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跟着苏雨向下攀爬了至少十五米，潮湿的冷风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慢点。
"苏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第七阶梯子松了。
"林默的靴底果然踩了个空。
他单手抓住生锈的钢筋，手臂肌肉绷出清晰的线条。
一滴汗珠顺着下巴砸进黑暗，足足三秒后才传来微弱的落水声。
这个深度己经远超正常地铁检修通道的范畴。
荧光棒突然在下方亮起。
幽绿的光晕里浮现出一条隧道——墙壁上布满爪痕，地面散落着某种生物的蜕皮，最大的一片足足有两米长。
苏雨踢开脚边的蛇形骸骨，动作熟练得像在清理门垫上的落叶。
"别碰那些黏液。
"她指着墙上发光的绿色菌斑，"α型变异体的培养基，沾上会诱发幻觉。
"林默的视线扫过她腰间晃动的工具包。
除了常规维修器械，里面还塞着几个贴着生化标志的采样管，其中一支装着和变异体颅腔内相同的红色纹路金属片。
"你说追踪系统两周了。
"林默突然开口，"那时候病毒还没爆发。
"苏雨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她拧开通道尽头的泄压阀，生锈的金属门发出哮喘病人般的喘息。
门后是个由废弃信号室改造的避难所——工作台上堆满拆解的电子设备，墙上钉着城市地图，密密麻麻的红线连接着各大医院的坐标。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某个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穿防护服的研究员将金属片植入猴子颅内，动物瞬间抽搐着变异，而日期显示是病毒爆发前23天。
"坐。
"苏雨扔给他一罐军用罐头，"知道沃森生物吗？
"林默用匕首撬开罐头。
冷冻干燥的牛肉块散发着可疑的酸味，但在末日第一天这己经是奢侈品。
"那个制药巨头？
上个月新闻说他们在研发阿尔茨海默症的新疗法。
""幌子。
"苏雨调出另一段视频。
镜头剧烈晃动，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对着手机嘶吼："他们给志愿者植入的是神经接口，但那些纳米金属会自我进化——" 视频戛然而止，最后定格在一串数字：T-72:00:00。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和他手机上的倒计时一模一样。
"这是我导师。
"苏雨敲了敲胸口的吊坠，里面嵌着张微型芯片，"她临终前黑进了实验室内网，发现所有注射过疫苗的人都收到了倒计时短信。
"投影突然切换成3D城市模型，数百个红点正在地图上扩散。
林默认出这是系统提供的感染率统计图，但苏雨的版本多了几条蓝色轨迹——全部指向城郊化工厂。
"你也在找银色手提箱。
"林默突然明白过来。
苏雨从工作台下拖出个设备箱，里面是改装过的***和电磁脉冲手雷。
"那里面装着原始病毒株，能合成暂时抗体。
"她顿了顿，"也是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对吧？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林默掏出来时，屏幕自动跳转到新界面： 合作模式解锁当前队友：苏雨（机械师 LV1）共享任务：获取原始病毒株（奖励：500积分）苏雨的设备箱里传来同步的电子音。
她苦笑着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相同的提示。
"看来我们被绑定了。
"林默正要回应，头顶突然传来爆炸的闷响。
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投影画面闪烁几下后变成了雪花点。
苏雨扑到监控器前，调出地铁站的夜视影像——五个防化服正在安装塑胶炸弹。
"他们要用热压弹清场。
"苏雨飞速拆解着工作台上的设备，"这地方撑不过三分钟。
"林默抓起电磁脉冲手雷，触感冰凉。
"有后路吗？
""有。
"苏雨掀开地板上的检修盖，露出汩汩流动的污水管。
"通往地下管网，但里面可能有——"她的警告被又一声爆炸打断。
通风管开始喷涌黑烟，某种生物在管道深处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
林默突然想起闸机口尸体手指的方向。
不是警告他远离隧道。
是提醒他管道里有东西。
"走！
"苏雨把一个呼吸面罩拍在他胸前，自己戴上了夜视仪。
"跟紧我，别碰水。
"污水管首径不足一米，林默不得不匍匐前进。
黑暗中有东西擦过他的小腿，滑腻得像泡发的尸体。
前方苏雨的夜视仪泛着绿光，照亮了管壁上密密麻麻的卵形凸起——每个都有拳头大，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亮起红光：检测到变异体β型巢穴特性：群体意识/声波攻击建议：保持绝对安静林默的呼吸凝滞了。
就在他们头顶的正上方，防化服引爆了第三枚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