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忠阔步迈入,在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龙椅前,双膝重重跪地,声若洪钟:“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空旷大殿内层层回荡,撞在朱红的宫墙上,更衬出他满心的敬畏与尊崇。
李玄翊高坐龙椅之上,身姿笔首如松,双眸锐利似鹰,沉稳地凝视着下方的武大忠,不疾不徐地开口:“大忠,你可晓得朕为何召你前来?”
李玄翊语调平和,却似裹挟着一股无形的重压,让人心头一紧。
武大忠微微一怔,旋即老实地垂首,语气质朴:“这,启禀皇上,臣不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于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传唤,他满心都是迷茫,猜不透圣意究竟指向何方。
李玄翊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仿若被往昔的回忆拉扯,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武大忠的反应,人心难测,即便是旧臣,也不可全然不防。
“还记得先皇将你交予朕的时候吗?”
李玄翊声音低沉,裹挟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感慨。
武大忠闻言,浑身猛地一震,紧接着双眼迅速泛红,眼眶中泪光闪烁。
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声音略微哽咽,激动之情难以抑制:“皇上,微臣万死不敢忘先帝嘱托,愿为圣上赴汤蹈火、披荆斩棘,万死不辞!”
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是对先帝的忠诚,更是对李玄翊的拳拳忠心与殷切期待。
李玄翊见状,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满意神色,轻轻颔首,随后高声宣布:“从即日起,朕升任你为锦衣卫同知!
锦衣卫上下所有事务,你只需对朕一人负责,你可愿意?”
声音坚定有力,在大殿内久久盘旋,宣告着一场权力的重新布局。
武大忠听闻,内心仿若掀起惊涛骇浪。
他身为锦衣卫镇抚使,虽是从西品官职,实则早己被排挤出锦衣卫的权力核心。
这些年,从锦衣卫佥事被贬至南镇抚司,他饱尝昔日同僚的排挤与疏远,背后那些嘲笑与讥讽,如同一根根尖刺,深深扎进他的心底。
更让他痛心的是,因他之故,父亲的旧部以及追随他的兄弟都受到牵连,前途黯淡无光。
他满心困惑,自己忠心耿耿,又有先皇圣令辅佐当今皇上,本欲大展宏图,却落得如此凄凉境地。
如今皇上这道任命,恰似黑暗中乍现的曙光,让他重燃希望。
他难掩内心激动,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臣!
臣愿意!”
那声音里满是感恩戴德与破釜沉舟的决心。
李玄翊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
朕要你把锦衣卫重新打造成朕的眼睛和耳朵,成为朕手中一把锋利的宝剑!
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说到最后,脸色陡然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刃。
“臣用性命起誓,定不负圣上所托!”
武大忠挺首腰杆,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虽说皇帝以往昏庸好色之事朝堂上下众人皆知,他心中也十分疑惑皇上今日为何突然有此转变,甚至暗自揣测皇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但身为臣子,骨子里的忠诚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听从命令,那铿锵有力的回答,彰显着他的担当与忠诚。
李玄翊轻轻点头,他深知,想要重新掌控朝堂,大夏先祖开国之时设立的锦衣卫这个庞大的谍报机构至关重要,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但李玄翊随即脸色又变得冷峻,杀意隐隐浮现,说道:“大忠,你可知朕前番是如何落水的?”
“臣听闻是船舫绳索断裂。”
武大忠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答道。
“哼~若是朕对你说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李玄翊声音低沉,仿若从牙缝中挤出。
“谁人如此大胆!
竟敢谋害皇上!”
武大忠双目圆睁,眼中寒芒一闪。
“这就是朕叫你过来另外的一个原因,朕要你好好在暗中查探一下。”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令牌背面,一条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雕刻其上,龙身蜿蜒,龙须张扬,仿佛下一秒便会破壁而出、腾空翱翔。
李玄翊补充说道:“朕赐你这块令牌,见此令牌,如朕亲临。
从今天起,锦衣卫内所有人员随你调用,除了朕,无人可制约你,你大可放开手脚去做,不用担心被人掣肘!”
李玄翊声音坚定而有力,赋予了武大忠极大的权力,也寄予了厚重的期望,又似乎暗指锦衣卫指挥使沈旦。
“谢圣上!”
武大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内心仅存的一丝顾虑也瞬间烟消云散。
王承赶忙上前,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令牌,小步疾行走向武大忠。
武大忠垂首,双手颤抖着虔诚接下,仿佛接过的是一份拯救苍生的神圣使命。
“嗯,去吧。”
李玄翊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微臣告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大忠行过大礼后,恭敬地向后缓缓退出宫殿。
一退到殿外,他便立刻挺首腰杆,大步流星地向锦衣卫南镇抚司走去,步伐坚定有力。
“王承。”
武大忠离开后,李玄翊的目光转向一旁候着的王诚,声音沉稳如渊。
“小的在!”
王承连忙应声,“扑通” 一声跪地,神色紧张又满含期待,因为皇上同武大忠说话时,没有屏退自己,这意味着自己在皇上心目中,是可信之人,这份信任,千金难换。
李玄翊目光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首首地盯着王诚:“王承,即日起朕升任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为内宫十二监之首,日后朕这内宫的大小事务,全权交予你打理,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语气中既有期许,又暗藏警告。
王承听到这话,内心激动得犹如翻江倒海,脸上满是惊喜与感激。
司礼监掌印太监,虽然官职只有正西品,但是权利几乎可以和内阁首辅匹敌,而且先前被太后器重的张善,不过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太后没有薨逝之前,曾多次想要提升其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只是原主一首没有表态。
他重重地叩头,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小的谢主隆恩!
圣上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把圣上吩咐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忠诚与决心,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荣宠倍感珍惜,誓要以死相报。
李玄翊微微点头,神情威严,不怒自威:“你跟随朕多年,朕知道你的忠心。
朕的内宫乃重要之地,掌印太监更是责任重大,你不可有丝毫懈怠。”
李玄翊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若重锤,敲在王诚的心头,让他深刻感受到这份职责的重量。
李玄翊心中暗想,先帝驾崩,原主年幼,太后垂帘听政,内宫中的一应人员皆由太后任命把持,如今,太后己于去年薨逝,这内宫的权利,也是时候收回来了。
“是,陛下。
小的自当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疏忽。
若有差池,甘愿领罪。”
王诚连忙回应,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嗯,去安排些信得过的人过来服侍,朕不想被人盯着。”
王诚心领神会“小的马上处理!”
说罢,便匆匆退下。
而这只是李玄翊开始的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