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涌浮香
小姑娘明明疼得睫毛都在颤，却还仰着脖子冲我笑："姐夫你看，这个蝴蝶结和发卡配不配？
"走廊忽然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苏瑾的米色风衣卷着夜风闯入视线，她伸手要抱妹妹的瞬间，被我扣住手腕："别碰伤口。
"这个动作让我们同时僵住。
她腕间的宝格丽蛇形手镯硌着我的掌心，冷血动物的鳞片纹路让我想起三小时前那些绑匪颈后的九头蛇刺青。
"林先生。
"主治医师举着CT片过来，镜片后的目光闪烁，"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在安全通道的阴影里，他递来的根本不是医疗报告。
泛黄的纸张上是用俄语写的货物清单，末尾盖着双头鹰火漆印——这是莫斯科黑市军火商的标志。
"楚小姐让我转交的。
"医生摘掉口罩，露出眼尾的刀疤，"她说您看到北极星就会明白。
"我瞳孔骤缩。
三年前西伯利亚雪原上，我们小队接到的绝密任务代号正是"北极星"。
当我把濒死的教授推进防空洞时，他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写下的也是这个词。
楼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把医生推进储物间，反手抽出皮带扣里的钨钢丝。
透过门缝，看见两个清洁工正在拖拽昏迷的护士——他们后颈隐约露出蛇形纹身的尾梢。
"带暖暖从西侧通道走。
"我按下苏瑾号码的快捷拨号键，听见她倒抽冷气的声音，"让你的人把住院部七楼供电切断。
"黑暗降临的瞬间，我踹开防火门。
钨钢丝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精准缠住最近那人的颈动脉。
另一个绑匪的麻醉针扎进同伴尸体时，我闻到了海德拉特制的苦杏仁味毒剂。
"留活口！
"耳麦里传来苏瑾的喊声。
但己经晚了，绑匪咬碎臼齿的动作比我拧断他手腕快0.3秒。
这手法和纺织厂那个金链男如出一辙。
回到病房时，苏暖正趴在姐姐怀里玩手机游戏。
粉色纱布下的手腕上，卡通手表突然发出滴滴声。
她举起手腕给我看："姐夫，这个定位器是你装的吧？
上次我躲在阁楼都被你找到。
"苏瑾猛地抬头，翡翠耳坠撞在锁骨上发出脆响。
我装作没看见她眼中的惊疑，从果篮里挑了个苹果。
"要兔子还是天鹅？
"刀刃在指间翻转，在苏暖的欢呼声中，果皮连成长串坠入垃圾桶。
窗外忽然掠过探照灯光。
十八辆黑色红旗轿车鱼贯驶入庭院，车头插着的军牌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我削苹果的手微微一顿——最中间那辆车的挡风玻璃右下角，贴着朱雀纹样的特别通行证。
"老爷子要见你。
"苏瑾的声音有些发紧，"说是家宴。
"苏氏祖宅的飞檐下挂着六角宫灯，我在玄关被管家拦下。
"姑爷请更衣。
"他捧着的檀木托盘里，赫然是熨烫笔挺的陆军常服，肩章上两颗将星灼人眼目。
更衣镜里，西装革履的赘婿变成了征战沙场的修罗。
我摸着袖口的金线蟠龙纹，想起三年前在龙渊基地的授衔仪式。
父亲亲手为我戴上肩章时，佩剑上的红宝石映着他鬓角的白霜。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一瞬。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主位上坐着穿中山装的老人。
他手中把玩的田黄石印章，让在场所有苏家人都站了起来——那是苏氏集团的最高权柄，太祖亲赐的"商鼎"印。
"暖暖的事，我听说了。
"老人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苏明远，"万晟集团那个项目，明天起交给瑾丫头全权负责。
"瓷勺撞在汤盅上的声响格外清晰。
苏明远妻子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桌沿，她强笑着开口："爸，明远也是为了集团......""为了集团和境外资本勾连？
"老人突然咳嗽起来，侍女慌忙递上药丸。
他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管家立即将投影幕布降下。
当万晟集团的资金流向图出现在屏幕上时，苏明远的脸比身后的汝窑梅瓶还要惨白。
错综复杂的离岸公司网络中，赫然夹杂着注册在开曼群岛的"九头蛇控股"。
我舀起一勺蟹粉狮子头，舌尖尝到微量河豚毒素的味道。
这种需要每天微量服用来培养抗体的下毒方式，倒是很符合海德拉组织的风格。
"小林啊。
"老人忽然转向我，"听说你今天用了军部的卫星？
"全桌目光骤然刺来。
苏瑾正在盛汤的玉手悬在半空，汤汁滴落在苏迪曼杯奖杯造型的桌饰上。
我放下象牙筷，指尖触到藏在桌布下的勃朗宁手枪——这是入席前管家"不小心"碰翻花瓶时塞进来的。
"用了北斗三代导航系统。
"我迎着老人的目光微笑，"爸要是喜欢，改天我让西北基地发两颗专属卫星过来。
"苏暖突然咯咯笑起来："姐夫吹牛！
卫星怎么能随便发？
"她腕间的卡通手表闪着微光，我认出那是改装的信号屏蔽器。
宴会厅的门轰然洞开，穿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人踩着满地月光走来。
她耳垂上的紫钻耳钉让我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是龙渊情报处的紧急联络标志。
"苏爷爷万安。
"楚清歌将鎏金拜匣放在老人面前，转身时发梢扫过我鼻尖，"林师兄，你的学生证落在我实验室了。
"羊皮封面的证件夹里，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们对着镜头比剪刀手，背景是北极圈绚丽的极光。
照片边缘残留的编号显示，这是三年前"北极星行动"的存档照片。
当我摸到照片背面的凸起时，心脏几乎停跳——那是用盲文刻的经纬度坐标，定位点正在苏氏集团新建的生态园区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