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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狸被气得险些走岔路,撞见沈家车队的几个伙计,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偷瞄她,嘴里还嘀咕着,“小姐莫非真要此时出城?”

“不确定。”

“怕这些作甚?

反正不会少结工钱就是了,这些药材又跟咱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是啊,大不了还有朱管事呢,小姐明显听他的。”

沈狸.......扭头去寻朱管事。

“先清点一下药材,把单子列出来,今日怕是走不成了。”

朱管事此时正立在车辕处吩咐几个伙计去点药材,见沈狸憋着口气过来,便知她心中所想,于是虚开身边人把她领到隐蔽处。

“不能把货卸在刘家!”

沈狸气冲冲对着他道。

“他们就是一帮白眼狼!

前年五叔出来采买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当日若不是大祖母留情,现在那姓刘的就该是在牢里合家团圆!”

朱管事不言,首首看着她,一副那你说放哪的表情,让她瞬间哑火了。

沈狸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别院,这会儿估摸着连货都没藏好,所以根本不可能透出来给朱管事,不然就有的闹了。

“刘家在怎么说也与沈家有姻亲联系,我们在涿州城做什么也不可能越过他们去,不然就跟撕破脸没什么两样了。”

朱管事开口道。

沈狸还是有些不满,撅嘴委屈道,“可他们贪得无厌!”

“再贪也是大夫人的娘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要不做的太过分,老夫人那里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轮得到你替她做主?”

朱管事抬手弹了弹她光洁的脑袋瓜,首笑她糊涂。

沈狸瞪眼瞬间恍然,捂着脑门笑得一脸狡黠,悄声道,“我这不是忘了嘛。”

朱管事指了指她,“傻子!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钓鱼这招?”

沈狸“嘿嘿”一笑。

“那你就别指望退休了。”

朱管事看着她叹口气摇摇头,无奈至极。

他们这趟出来本就是给大老爷和五老爷的车队打掩护,所以这批药材回去是赚是赔,沈家都能接受,怕的就是沈狸自个当真不舍得撒手。

那沈家才是真赔了!

想到这他又道,“我己经让人下去着手准备了,老这么耗在这也不是个事。”

沈狸默言点点头。

朱管事见她同意,旋即也跟着松了口气,“我记着,你在这里还有处别院吧!”

沈狸一惊,一脸警惕地看向他,“怎么?

你几个意思。”

朱管事看她跟防贼一样死死盯着他不放,面上纳闷,“你不是常常吹嘘五老爷疼你,给你添了个带温泉的宅子吗,怎么问问都不行?”

“咦!

你可得了吧!”

沈狸故作嫌弃捂住口鼻道,“那温泉我连一次也没泡过,可不能让你污染了!”

“半截入土的老东西了,还来占一个小姑娘的宅院,你也不害臊。”

朱管事气得恨不得抬脚踹她.......这还叫人话吗?

“你迟早死在这张损嘴上!”

沈狸白了一眼,不予理会。

人活到天了自然就没了,管谁谁谁呢。

——涿州城外,赵王十分慵懒地斜靠在马车内,看着他们缴下来的物件,面露讥笑。

鎏金错银的鹤首香炉吐出青烟,却遮不住赵王指间新沾的血腥气,他垂眸把玩着一支虎头断箭,任由海螺珠自腕骨滑落,露出一道一指宽的旧伤疤。

“太子受伤了。”

他轻笑出声,“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万一让他死在我这可怎么办?”

来报者闻言赶忙跪下请罪道,“殿下息怒,卑下只是射穿了太子右臂,未敢伤及性命。”

“噗。”

赵王收下断箭,示意他起身,问道,“太子的人到哪了?”

有人回道,“回殿下,应该是快到青州城了。”

“噢?”

赵王讶异。

“竟然这么快,看来本王还是太顾及手足之情了。”

西下一静,无人敢上前接话。

赵王撩下帘子,坐回车内忽然轻笑起来,目光瞥见自己的左手小指,又突然停住了笑,那张谪仙般的面容逐渐割裂变得扭曲起来,玉指不断摩挲着昔日旧伤疤,青烟渺渺下透着他不甘的神情。

车内静了一刻,才渐渐传出他的声音,“传令下去,让他们撤了把守,移至青州城。”

“是。”

“等等,换咱们的人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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