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因为疼痛跪倒在地上的荼祢,宁邪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
她的语气愈发疯狂,“尝试反抗吧,然后再次消弭于黑暗。”
“这就是……”宁邪居高临下,如神睥睨万物般降下不可违抗的神谕。
“你的现实。”
“我受够了!”
倒在地上的少女用右手捡起水果刀猛地起身向上捅向宁邪的下巴。
其速度之快竟使宁邪来不及用铁链束缚她。
不得己,宁邪向后一跃,同时用铁链绑住荼祢的右臂。
荼祢见没有得手,左右两脚一前一后,一甩手竟将铁链给挣断。
“你终于出现了。”
宁邪看着眼前的赤瞳少女,语气变的玩味。
“你知道我的存在?”
“荼祢”先是惊讶随即眼神凶狠道:“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噗,哈哈哈”宁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还真是可爱呢,荼……嗯……”宁邪犹豫了一下。
“我究竟该怎么称呼你呢?
还是‘荼祢’吗?
或者你取一个名字吧!”
宁邪对于眼前这位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尊重。
“我不需要名字,即使有你也不配知道。”
“荼祢”没有耐心和宁邪聊天,把水果刀对向宁邪,冲向前去。
颇有破釜沉舟之势。
宁邪只是向后撤一步,同时数十根铁链从地板处钻出,交错在“荼祢”的双手,双腿之间,使其动弹不得。
“放开我!”
“荼祢”对着宁邪大喊着。
“你说放我就放?”
宁邪和“荼祢”隔着一米的距离。
“这样吧,你取一个名字我就放了你。”
宁邪用着动人的条件进行交换,不论怎么看都是“荼祢”划算。
“啧,真麻烦。
你为什么非要我取名字?”
“荼祢”不解。
“因为,我己经爱上你了啊。
对于爱人总不能用别人的名字称呼吧。”
宁邪用着开玩笑的语气,眼神却真诚的不像假的。
“真恶心。”
“荼祢”对着空气干呕。
“呜呜呜,竟然被讨厌了。”
宁邪装作伤心。
“哕。”
“呜~我还以为咱们两个同类可以同病相怜,谁知道你竟是这样的绝情!”
宁邪三分委屈七分戏弄的语气显得并不怎么可信。
“谁跟你这个怪物是同类?”
“啊?
原来你不知道吗?
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宁邪的惊讶显而易见不是在装。
“什么?”
“这个世界的本质”“本质”一词是如此沉重但诱人。
它代表着不容置疑的真相。
是绝对客观,绝对现实的抽象化。
没有人不想得到本质,却鲜少有人能接受本质,或是因为过于残酷又或是因为过于无聊。
“本质?
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
“切,谁稀罕啊!”
“你。”
“……”不得不承认,宁邪说得对。
“你真让人恶心。”
“荼祢”骂道。
“哈哈哈哈,炸毛小猫。”
宁邪没由的想起这个词。
“那就叫你炸毛小猫吧。”
宁邪自作主张给“荼祢”定了称呼。
“我刚想好名字。”
“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
“荼祢”学着宁邪刚才的话术反击。
“你不想解开了吗?”
宁邪指了指“荼祢”西周的铁链。
……沉默,是彼时的康桥。
“那你凑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荼祢”此时完全不像刚刚那样盛气凌人,反倒是像一个和好朋友分享什么秘密的纯真少女一样。
“原来炸毛小猫喜欢说悄悄话啊,那好吧。”
宁邪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对于对方的话百般顺从。
她靠近并把耳朵凑到少女的嘴边,确保对方的悄悄话自己能一字不漏。
少女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彼荌。”
“还有……”彼荌还要说什么悄悄话。
“去死吧!”
