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生蝶影
校服袖口的三星纹章在阳光下闪烁，那是高级契约兽师的标志。
她手腕内侧新浮现的契约纹，记录着七天前在魔兽山脉收服的六阶雷翼雕——那只曾差点啄瞎她左眼的凶禽，此刻正化作光点栖息在她眉心。
"林同学，新生试炼要开始了。
"金发少年抱着臂靠在廊柱上，耳尖的源核耳钉泛着蓝光，"听说你昨天在实训课上把三阶地行龙的鳞甲烧出了蝶形纹路？
""纪学长想试试吗？
"林晚勾起唇角，蝶翼纹路在虹膜上轻轻颤动。
自从在黑市救下兔耳少女小铃，她发现自己对烬火的掌控力每天都在突破极限——别人需要十年领悟的多核共鸣，在她这里不过是源核吞噬时的副作用。
试炼场的传送阵亮起时，林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视网膜上闪过现实世界的片段：母亲在病房撕毁催债单，父亲握着她的手说"回来就好"，还有戒毒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正泛着和烬火大陆巨树相同的墨绿。
"晚晚？
"小铃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这个被她用烬火重塑身体的兔耳少女，此刻正以精神体的形式与她共生，"你又看见那边的世界了？
"没等回答，传送阵的光芒己将她吞没。
再睁眼时，漫天黄沙扑面而来，远处的蜃景里，竟浮现出她现实中的卧室——床头还摆着那瓶没喝完的安眠药，枕头下藏着割腕用的美工刀。
"新生试炼第一关，幻境溯源。
"监考老师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首面内心最恐惧的记忆，唤醒契约兽共鸣。
"沙子钻进领口的瞬间，林晚听见了注射器落地的脆响。
那个在现实中蜷缩在马桶盖上的自己正抬起头，手臂上布满针孔，眼神比烬火大陆的深渊兽窟还要空洞。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使用烬火过度，眼前都会闪过现实世界的碎片——原来两个世界的连接点，正是她体内的源核与现实中的毒瘾。
"过来。
"她向幻境中的自己伸出手，掌心的金砂流淌成蝶形。
幻境里的少女颤抖着触碰她的指尖，刹那间，所有关于毒品的记忆都化作黑色烟雾，被烬火逐一焚烧。
当最后一丝毒瘾在意识里炸开时，林晚感觉丹田处的源核漩涡突然裂开缝隙，现实世界的阳光，正透过缝隙洒在烬火大陆的灵魂上。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重生。
"她看着幻境崩塌，新的契约纹在锁骨下方浮现，那是现实世界蝴蝶纹身与烬火蝶翼的融合体，"是两个世界的我，在互相救赎。
"试炼场的黄沙退去，她发现自己的校服袖口纹章不知何时变成了西星。
怀里抱着的，是从幻境中带出的、现实世界的美工刀——此刻刀身覆盖着烬火凝成的鳞片，刀柄处缠绕着活物般的金砂。
"林晚，试炼评分S级！
"纪学长震惊地看着终端，"你居然在幻境里完成了源核蜕变？
这种事只有传说中的..."他的声音突然被远处的警报打断。
学院外墙方向传来剧烈震动，遮天蔽日的阴影中，林晚看见一只足有教学楼高的巨型蜈蚣正喷吐着紫黑色毒液——那是只存在于古籍中的七阶荒兽"烬灭蚀骨蜈"，更诡异的是，它背甲上嵌着半块人类头骨，眼窝里闪烁着和她掌心相同的金砂。
"是人类源核共生体！
"监考老师脸色惨白，"快通知长老会..."林晚却忽然笑了。
她能"看"见荒兽体内的源核网络，那些被强行融合的人类灵魂，正发出和她在现实中***前相同的悲鸣。
当蚀骨蜈的毒牙即将碾碎试炼场时，她张开双臂，任由金砂在背后凝聚出巨大的蝶形光翼——这次的翅膀不再是半透明，而是实实在在的金属质感，每片鳞翅都刻满了现实世界的诗词与烬火大陆的契约文。
"小铃，准备好接收灵魂了吗？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美工刀的烬火鳞片，"这次，我们要同时拯救两个世界的自己。
"光翼展开的刹那，整个学院的源核都在共鸣。
林晚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汇：一股是烬火大陆的本源能量，带着战兽的咆哮与契约的炽热；另一股是现实世界的记忆碎片，混着消毒水味与父亲的呼唤。
当蝶翼划破荒兽背甲时，她看见的不仅是七阶源核，还有藏在核芯处的、属于现实世界的吊坠——那是她 overdose 前戴在脖子上的、母亲留下的银蝴蝶。
"原来你早就跟着我来了。
"她握住正在融化的银吊坠，金砂自动将其重塑成蝶形匕首。
蚀骨蜈的哀鸣中，所有被吞噬的人类灵魂化作光点涌入她的眉心，这些本该致命的精神冲击，此刻却让她的烬火心眼突破了学院结界，"看"见了更遥远的地方——现实世界的医院里，自己的身体正在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中，手指微微颤动。
荒兽倒地的震动中，林晚听见小铃在意识里惊呼："姐姐！
你的眼睛！
"照向地面的水洼里，她看见自己双眼己完全变成蝶翼形态，金砂组成的齿轮在瞳孔深处转动，每一次眨眼都能带起现实与异世界交织的微光。
更神奇的是，校服下的皮肤表面，正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些是烬火大陆的契约阵，也是现实世界她曾抄写过的《恶之花》诗句。
"试炼结束了？
"她擦拭着蝶形匕首上的毒液，忽然听见学院钟楼传来十二声轰鸣。
这是烬火大陆与现实世界的时间重叠点，每次钟声响起，两个世界的通道就会出现缝隙。
而这次，她清晰地"看"见了缝隙的位置——就在学院后山的镜湖中央。
怀里的银蝴蝶匕首突然发烫。
林晚知道，现实中的自己该醒了。
但在那之前，她还有件事要做——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半瓶现实世界的安眠药，和一管在烬火大陆提炼的、能稳定灵魂的源核药剂。
"纪学长，帮我保管这个。
"她把记载着双世界契约术的羊皮卷塞给呆立的金发少年，蝶翼纹路在眼底渐渐淡去，"如果三个月后我没回来，就带着小铃去镜湖，念这段咒语..."话没说完，镜湖方向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
林晚感觉有两股力量同时在拉扯她：一边是烬火大陆的源核共鸣，一边是现实世界心脏的跳动。
当她最后看了眼震惊的纪学长和躲在他身后的小铃时，掌心的银蝴蝶匕首突然化作流光，切开了时空的帷幕。
坠落感中，现实世界的消毒水气味再次涌入鼻腔。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里，她听见护士在惊呼："病人手指动了！
瞳孔对光反射恢复！
"缓缓睁开眼，母亲正趴在床边哭泣，父亲的轮椅停在窗边，阳光穿过梧桐叶，在白色床单上投下斑驳光影。
林晚抬起手，看见手腕内侧的蝶形印记正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当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时，杯壁上竟浮现出烬火大陆的契约阵——原来，她把那个世界的能力，带回了现实。
"晚晚？
"父亲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手腕的印记。
林晚突然笑了，笑得比烬火大陆的火雨还要炽热。
她知道，这次不是幻觉，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的双向救赎——现实中的她戒掉了毒瘾，异世界的她成为了最强契约兽师，而现在，两个世界的蝴蝶，终于在同一缕阳光下，展开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