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间看清四周绑了许多小孩,小的四五岁,大的十七八。
他有些疑惑,自己不是死了么,脑袋突突突地闪过不少画面。
铜面人用李莲花的竹节玉簪当引子做了个圈套,那簪子浸了奇药能让人内力昼减,那人想把自己做成杀器傀儡,自己拼死一战惹怒了他,被一剑穿心。
想到这里方多病赶忙想摸***口,却发现自己双手缚于身后,挣脱不开,不仅如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剑伤,只有挫伤。
他暗暗调动心法,却发现内力毫无,心中讶异却只能作罢。
“呜呜呜~我阿哥说有个大英雄叫李相夷,只要遇到危险就会救人,我都叫了两天了怎么还没来啊。”
李相夷?!方多病一下精神起来,五年过去已经鲜少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他觉得有诈。
身旁有个小崽子哭得不停打嗝,看见他脊背挺直蓄势待发的样子,有些好奇。
“大哥哥,你不害怕么?”
怕怎么不怕,事关李相夷必定是大阴谋,现在自己内力全无被做成傀儡可太可怕了。
方多病见洞中这么多小布丁,那铜面人冷血无情,只怕是不能善了,
“你们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耳边嗤笑声传来,一个赤色锦袍的少年目露不屑,语气讥讽似乎在嘲笑他是个笨蛋。
“自然是同你一般,你怎么来大家就是怎么来的,愚蠢。”
方多病还未开口,小豆丁奶声奶气的反驳他。
“可是你也是被抓来的,你是不是也蠢啊。”
小豆丁很真诚,眼睛眨巴眨巴盯着少年似乎在向他要个答案。
“你,你们!!无礼至极!!”
锦袍少年脸气得绯红,不停挣扎着似乎想要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我阿爹来了定要让你们好看!!”
小豆丁一听瘪瘪嘴,泪汪汪挪到方多病身边。
“呜呜呜~他想让他爹爹打我们,我好害怕。”
其他小豆丁一听,接二连三瘪了嘴,艰难挪动着远离少年,好像他是什么瘟疫一样。
两个同他岁数相当的少年听闻,有些不赞同这锦衣少年的话,打抱不平。
“你这未免以大欺小,行事不公。”
“告状精,多大了还同小孩子计较。”
他们虽然离得远了些,但被绑来这两天也清楚少年的脾性,实在是娇纵无礼。
大概是闹的动静太大,一个黑衣男子进来,呵斥了两句。
“闭嘴,在发出声响就把你们丢进这深坑里。”
旁边确实有个深坑不留心都看不见,方多病想套套话,语气虚弱极了。
“大哥,你们是要钱么,我有很多钱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走啊。”
黑袍人嗤笑。
“走?你们这辈子都走不掉了,还是乖一点好好待着吧。”
不妙,若是无人出手相救只怕这些孩童都要遭到毒手。
方多病艰难拿起地上的残簪,小心磨动着麻绳。
洞外发出轰鸣声,黑袍人拔出剑警惕看向洞口。
一人红衣翻飞,手握少师,背着光翩翩踏入洞中。
那张脸是,李莲花——
方多病咽喉哽住,泪意上涌,勉强维持住神智,紧紧盯着来人试图分辨着。
这人面色红润俊朗,毫无病气,身姿挺拔红袍耀眼语气张扬至极,这是李相夷。
李莲花从***惹眼的颜色,红衣,束发,这是十年前,方多病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周遭。
他剑指黑衣人,语气冰冷。
“放了这些孩子,饶你一命送你回四顾门受审!”
黑袍人反应极快,伸手就要抓住小豆丁,方多病来不及多想挡在小豆丁身前冲被捆住的小崽子们喊着。
“往李门主那里去!!”
黑袍人见没抓住小的面色剧变,若是现在换人怕是白给对方一个漏洞,心情不佳,冷哼一声。
“李门主,要是不想这小子死的话,就让你四顾门的人都出去,否则的话——”
他话音未落,脖颈处的剑微动,一股热意顺着往下流,几个小豆丁见了血哭着喊着往后退。
方多病轻吸一口气,脖颈很疼,脑子却清明了不少,不管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总归是能救众人于水火的。
他动动手腕,绳结已经松动,借着视觉差异冲李相夷使了个眼色。
李相夷接收到方多病的讯号,见他冷静应对,心中有了成算,缓缓放下少师。
“我撤出,你莫要动这少年。”
黑袍人心中得意,嘴角弧度夸张,手中的剑却是稳稳当当毫无差错,他挟持着方多病逼着李相夷一步一步退出洞口。
在逼近洞口时,方多病心跳如擂,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手中握簪猝然抬手割动黑袍人持剑的手,方多病握住他的手向外推,向下一窜虽然还是划到了皮肉好歹是脱离了掌控。
少师剑直逼门面,黑袍人后退闪躲目眦欲裂,侧头见方多病蹲着身子给人解绑,心中愤恨,欲祸水东引把剑气送过去。
李相夷可不是吃素的,瞧出他的心思婆娑步恍若飞影,几道绯红之色滑过,剑碎人残。
把人押出去,李相夷拿了上好的伤药进来,却瞅见方多病眼眶通红的瞧着自己。
“少侠义气为人,这伤药一起三次,连用半月定能伤痕消除。”
方多病接过东西,还是紧紧盯着李相夷不舍得离开。
洞中孩童过多,四顾门徒一一记下名字好发帖寻人,问到方多病时,见李相夷离开洞中,方多病起来不及回答身追上去。
洞外场景熟悉,居然是自己身亡的地方,方多病头痛欲裂,猛然倒下去,李相夷自然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猝然回身接住他。
昏倒前方多病想起在他濒死时,李莲花身着素衣面容冷淡没有半分波动同面具人并立瞧自己身死的场景。
那是梦么,那个李莲花是自己的一场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