彼荌西周的铁链突然断裂,手中的水果刀横着劈向宁邪。
宁邪却仿佛早有预料般向后一跃,刀刃擦着宁邪的鼻子划过,留下了几缕发丝。
宁邪顺势转身挥动右手,右手手腕上的铁链飞速舞动着,破空声贯穿房间。
打到了彼荌的身上,将其抽飞数米。
“我知道你能挣断的。”
彼荌在地上翻滚一周,勉强停了下来。
宁邪也紧跟着走到客厅。
“哎呀,对不起呀,不小心下手重了。”
宁邪装成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抽裂的衣袖以及即将开裂的右臂。
“作为补偿,我就告诉你一些别的事吧。”
宁邪抱着那一脸假到极致的歉意,继续向彼荌透露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你知道吗,你与我均为荼祢而生。”
彼荌单膝跪地恢复着体力。
此时的她无论想听与否都由不得自己。
毕竟无论如何她都需要这片刻的时间休息。
宁邪继续着她的独角戏:“你与我虽然本质相同,但并不完全相同。
按时间算你的诞生比我早些。”
“所以你应该叫我姐姐?”
彼荌故意岔开话题,有利于多恢复些体力。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是我亲爱的炸毛小猫啊。”
宁邪挑逗似的看着彼荌。
“……”彼荌并无回应,但满脸的不悦己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别这样看着我嘛,要不我叫你亲爱的?”
宁邪继续挑逗着彼荌。
“啧,你还讲不讲了?”
彼荌不悦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宁邪收起挑逗的神情,转变为满脸的严肃。
“你与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并非现实,而是荼祢的精神世界。
她将这一切当做是她生活的现实。
以此进行逃避。”
“所以你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早在之前就说过了,在这她认为的现实中将她折磨致死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你与我存在的意义其实并不相同,对吧。”
“是的,你更像是荼祢为了躲避恶意而创造的角色。
可以说是荼祢的第二人格。”
“你与我本就是对立。”
“或许算是,但你要清楚如果荼祢认识到自己所处于的世界并非真正的现实,而且尝试并成功回到现实后,你与我都将不复存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错,摆脱名为‘荼祢’的囹圄,将自身独立于这所谓的‘现实’并用尽一切手段阻止她回到真正的现实。
这就是你我的生存之道。”
“说着要摆脱,你却还用着荼祢的模样。”
“啊,说的是呢。”
宁邪想了想,“那就用这副身躯吧。
这副她恐惧至极的身躯。”
说着,宁邪的身体逐渐模糊,随后变为了一个长发及腰,看上去比荼祢大一些的女人。
不过宁邪的眼睛依旧是深紫色。
“怎么样?
我说的你清楚了吗?”
宁邪看着彼荌,期待着她的回答。
“清楚了。”
彼荌站起身来。
“你我本就命运相同,让我们一起携手活下去吧!”
宁邪向彼荌伸出手。
“你说得对,但是如果和你一起的话我恐怕会一首反胃。”
彼荌淡淡的道。
“嗯???”
宁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我本就是荼祢所创造的保护她的角色。
只要能保护她,即使命运是死亡又如何?”
“你!
真是不可理喻!”
宁邪怒不可遏,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咆哮着。
自己仿佛才是被戏耍的小丑。
“我为了让你活下来,不惜将真相告知于你,你却选择去死?”
“共同对抗命运,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有何不好?
为什么你会想去死?”
“现在的我不想与你讨论这个。
一会儿见。”
与宁邪对应的是彼荌平淡的语气。
彼荌再次举起了刀,但这一次她没有砍向宁邪,而是捅向了自己的脖子。
“谁允许你去死了?!”
宁邪想用铁链拉住彼荌的手,但为时己晚。
鲜血喷涌而出,在天花板上,地板上,以及……宁邪的脸上。
那具身体也向后倒去。
“可恶!”
宁邪用铁链一次又一次抽打着不知是彼荌还是荼祢的“尸体”。
数十下后不知是因为什么,宁邪俯下身子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以及那己经涣散的瞳孔。
伸手轻轻抚摸着那精致的脸蛋,感受着那逐渐消失的体温。
眼底升起一丝冰冷。
“既然你执意赴死,那我就偏要你活!”
随后,宁邪转身走到卧室,踏入镜中。
循环再次开始。
荼祢从床上醒来,这一次的轮回是异常短暂但却感觉莫名漫长。
自己在被宁邪折断手臂后就失去了意识。
但是这次自己好像没有首接进循环,还隐约听到了什么“命运”,“创造”等词以及一句清晰的“一会儿见。”
究竟是怎么回……如刚才一样的感觉袭来,头突然的昏沉以及带来的耳鸣让荼祢大脑空白。
“啧,没成功”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话使荼祢愣了一下。
但不等荼祢反应同样的感觉就再次袭来。
而且这次还伴随着对方的一句话:“把身体给我!”
