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朦胧,清脆的剑鸣声在静谧的林间回荡。
翊梓墨手持长剑,剑招行云流水,寒光闪烁。
他身姿挺拔,一袭红衣在翠绿的竹林间如火焰般耀眼,高马尾随着剑招舞动,额前碎发随风飘扬,那双凤眼中透着专注与坚毅。
“师兄。”
温时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翊梓墨手腕一翻,剑锋瞬间收敛,脸上的冷意也在一瞬间化开,换上了那副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
“这么早?”
他转身,剑尖垂地,笑意盈盈地看向温时玉,“师弟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后山?”
温时玉一袭月白长衫,步伐轻盈,面色白皙如玉,眉眼间透着温润与儒雅。
他那精致的脸庞,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只是身上隐隐散发的寒气,与这温暖的晨曦形成鲜明对比。
"师兄,师父呢?
"温时玉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他盯着翊梓墨,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翊梓墨的笑容未变,甚至更柔和了些:“闭关了,前几日不是告诉过你?”
“可他的命灯……”温时玉的指尖微微收紧,“昨日我去祠堂,发现师父的命灯灭了。”
翊梓墨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但很快,他又笑了,抬手揉了揉温时玉的发顶,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命灯偶尔会受灵力波动影响,师父闭关的地方有禁制,灯熄了也正常。”
温时玉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翊梓墨却己经收剑入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别瞎想,师父若是出关,第一个见的肯定是你。”
他说得轻松,可喉咙深处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锁魂咒。
十五年前,楚昭夜亲手种在他神魂上的禁制。
他不能说。
不能说楚昭夜早己死了。
不能说自己曾亲眼目睹了楚昭夜杀了温时玉一家。
不能说楚昭夜只是想要他的身体,祝他成功突破最后一劫。
更不能说……他每月的月圆之夜,都要剜开自己的心口,取血喂给温时玉。
因为温时玉的寒髓之体,需要他的血才能活下去。
……夜色渐深,翊梓墨独自坐在房中,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
那是温时玉今年送他的生辰礼。
窗外,血月高悬。
他解开衣襟,心口处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噬心蛊感应到血月的气息,己经开始躁动,像一条毒蛇般在皮下游走。
翊梓墨面无表情地拿起匕首,刀尖抵住心口,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鲜血滴到他的指尖。
很烫。
三滴心头血落入寒玉碗中,蛊虫终于安静下来。
他端起碗,走向温时玉的房间。
推开门时,温时玉正昏睡着,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翊梓墨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捏开他的下颌,将血一点点喂了进去。
温时玉无意识地吞咽着,喉结滚动,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翊梓墨用拇指轻轻擦去。
“再等等……”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等师兄……杀光他们。”
窗外,血月渐渐褪成惨白。
夜风卷起落叶,仿佛掩盖了所有未出口的誓言。
温时玉在睡梦中蜷了蜷身子,无意识地攥住他的手指。
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