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身着一袭蓝紫渐变的长裙,裙摆轻纱如流水,头上点缀着同色系的丝巾,随舞步微微扬起,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灵动。
浓颜系的五官即使在妆容的映衬下,也自带一股鲜明的存在感,尤其是那双仿佛会诉说故事的眼睛,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她的身姿轻盈如燕,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然起舞,旋转间裙摆如蝶翼飞扬,宛如一只误入花丛的蝴蝶,翩跹却不失从容。
音乐鼓点越发急促,她却从容不迫,每一次转身都精准卡在节拍上。
连贯的旋转后,她稳稳地完成最后的定点造型,动作优雅而果断,舞蹈也在这一刻完美收尾。
台下的周朝专注到忘记眨眼,结束了好一会才匆忙跑去后台。
与此同时,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支舞蹈,是姜羽希。
舞台的灯光渐次暗下,片刻后,一道柔和的光束洒在中央,只见姜羽希身着一袭藕荷色的舞衣,轻薄的面料随动作而微微浮动,既飘逸又勾勒出偶尔隐现的身姿曲线,宛如一幅动态的画卷。
音乐初起,低沉而压抑,她蜷身而坐,双臂紧抱,仿佛被无形的束缚紧紧捆住。
她的身体微微颤动,试图挣脱,却一次次被无形的墙挡住。
那种挣扎中透出的无助,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随着旋律的推进,乐声渐渐转为柔和,她缓缓起身,双手仿佛轻抚着空气,一步步向前探索。
她的动作变得流畅,犹如破茧的蝶翼逐渐舒展,带着一股隐忍的力量。
旋转间,藕荷色的衣裙如涟漪般铺展,轻盈却不失厚重。
那种不言放弃的韧劲,透过每一个动作传递到观众心中。
音乐骤然高亢,节奏陡变,她猛然跃起,双臂如展翅般大开,动作凌厉却不失优雅。
每一次旋转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衣摆如蝶翼飞扬,光影间仿佛看见一只破茧而出的蝶,在光芒中翩翩起舞。
伴随最后一个定点动作,她双臂展开,头微扬,整个人沐浴在灯光下,宛如新生的蝶振翅而起,将破茧成蝶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
饶是对舞蹈表演毫无兴趣的顾翊珩,也不知不觉地被舞台上的一切吸引了。
他屏住呼吸,眼神紧锁,仿佛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会打扰到那个宛若精灵般翩跹起舞的身影。
一舞终了,场内掌声如潮,而顾翊珩却仿佛仍停留在那旋律的最后一个音符里。
他的目光追随着舞台中央那个娇小却坚韧的身影,脑海中回荡着方才每一个力与美交织的瞬间。
她的舞蹈,就像一束光,刺穿了他心底的阴霾。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心中某种深藏己久的情绪被撼动,那是久违的、不知名的渴望。
顾翊珩出身容城豪门,家族的光环如同牢笼笼罩着他。
他的爷爷奶奶是杭大的荣休教授,姥姥姥爷建立了掌控着A国经济命脉的企业。
这样一个家族,注定了他的出生便是光鲜的履历开端。
他的父母,一个是十九岁的天之骄女周蓉,一个是二十三岁的青年才俊顾震霆,因留学相识相恋,学成归国后携手步入权势交织的婚姻。
顾翊珩作为他们的独生子,从小被视作家族未来的希望。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就像一部被精密打造的机器,每一步都按既定程序推进。
新的目标、新的挑战接踵而至,他的生活被规整成一条冰冷的轨迹,情感被层层束缚,兴趣和热情早己被现实磨平。
可舞台上的姜羽希,轻盈的身姿却蕴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她的舞蹈,像一记重锤砸在顾翊珩的心口,那厚厚的冰层裂开了第一道缝隙,虽未彻底瓦解,却留下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痕迹。
一瞬间,他竟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他想要挣脱枷锁,追随那道光的方向而去。
那样的念头刚一浮现,顾翊珩便像溺水之人猛然吸入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伴随着呛咳般的慌乱。
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纠缠不休的情绪,像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绕住他的神经。
他这样的人,本该是孤独地度过余生。
尽管他只有二十岁,但长期将心门紧闭的习惯,己让他本能地抗拒任何可能令他失控的情绪波动。
细碎的额发掩映下,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翻涌不息的不安与恐慌。
他的眉头紧蹙,仿佛在努力抵御什么。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座椅扶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却依旧无法缓解那份内心的紊乱。
耳边渐渐传来稀疏的掌声,伴随着主持人平稳的声音,这才如一根救命的绳索,将他从深沉的情绪漩涡中拉回。
他缓缓松开发白的手指,又试着活动几下手掌,试图驱散那阵指尖刺痛的麻意。
抬起手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他低低地嗤笑一声,心底自嘲般地呢喃:“那样自由的精灵,怎会甘愿被困在怪兽的牢笼里?”
——又过了好几支舞蹈,期末表演终于告一段落。
消失许久的周朝挫败地走了回来,一脸懊恼地在顾翊珩旁边的空座位上重重坐下,烦躁地抓着头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啊啊啊,为什么甜甜的恋爱永远轮不到我?!”
此时的顾翊珩早己平复了心绪,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模样。
他斜睨了周朝一眼,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你来之前心里没点数么?
光看你那胆小样,还能指望什么?”
他顿了顿,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像是随口一提,“不过今天的表演确实不错,看在心情还算好的份上,晚上叫上白肆和沈洛川,一起喝一杯吧。”
周朝一听,原本垂头丧气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行,老地方吧?
走,兄弟确实得喝一杯。”
——刚走到校门口,正好碰到姜羽希急匆匆地经过。
她的妆容还未完全卸去,乌黑柔软的长发不再被钗环盘束,而是如瀑般披散在肩,垂至腰际。
随着她急切的步伐,那几缕顽皮的碎发轻扬在脸颊两侧,顾翊珩这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
女孩的脸白皙细腻,巴掌大小,仿佛不施粉黛也精致无瑕。
一双灵动的鹿眼清澈明亮,鼻梁秀挺,红润的双唇微微抿着,脸颊上似乎隐约浮现浅浅的酒窝。
她的身形单薄,贴身的舞蹈服勾勒出柔美的曲线,肩头松垮地披着一件厚绒卫衣,背上挂着一个几乎要溢出的背包,瘦弱的身影与硕大的包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既慌乱又无助。
姜羽希跑得急,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顾翊珩眼疾手快,伸手一把稳稳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从倾倒的瞬间拉了回来。
女孩站稳后微微喘息着,脸颊因奔跑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初春的桃花,分外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