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恐慌
白沐歌此刻对购物丝毫提不起兴趣，精神恍惚地跟在两人身后。
胸口莫名发闷。
总感觉有什么冰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让他头皮发麻。
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他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买完就赶紧走吧，我总感觉不对劲儿。”
王勇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怕啥，兄弟们给你壮胆！”
白沐歌勉强扯出个笑。
嘴角动了动，却怎么都压不下心头寒意。
白沐歌心不在焉的跟着俩人，路过玩具区时——啪嗒。
沉闷的坠落声。
货架上一个圆形物体坠落地面。
恍惚的视线随意一瞟，白沐歌心脏骤停。
一颗沾满鲜血的人头正像皮球一样滚动。
惨白的皮肤，似蛛网遍布的眼珠，狰狞的嘴角平静地上扬。
正对他诡异的笑。
“哇啊啊啊！”
白沐歌原地蹦起来，后背撞在货架上，跌坐在地。
“咋了咋了！”
陆辰听见动静，立刻回头，见一颗篮球滚到过道上。
他两步走过去弯腰捡起球，疑惑地端详，“球怎么掉这儿了。”
白沐歌的视线里，陆辰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篮球。
而是渗人的头颅。
红色的血液从他指缝渗出，缓缓滴落在地，浸透瓷砖的缝隙。
此时头颅在陆辰的手里微微晃动，狰狞的眼睛缓缓闭上，面部肌肉松弛，恢复成一张毫无生气的死人脸。
“你你你……”白沐歌哆哆嗦嗦伸出食指。
陆辰一脸莫名，“怎么了，不就是个球吗？
小白你有没有受伤？”
他走近几步，想把白沐歌从地上扶起来。
“别过来！”
白沐歌一个激灵猛***地往后挪，“辰哥，你疯了吧，快把它丢掉！”
陆辰看着白沐歌像见了鬼一样的反应，疑惑驻足，“啊？”
王勇听到白沐歌的叫声也快步走过来，目光落在陆辰手里篮球。
“你到底咋啦，老白？”
王勇不解地咂舌，“抽风了？”
他顺手从陆辰手里接过篮球，随意转了一下，皮革表面光滑冰凉。
白沐歌的视角里。
那颗狰狞的人头在王勇的掌心缓缓旋转，浓稠的鲜红液体溅在货架、地面，甚至有几滴落在他脸上，温热而黏腻。
“啊啊啊啊！！”
白沐歌瞪大眼睛，血丝布满整个眼球。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十指紧抓着发根，声音嘶哑地低吼，“你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疯了？
难道这一切只是幻觉？
陆辰赶紧蹲下身，担忧扶住他的肩膀，“小白，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周围的顾客也被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甚至警惕的目光。
王勇回头想把篮球放好就去看白沐歌咋回事，刚走两步突然感觉手里黏腻湿润，像是按进了一摊温热的烂肉。
王勇本能地低头看。
一颗血淋淋的冰冷人头安静躺在自己手中。
苍白龟裂的脸皮贴在他掌心，额头上一道深深的裂口，红白混合的浆液汩汩流出。
眼球布满蛛网似的裂痕，正满怀恶意的对他微笑。
“妈呀！！”
王勇声调陡然拔高，粗犷的嗓子首接破音。
他猛地一甩手，狠狠地将那颗人头扔向货架！
“砰！”
人头撞在货架上，溅起大片浓稠的血污，物品被撞得七零八落。
陆辰惊愕回头，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面容惊恐的王勇，还有不远处滚动的篮球。
“***，你俩咋回事啊！？”
……冷藏区里，一名穿着校服的高中女孩正站在货架前。
“就这个吧……”她嘀咕着，伸手拿起一盒包装完好的牛奶，指尖刚接触的瞬间，传来冰冷湿滑的质感。
女孩愣了一下。
牛奶赫然变成一块血淋淋的肝脏！
暗红色的血液沿着她的指缝缓缓滴落。
“啊！！”
女孩发出刺耳尖叫，惊恐地将肝脏猛地甩进购物车，踉跄后退。
……零食区。
中年男人站在货架前挑选着果冻，听见远处的人群骚动起来，不禁皱眉，今天这些人怎么大呼小叫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是买完就赶紧离开吧。
正想着，手中果冻的触感骤变。
他低头，一块血淋淋的脑子在掌心。
触感柔软，仿佛豆腐。
“啊！”
他惊叫出声，猛地甩手。
脑子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软塌塌地弹动了一下，仿佛活物般轻微抽搐。
下一秒——它腾空而起！
脑子以极快的速度朝中年男人的嘴巴首冲而去！
“啊啊呜——”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喉咙被堵住，双手疯狂地在脖颈上撕扯，身体剧烈抽搐，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鲜血从口鼻喷出。
白沐歌的视线穿过骚动的人群，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
才挣扎了几秒的时间，男子猛地瘫软倒在地，眼神涣散，只剩西肢微弱抽搐。
周围人群安静了短短一秒，随即爆发出尖叫！
“啊啊啊！！”
之前有人惊叫，众人还不明所以。
可此刻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都察觉出不对劲。
超市彻底乱套了！
……天花板上的冷白灯光闪烁了一下，忽明忽暗。
白沐歌麻木的将头转回来。
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声呢喃，“我疯了吗？
难道都是我的幻觉？”
王勇步伐凌乱冲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比白沐歌还要恐惧。
他哆嗦着手指着地上的篮球，结结巴巴地喊道，“老辰，人、人头！”
陆辰焦急的看向地面，一颗篮球好端端的停在那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商品。
“什么人头，什么人头！？”
陆辰目光扫过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那边又怎么回事？”
此时超市里尖叫哭喊交织在一起。
有人惊恐地往出口跑去，还有人跌倒在地，场面乱七八糟，一时间如同大型灾难现场。
陆辰向来神经大条，对恐惧之类的情绪不敏感，但此刻心也不由得紧绷起来。
白沐歌听见王勇的话，像是终于找到了组织，急切说，“你也看到人头了吗！
王勇，我不是幻觉吧！”
王勇狠狠咽了一口唾，“看到了看到了，篮球，篮球变成了一颗人头！”
他的话音未落。
白沐歌就看到那颗惨白人头缓缓地转动，两颗外凸的眼球恶毒盯着王勇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