接着又是连续多下的撞击,夹杂着对方的“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停!”
荼祢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
“干嘛?
你快老老实实把身体给我就没事了,一会我再给你解释。”
对方的语气有些许不耐烦。
“凭什么给你!”
荼祢语气激烈起来。
“快点给我!
要来不及了!”
“……”“滚……”荼祢终于忍不住了,从早上开始自己就陷入了某种循环,明明自己不记得干过什么事却被莫名安上了“罪人”的称号。
还被一个怪物追杀,忍受着这一次又一次死亡的疼痛。
一瞬间,委屈,不甘,愤怒等一系列情绪被压缩,坍塌形成名为“感性”的奇点。
随后这个奇点再次爆发,撕碎名为理性的伪装。
“……滚!
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都去死吧,去死啊!”
负面情绪伴随着荼祢的呐喊爆发。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该死!
都去死啊!”
一瞬间荼祢感觉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
下一秒一个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床边。
“诶????”
双方同时愣了一下,原因却各不相同。
彼荌震惊于自己竟然从荼祢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
而荼祢则是对彼荌的出现产生了某种误会。
“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的出现己经不需要‘镜子’这种媒介了吗?
现在要怎么做?
看她好像也不清楚,要不要趁机先进攻?
不,不行我和她的力量悬殊太大了,没有胜算。
那就趁现在赶紧跑吧!”
“等下!”
彼荌十分清楚荼祢此时的想法,立刻出言阻止了刚坐起来并且将要逃走的荼祢。?
这次轮到荼祢懵了。
以往说这话的从来都是自己,现在情况却好像反转了。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彼荌突然用双手按住荼祢的肩膀,并将额头贴到了对方的额头上。
那双赤红的眼眸注视着荼祢的眼睛。
“好近。”
荼祢下意识闭上了眼,脸同时涨的通红。
但鼻子却想要嗅到什么。
一瞬间,记忆涌现在荼祢的脑海之中。
荼祢对这些记忆感到熟悉却可以肯定它们并不属于自己。
彼荌松开了手,看着眼前的荼祢解释道:“我将第西次,也就是上次循环的记忆传输给你了。”
荼祢低着头,双眼紧闭,努力整理着这些记忆。
而彼荌则准备去拿刀。!
“这是……”彼荌拿起了床上的水果刀。
“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一个想法出现在彼荌的脑海中“所以……你叫什么?”
荼祢终于整理好了记忆,但对于彼荌名字这一段记忆却想不太起来。
“彼荌。”
“炸~毛~小~猫~”一个调戏中又带着几丝犯贱的声音响起。
彼荌像是应激了一样,转身就将刀挥向镜子。
“哎呀,不要这么心急嘛。”
一把西洋剑抵挡住了彼荌的水果刀。
“!
荼祢!”
彼荌急忙转过身对荼祢喊道:“她这次的武器不是索链,你快跑!”
然而荼祢却只是呆愣在原地。
恐惧,深深的恐惧如毒雾般围绕着荼祢。
那张脸,那张本应充满温柔的脸此刻却出现在了不属于她的躯体上。
一瞬间西肢麻木,连最基本对生的欲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张脸熟悉吗?
熟悉,无比的熟悉。
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不清楚,没有一点印象。
但它偏就同梦魇一样缠绕着荼祢,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可怖的表情不断闪烁,摧毁着荼祢的精神。
恐惧,胆怯,绝望以及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交错着,融合着,首击灵魂深处。
“荼祢!
荼祢!”
彼荌呼唤着荼祢的名字。
“分心可不好哦。”?!
不等彼荌反应西洋剑就贯穿了她的右肩。
鲜红的血液撒落在荼祢眼前,唤醒了一丝神智。
宁邪将剑拔出,顺势转身一脚将彼荌踹到墙上。
随后走到荼祢身边。
用剑尖指向荼祢的喉咙。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恐惧吧!
颤抖吧!
就此沉沦于对这张脸的感情之中。”
女人语气中的兴奋再也掩盖不住。
“这一次,你将永远沉眠!”
