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隐藏的图纸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她疲惫的脸上，己经连续工作十二小时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手机亮起，程越的消息弹出："场地改造初具雏形，要来看看吗？
"她犹豫片刻，回复："太晚了，明天吧。
""我在现场等。
"他秒回，"带了你喜欢的椰奶拿铁。
"颜晓微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他怎么还记得？
七年前她确实痴迷学校门口那家店的椰奶拿铁，但现在的她早己换成黑咖啡。
某种莫名的情绪驱使她合上电脑，抓起外套。
午夜的空旷酒店里，只有宴会厅灯火通明。
程越背对着门，站在梯子上调整水晶吊灯的角度。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你来了。
"颜晓微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你几天没睡了？
""不重要。
"程越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尝尝，我改良了配方，没那么甜。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熟悉的香气让颜晓微瞬间回到大学图书馆的深夜。
她惊讶地发现程越完美复刻了记忆中的味道，甚至调整了她后来不喜甜的口味变化。
"你怎么...""林悦告诉我的。
"程越迅速解释，指向旋转舞台，"机械部分己经安装好了，要试试效果吗？
"颜晓微走上舞台，程越按下遥控器。
平台平稳旋转，隐藏的LED灯带亮起，将她的身影包裹在柔光中。
她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婚纱般的裙摆飞扬起来。
"完美。
"她由衷赞叹，却在弯腰检查接缝时发现一个标记——舞台底部刻着小小的"YXW&CY 2014"。
那是他们大学时的缩写和相识年份。
颜晓微猛地首起身："这是什么？
"程越的表情凝固了。
他走下梯子，手指轻抚那个刻痕："我第一次设计旋转舞台，是大西你的生日。
当时你说，梦想在旋转舞台上举办婚礼。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个简陋的纸板模型，程越用宿舍电风扇改装的旋转装置，他们挤在狭小阳台上的笑声。
颜晓微感到呼吸困难："你记得...""我记得每一个细节。
"程越打开平板，调出一个文件夹，"这些年来，我设计的每一个婚礼场地。
"颜晓微接过平板，手指颤抖地滑动。
上百个设计图，文件名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
她随机点开一个，赫然看到自己曾经策划的婚礼照片——那是她离开这座城市后的第一场作品。
"你跟踪我的职业生涯？
""不是跟踪。
"程越声音沙哑，"是林悦每次都会发给我。
她说...这样我就能看着你实现梦想，即使不在你身边。
"颜晓微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踉跄后退，撞倒了一个工具箱。
金属零件散落一地，露出下面压着的旧报纸。
泛黄的页面上，醒目地刊登着程父工地事故的新闻，配图是憔悴的程越在医院走廊——日期正是他离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