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以侠闻,士多归之。
黄巾时避乱荆州,於途遇贼,同行者皆弃老弱走,元独坐守。
贼异之,曰:“杀之不义。”
遂得免害。
区星,长沙渠帅也,与相善。
星於乡里合徒众畔於临湘,元为之御侮。
事败,书指血“舍身行道”西字於县寺。
遂亡命大泽。
文台见其书,壮之。
---《前朝杂记》•刘宋•裴松之其实这几天半梦半醒之间、假昏真睡之际,欧翼对目前的近况己大体明了:东汉末年,名自己义上的老爸区星号称将军,不信邪,不信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带着百十号所谓手足,在长沙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
可仅仅不到一个月,区星等人刚把起义口号想出来,便被看似无能***的东汉政府镇压下去。
孙坚孙文台,记忆中的江东猛虎,助纣为虐,作为封建主义的帮凶,竟然成为自己的杀父仇人。
而欧翼则在樊师、田师、高师、陈泰和樊端等二十余人的保护下,日息夜行,穿林海过荒泽,躲避追兵,一路逃至湘江。
几天前,高师带着欧翼去江边清洗伤口,不知怎的,欧翼与高师堕入江中,高师斯人己渺渺无踪矣,而欧翼被发现的时候却穿着奇装异服,剪去头发,昏迷在江边乱石之中。
我怎么会在乱石之中呢?
我怎么会在湘江边的乱石之中呢?
我怎么会在东汉末年湘江边的乱石之中呢?
欧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自己就是个刚毕业的地质工作者,休假时就去了一趟县城解解闷。
虽然跟集贸市场的李阿姨砍价砍到了骨折价也没有买她家的排骨;虽然色眯眯的,有意无意的蹭了下小饭馆阿红胸口,阿红红着脸说你迟早被雷劈。
但老天爷你也是真的听话啊,还真的在回驻地的时候,一个惊雷就把欧翼劈到乱石中了,劈到湘江边的乱石中,劈到东汉末年湘江边的乱石中了。
欧翼不禁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幸好帅气的发型尚在,怎么说我被剪去头发了呢?
只有二十一世纪地质工作者欧翼的记忆,却没有现在这个逃犯逆贼区翼的记忆,怎么办?
自己虽然刚大学毕业,但既不能文,也不能武,除了会好吃懒做、吹牛拍马屁之外,自认为一事无成,算无一策,还被众多同事一致评价为出了被窝就进被窝的好青年。
可如今,怎么办?
更何况逆贼之子,抓住是要砍头的啊。
砍头,就再也吃不上KFC的全家桶了;砍头,可怜我这二十三年的***之身了,以后怎么再见阿红?
砍头,会死人的!
罢了,作为还没摸到过、见门槛儿的表演爱好者,读过几页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的修养》的倒霉蛋儿,既来之则安之,先混过这一关再说吧。
掉水里了?
嗯,先装失忆,指不定以后又一个雷把我劈回去呢。
欧翼想着:呵呵,竟然会有人盼着被雷劈,平生难得一见啊,更何况是我。
“田师,啊,田师是吧?”
欧翼咧了咧嘴,刚才被田师拍的那下,差点夹板都被拍断。
“田师,不知怎地,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谁?
你是谁?
他是谁?
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了。”
一连串深邃的哲学灵魂之问后,欧翼想用左手挠一下后脑勺,以便表演的更为真实,更为贴近生活,可没想到刚抬起手,又是一阵刺痛,只好紧紧的闭上眼睛。
田师一惊,收回瞪向陈泰那恶狠狠的目光,溜溜圆儿的转向欧翼:“少主,你是怎么了?
莫非失魂之症?
少主,我是田元啊,田元!
他是陈泰,这是樊顺。
少主,莫要吓我,我是田元田伯方啊!”
陈泰此时也抬起头来,膝行数步,高声道:“少主。”
随即眼圈泛红,竟似要哭起来的样子。
樊端盯了欧翼左臂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将欧翼扶正,轻声对着田元道:“田师,少主方醒。
田师、永安(陈泰字)和父亲大人先去休息,让少主缓缓再说吧。”
无奈,一首沉默无言的老者,即樊端的父亲,拍了拍田元和陈泰的肩膀,田元和陈泰彼此对望了一眼,三人便一步一回头的走向旁边的树林。
“你叫樊端?”
欧翼扭头看着那个唇上一抹髭须的白面文弱青年,他左脸颊殷红的擦伤格外的刺眼。
樊端笑了一下,目光又转向欧翼的左臂,停留些许,忽然叹了口气,道:“少主,我就是樊端。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随即左手抚向欧翼左臂的夹板,同时手指还有意无意的还敲了几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欧翼的双眼。
欧翼顿时浑身发麻,NND,老子可是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