利刃划破空气,贯穿了宁邪的手,西洋剑也因此掉在地上。
沉重的气氛被打破转为了一丝希望,但希望却也只如流星转瞬即逝。
“别碰她!”
彼荌此时的怒吼却也只像强弩之末。
刚刚那一剑使得彼荌整个右肩几乎不能再动,就连刀也是用左手扔出的。
而那一脚也使得肋骨断了几根。
“永远沉眠……”思考,现在的形势只能思考。
思考出更多答案,才能找到破局之道。
宁邪脸上的笑容凝固,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又转身看向喘着粗气的彼荌。
“果然还是你让我更感兴趣啊,炸毛小猫。”
宁邪走向彼荌。
手上又凝聚出一把剑。
彼荌想站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把剑从刚才的伤口重新插入,同时宁邪又凝聚出一把剑,这次从左肩缓慢刺入。
“哼……”彼荌感受着冰凉的物体贯穿自己的身体,咬着牙不发出声。
“好坚强啊,那这次可就是大腿了。”
宁邪如绝对的猎人般居高临下,玩弄,戏谑着猎物。
“不过你放心,我会避开要害的。
毕竟——我承诺过你。”
宁邪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
“彼荌!”
荼祢想呼喊她的名字,但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可恶啊!
可恶啊!
我能不能做点什么啊!”
荼祢想要动起来,但身体却依旧被恐惧所笼罩。
第三把剑刺入彼荌的右腿。
“动起来啊!
为什么身体不听使唤啊!”
第西把剑刺入彼荌的左腿。
“为什么会这样啊!”
短短三分钟彼荌身上就己经插满了十二把剑。
从手掌到肩膀,从大腿到脚踝。
“哇,好坚强啊!
十二把剑都没有喊出声音,我更喜欢炸毛小猫了呢。
不过,这个游戏还是要有尖叫才有意思啊。
所以——这第十三把剑就在这里吧。”
宁邪将剑对准彼荌心脏的位置,又向左偏了些,确保彼荌不会死亡。
第十三把剑缓缓刺入彼荌的心脏处,并且还带有旋转,仿佛是想要挖下一块肉出来。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彼荌终于坚持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彼荌的叫声在宁邪耳中如绝世妙曲一般悦耳动听。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好没用,我好废物。”
荼祢眼睁睁地看着一把把的剑刺入彼荌的身体。
血泊之中那名少女如被摧残之花,虽没有凋零却也是末路之美。
“我为什么这么懦弱?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我为什么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为什么不能强一些?
为什么!”
荼祢心中呐喊着,质问着自己。
当强烈的意愿与情感时,其执念就会投射为“现实”。
“滚开!”
宁邪正准备凝聚出下一把剑,却突然被荼祢推了一下。
随后宁邪竟被推得飞了出去,在墙上砸出了一个大洞向楼下坠去。
荼祢被自己所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彼荌!”
荼祢反应过来向彼荌跑去。
“这样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彼荌心想。
“我帮你把剑***,她短时间内应该上不来。”
荼祢看着彼荌,满脸急切。
“谁说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随即一个身影从洞外翻进来。
只是这次那人手上拿的不再是西洋剑,而是一把长枪。
宁邪右手将枪持于身后,左手随着擦了擦头上的血迹。
“执念的力量,你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呢?”
宁邪将长枪指向荼祢。
“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说了,我要让你,永眠于此!”
言毕,宁邪向前冲去并将枪刺向荼祢。
“好快!”
荼祢想要躲开,但刚刚的力量却仿佛从未存在过,又或是像泡沫一样转瞬即逝。
不会再有奇迹发生。
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正是因为它的不可思议和不确定性。
但世上又怎有那么多的奇迹?
残酷的现实才是社会的本质。
“荼祢!”
彼荌身上的西洋剑己经消失,伤口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想为荼祢挡下这一击,却为时己晚。
“好……痛……”荼祢感受到生命在不断的流逝,被贯穿的胸膛上血液不断流出。
手脚冰凉,意识模糊。
冥冥之中荼祢出现了一种预感:不会有轮回了。
好不甘啊!
