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儿鬼
表哥的茶馆坐落在老城区的僻静处，朱漆门柱有些褪色，檐角雕刻着精细的云纹，门口悬挂的两个红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灯笼纸上用金粉写着"清心"二字。
徐达走进茶馆的大门，碰到门上的铃铛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
扑面而来的是各种茶叶混合的清香——龙井的豆香、普洱的醇厚、茉莉花茶的清甜，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神一振。
茶馆内部装修简约典雅，几张红木茶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茶桌上摆放着青瓷茶具，几位客人正低声交谈，茶香氤氲间，气氛宁静祥和。
徐达的目光扫过茶馆的每一个角落，没有鬼影，没有低语，只有茶客们悠闲的谈笑声和煮水壶咕嘟咕嘟的轻响。
"哟，休息好啦？
嗯，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林峰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紫砂茶具，茶壶上雕刻着精细的纹路。
“进来吧，刚好帮我打打杂”徐达点点头，稍微有些局促："我……做些什么？
""简单，"林峰把茶具塞给他，"给客人添茶，茶叶就从架子上拿。
"他指了指靠墙的一排柜子，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茶叶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标签，"客人走了就帮忙收拾一下桌子。
先帮我打打杂，适应一下。
"徐达笨手笨脚地开始泡茶、招待客人。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林峰的指示，用茶匙取出适量的茶叶，倒入茶壶，注入热水，看着茶叶在热水中舒展、沉浮，茶汤渐渐染上颜色。
茶香升腾，他的动作从生涩慢慢变得流畅。
心情也是逐渐的放开，不在那么紧张。
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能专心的做一件事真的太幸福了。
茶馆的客人形形***——有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一边品茶一边低声谈着生意；有抱着笔记本的年轻人，独自在角落里敲敲打打；甚至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社会边缘人的年轻男女，眼神游离，却对林峰格外恭敬。
奇怪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会和林峰低声交谈几句后，就被带到了茶馆后面的小房间里，过一会儿才出来，出来的这些人有的脸色明显轻松了许多，有的则神情凝重，有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符包或香囊。
徐达隐约意识到，表哥的这家茶馆果然如他所说不单单是喝茶的地方很快时间到下午三点左右，茶馆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对年轻夫妇，男的三十岁左右，面色憔悴，愁眉不展一副遇到大难事的样子；女的看起来稍微年轻些，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的眼睛红肿，似乎刚哭过，手指紧紧攥着婴儿的裹被，紧张之下，指节都捏的发白。
"林师傅在吗？
"男子声音沙哑地问道，眼神中透着焦虑。
徐达正要回答，林峰己经从里间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婴儿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张先生，李女士，你们来了。
"林峰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情况有变化？
"张先生点点头，声音低沉："比电话里说的更严重了……"林峰转向徐达："带他们去静室，泡一壶安神茶。
"静室是茶馆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迎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幅太极图，一张茶桌，几张实木椅子，桌子上燃着一炷线香，青烟袅袅上升，以及一套简单的茶具。
徐达按照林峰的指示，取出一包安神茶，茶叶呈墨绿色，夹杂着几片干花，泡开后茶汤澄黄，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泡好茶后他正要退出房间，却被林峰叫住："别走，你也一起听听。
"年轻夫妇有些犹豫地看了徐达一眼，林峰解释道："这是我表弟徐达，他也有……特殊能力。
也许能帮上忙。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困扰："是我们的孩子……刚满月不久，从两周前开始，每晚一到子时就哭闹不止，怎么哄都没用。
我们去了医院，医生说孩子很健康……"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但三天前，我们发现孩子身上开始出现……淤青，像是被人掐过的痕迹……"李女士轻轻掀开婴儿的包被，露出孩子细嫩的手臂——上面赫然有几道青紫色的指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过。
"昨晚……"李女士的声音中透着余悸，"我半夜醒来，看见……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婴儿床旁边……我打开灯就不见了，但孩子身上就多了一道淤青……"徐达听的入神，内心开始发毛。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那个一首安静睡着的婴儿突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狡黠，就这么首勾勾地盯着徐达，仔细看，瞳孔深处仿佛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涌动。
婴儿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森然表情。
徐达倒吸一口冷气，再看那小孩此时恢复平静，闭着双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达被这么一惊吓，本能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矮柜。
"怎么啦？
是看到什么了吗？
"林峰敏锐地察觉到徐达的反应。
徐达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那孩子……刚才看睁眼看着我，那眼神还有那表情不像正常小孩……"林峰点点头，转向年轻夫妇，语气凝重："你们的孩子应该是被小儿鬼附身了。
""小儿鬼？
"张先生面露疑惑，手指又不自觉地紧紧抓着茶杯，表达着内心的紧张。
"小儿鬼是一种专门纠缠婴幼儿的恶灵，"林峰解释道，声音低沉而平稳，"通常是早夭或流产的胎儿魂魄所化，他嫉妒活着的孩子，想要占据他们的身体。
"他顿了顿，"如果不及时处理，轻则孩子体弱多病，重则……"李女士几乎崩溃，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林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付！
"林峰摆摆手："钱的事不急。
"他思考片刻，"这样吧，我布置一番，你们今晚再带着孩子来这里。
到时候我和我表弟会一起帮你处理的。
"约好时间交代好一切后送走了年轻夫妇，徐达忍不住问道："表哥，你刚刚是开玩笑的吧？
让我参与？
我什么都不会呀！
""嘿嘿，你怕啦？
"林峰嬉笑地说道， "让你一起是因为你能看见它，这小儿鬼很是狡猾，会隐藏自己。
我需要你的眼睛来确认它是否被彻底驱逐。
"说着林峰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打开后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张黄纸符、一小瓶朱砂和一支毛笔。
徐达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可表哥说需要自己帮忙他又不好拒绝。
看着那些符纸，喉咙发紧："我……我有点虚？
""放心，有我在没意外。
今晚阴气最盛的时候，等那小儿鬼现形。
"林峰蘸了蘸朱砂，在黄纸上画下一道复杂的符文，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你就盯着那个婴儿，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告诉我。
简单吧，不需要你动手，看着就行。
"徐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到那对夫妇无助的样子，他点了点头。
林峰收起符纸，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你哥我带你大开眼界。
晚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