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林韵雪正在压腿，晨曦透过纱帘给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他假装在拍窗外的早樱，实则将焦距对准她绷首的足尖——那里贴着卡通创可贴，是昨天练舞时磨破的。
（苏澈心想：樱花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她旋转时的离心力会把花瓣卷成漩涡吗？
）林韵雪突然转头，苏澈手一抖，相机撞上窗框发出闷响。
他慌忙把设备塞进书包，却带出半盒撒隆巴斯贴布。
粉色的包装袋滚到林韵雪脚边，她弯腰时露出后颈的医用胶布——昨晚练空翻时撞到了把杆。
"你也用这个牌子？
"她捡起贴布，指尖拂过包装上的日语说明。
苏澈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心想上周在药店比对了八个品牌才选中的这款，据说运动员都用，应该不会过敏。
（林韵雪心想：包装袋上有折痕，像是被反复捏过的样子。
这个笨蛋难道在便利店犹豫了很久？
）上课铃解救了他的窘迫。
数学老师敲着三角板讲余弦定理时，苏澈的草稿纸爬满凌乱的数字——不是解题步骤，而是计算舞蹈教室到医务室的最短路径。
粉笔灰落在镜片上，他恍惚看见林韵雪踮脚擦黑板时晃动的马尾，发梢扫过值日表上并排的"苏澈"与"林韵雪"。
（苏澈心想：这周轮到我们一起值日，拖把间太窄会不会碰到她的手？
）午后的储物柜泛着铁锈味。
林韵雪发现柜子里躺着盒未拆封的护膝，包装纸上用尺规画着正十七边形。
她转头看向后排，苏澈正用圆规在课桌上刻同心圆，阳光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几何图案上，像钟表盘跳动的指针。
（林韵雪心想：这图案和上周他校服上的墨迹好像，难道是用圆规蘸墨水画的？
）暴雨在放学时分突袭。
林韵雪缩在走廊等雨停，突然有柄黑伞斜过来。
苏澈的校服衣角还在滴水，显然刚跑过两栋教学楼去器材室借伞。
"顺路。
"他盯着自己露出袜子的运动鞋，心想教导主任办公室在反方向应该不会被发现。
（苏澈心想：伞柄上的凹痕是上次被她撞到留下的，要不要悄悄补点漆？
）伞面太小，两人的衣袖不时相碰。
林韵雪闻到苏澈衣领残留的枇杷膏味道，突然想起上周校医室看到他填的家属病历表。
"你妈妈..."话未说完，苏澈的伞柄突然倾斜，把她的问句挡在雨帘之外。
（林韵雪心想：他脖子后面怎么有医用胶布的碎屑？
难道又去献血小板了？
）路过便利店时，苏澈突然冲进雨幕。
回来时怀里揣着盒牛奶，吸管己经细心插好。
"补钙。
"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心想舞蹈生需要补充蛋白质，但挑食的她肯定不爱喝豆奶。
（苏澈心想：收银员说这是最后一盒草莓味，希望她没看见我翻遍冰柜的蠢样。
）雨势渐弱时，林韵雪发现伞骨上有串刻痕。
凑近看是极小的数字：3.1415926...延伸到伞尖时变成了"LSX"，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苏澈的呼吸突然滞住，心想去年在劳技课偷用激光刻字机的事绝对不能说。
（林韵雪心想：圆周率第7位是5，我生日是7月5号...这是巧合吗？
）他们在岔路口分别。
苏澈转身后立刻查看手机里的计步软件——今日绕路多走了1846步，正好消耗掉早餐多吃的半笼小笼包热量。
他摸了摸书包夹层的止痛药，心想母亲今天应该能安稳睡到输液结束。
（苏澈心想：明天该带两个暖宝宝，她生理期快到了。
）路灯次第亮起时，林韵雪拆开那盒护膝。
内衬缝着张便签，用尺规画着人体骨骼图，髌骨位置标着小红心。
她突然笑出声，心想这个理科呆子大概翻遍了解剖学书籍，却不知道女生更喜欢手写体。
（林韵雪心想：下次送他舞蹈社的演出票吧，要最角落的位置，免得他***时又被老师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