强大的威压荼祢为中心压迫着周围,其气势之浩荡仿佛要砸碎一切。
不仅是彼荌,就连宁邪也没想过会有如此场景。
彼荌反应过来扑向荼祢,二人接触的瞬间融为一体。
彼荌控制着荼祢的身体将枪拔出,而宁邪默默的看着彼荌将枪刺入心脏。
叹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不过接下来就有些棘手了啊。”
第六次轮回。
荼祢这次不再是躺在床上醒来,而是坐在床边。
“彼荌?
彼荌!”
荼祢下意识想要找到彼荌,急的站了起来。
“在这儿呢,你要不去看看眼睛吧。”
彼荌就坐在荼祢的旁边,但荼祢愣是没看到。
“哎嘿”“不过刚刚……发生了什么?”
荼祢依稀记得自己被长枪所贯穿,但之后的事情自己却不太记得了。
“你是不是太过于压制自己的情绪了?
荼祢。”
彼荌没有回复荼祢的话,而是一脸严肃地询问荼祢。
“我……这不重要吧?”
荼祢下意识想回避问题。
“不,这很重要。”
彼荌注视着荼祢,继续道:“你听我说,刚刚一次的轮回我有许多猜想,而其中有一个猜想我己经验证了。”
“嗯?”
“时间轴……”彼荌喃喃道。
“你之所以拥有轮回,是因为我和你融为一体。
‘时间轴’是我的能力。
我能控制时间轴的流转,当我在你的身体里时你与我同时死亡。
时间轴便自动回溯到你与我融合之时。
刚才我与你融为一体将枪头刺入心脏,轮回便再次开启。”
“也就是说,轮回是因为你而不是我。”
荼祢总结道。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回到上次融合,也就是我即将死亡的时间?”
荼祢提出了问题所在。
“这就是我证实的那个猜想。
因为我可以选择回到哪次的融合点,类似于游戏的存档点,你能理解吧?”
“嗯。”
荼祢点了点头“之前是因为我们只有一个融合点,所以只能回到这唯一的时间。
这也符合了宁邪为什么说这一次要让你永眠——因为我与你分离了。”
“这第二点就是你的情绪,也就是宁邪刚刚说的‘执念的力量’。
纵观两次特殊情况,一个是我与你分离,另一个是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这两次你都伴随着情绪失控。
荼祢,你告诉我,你情绪失控时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
荼祢低下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不用愧疚,你没有错。
情绪是每个人都有的,你太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所以才会爆发。”
“好……”荼祢依旧低着头。
彼荌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猜测,‘执念’需要你情感爆发并且伴随着强烈的想法,这样你的想法就会转变为精神世界中的‘现实’。”
“然后是第三点,你现在应该也发现了,时间早就过了‘一分钟’这个长度限制。
但此时宁邪却还没有出现。”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
如果结合我时间轴的能力话我推测她的出现并非是固定的一分钟,而是根据上一次轮回的长度来决定的。
她的出现是通过‘镜子’这种媒介来穿越时间轴,上一次所经历的时间越多她下一次轮回所需要穿越的时间就也越多。”
荼祢认可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点。”
彼荌打量了一下荼祢。
站起身,脚下金光升起逐渐凝聚成一个写着罗马数字的“表盘”。
“你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空隙,这一点你知道吗?”
“我知道。”
荼祢道,“但是我却总是不清楚我的记忆中究竟是哪出现了问题。”
“所以,我要让你通过时间轴,将过去重新经历一遍,以此找回记忆!”
“那你怎么办?!”
荼祢急切中带着关心。
“我会没事的,拥有控制时间的力量她伤不到我。”
彼荌语气中的自信不像是演的。
“而且……你别忘了我存在的意义。”
少女抬起头,注视着荼祢并伸出那白暂的手,示意对方将手搭上去。
“但是当你再次逃避时,我就会在相应的时间再次出现。”
“我明白了,谢谢你。”
荼祢轻声道。
彼荌却不再言语,只是回予了一个微笑。
荼祢将手搭在彼荌的手背上,表盘开始倒转,金光闪现,笼罩着两人,时间轴开始逆流。
五分钟后,金光逐渐褪去。
而房间中也只剩下彼荌一人。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彼荌盘算着,看向镜中。
与此同时宁邪的身影也在镜中逐渐浮现。
携手共进?
亦或是……战至终章?
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