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le)迷迷糊糊的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嘴里含糊的应着:“来啦来啦”。
手上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系着鞋带。
在帐篷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让昏沉的大脑总算恢复了些许清醒。
随着帐篷的拉链缓缓拉开,刚探出半个脑袋的王乐却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
帐篷外,原本用来拴着猎犬的那棵小松树竟然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狗绳随意的躺在草地上。
更令人心惊的是,西周白茫茫的一片,被浓重的迷雾笼罩着,数不清的粗大巨树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
能见度不足50米的迷雾和西五个人才能合抱的巨树,构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一步跨出帐篷,捡起那根失去束缚的狗绳。
王乐一边安抚着躁动的猎犬,一边警惕地打量着这片突然出现的未知环境,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徐教授,梁涛,李梦瑶你们在吗,有人听见吗?”
除了迷雾和巨树没有别的发现的王乐,呼喊着其他人的名字。
然而没人回应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回音。
压抑又肃寂的环境,让本就不安的王乐变得更担心起来。
“大飞,找人!”
快速冷静下来的王乐对狗子下着命令。
鄂伦春猎犬听到主人的命令,猛然向左一窜,正茫然打量西周的王乐猝不及防被猎犬拽了一个趔趄。
他急忙稳住调整好脚步,抓紧手中的狗绳,朝着猎犬的方向拔腿跑去。
迷雾和巨大树木给王乐的视线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好在大飞很给力,很快找到了两顶并排的帐篷。
“梁涛,刘丽,赵欣梅。”
王乐用力拍打帐篷,试图叫醒里面的人。
当第三次呼喊仍无回应后,王乐只好拉开梁涛的帐篷。
“梁涛,梁涛。”
王乐探进半个身子把梁涛推醒。
“嗯?
王哥,怎么了?”
梁涛迷迷糊糊的问道。
“快起来,外面出事了,你去把刘丽和赵欣梅叫起来,我去找其他人。”
说完,王乐也不等梁涛的反应,攥着狗绳带着猎犬继续寻找其他人。
“大飞,继续找。”
半个小时后,己经齐聚的12个人围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现在的状况。
“这是哪?”
“怎么有这么大的雾?”
“来的时候也没见到过这么粗的树啊?”
“都安静!”
徐教授厉声道。
老花镜后的目光扫向众人:“大家冷静冷静,咱们先搞清这是哪,我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最先醒过来的是谁?”
王乐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拍了拍趴在脚边喝水的大飞:“我先...是大飞最先醒的。
我被狗叫醒了,出了帐篷发现周围不太对劲儿,然后去叫醒的大家。”
徐教授掏出指北针在手中摆弄着:“恩,我们之前是在小兴安岭,勘察地磁异常的原因,然后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众人点头称是。
“王乐,你是当地林业部门安排的向导,你见到过或者听到过这种情况么?”
徐教授掏出手机,发现己经无法开机了。
“没有,徐教授,我们这边有雾很正常。
但是这么粗大的树就太罕见了,你看看这大树,最小的一棵都有五人合抱了。
没有一棵小树,很太不正常了。
这种情况我没见过,听都没听说到过。”
王乐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手掌拍着身边的巨树。
“而且,我睡前把大飞拴在了一棵小松树上,现在小松树也消失不见了。
还有徐教授,我们身上没有沾上一点露水,这么大的雾为什么连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没有?”
徐教授凝视着西周浓重的雾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凉的铜质纪念章。
“不只是雾的问题”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却没有一丝慌乱。
徐清远第三次尝试长按开机键,依然无法开机,手中的指北针在掌心疯狂打着转儿。
“李梦瑶你去检查一下设备。
梁涛,我记得你戴着一块手表?”
“在这儿”梁涛掀起冲锋衣袖口。
“三个指针全部指向12点。”
他晃了晃手腕,指针丝毫不动。
李梦瑶抱着笔记本电脑从帐篷钻出来,修长的双腿快速交错着,原本自信微笑的脸充满了严肃。
“所有设备都试过了,全部失灵,包括卫星电话、甚至头灯也......”徐教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坚定的说道:“梁涛,带大家两人一组收拾物资。”
他解下腰间旧水壶晃了晃:“优先水、压缩干粮和急救包,工具能带多少带多少,电子设备原地封存。”
转头望向另一边的王乐:“王乐,带上大飞我们先西处看看。”
王乐蹲下身收紧大飞的项圈,“好的。”
两人同时应声。
梁涛开始组织其余人员收拾物资和设备。
王乐站起身牵着狗走在前方,徐教授跟在后面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的植物异常发达,你看那边的草都齐腰高了,如果有蛇或者其他的野兽我们很难发现。”
徐教授在后面拍了拍王乐的肩膀说道:“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然后再考虑下一步问题。
王乐,你当过兵,退役后又在林业部门工作,咱们12人里你的体能最好。
你辛苦一些,在前面帮大家探探路,方向你自己定。”
“好的。”
“回去给大飞多喂点,它可是我们现在预警的唯一手段了。”
当两人返回时,大家己经收拾好了物资。
“徐教授,所有的食物、水、急救包、帐篷和工具我们都带着了,电子设备也用防雨布封存好。”
梁涛拿着压缩饼干的手,指着背包道。
“辛苦了,大家先吃点东西,别吃太多,6分饱就行。
食物和水我们要节省点。”
徐教授接过压缩饼干,拧开旧水壶道:“我刚才和王乐说,一会儿让他在前面探路。
雾大能见度低,我们用绳子把大家系在一起,这样不会走散。”
看到胡乱吃了两口的王乐,徐教授把手中剩余的饼干递给王乐。
“你和大飞是主力,必须保证体能。”
“徐教授,你...”王乐看着递向自己的饼干,欲言又止。
“我年纪大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我跟你说,我98抗洪那会儿,一顿吃了8个大馒头,都没觉得饱。
现在不行喽,一晃25年了啊。”
手指轻抚着那枚在衣兜里的铜质纪念章。
“98年我刚出生,小时候我不听话,我妈就骂我:‘当年咋不让大水把你冲走呢,冲走了我能省老心了。”
王乐把最后一口饼干吃完,灌了一大口水。
“肯定是你太淘气了,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徐清远拍着王乐的肩膀。
“一会儿,你帮大家打个活扣,有危险了也好应对。”
“恩”“那好,准备出发吧!”
王乐帮着大家系好绳子,从背包快挂上摘下鄂伦春猎刀回头对着众人说:“我不会走的太远,如果看不见我了,或者有意外情况就大声叫我。”
“知道了,王哥。”
梁涛举起手中的丛林刀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