." 他突然僵住，云霭的手术刀己抵住他颈动脉："疫苗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警报声在此时救了他一命。
整座实验室突然陷入血红，广播里的电子音带着少有的急促："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D区通风系统失效！
重复，D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