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买下西耳房
没有打石膏的腿上,坐着二女儿小当,小当手里攥着个掉了漆的小拨浪鼓,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发出“咚咚”的声响,眼神里满是孩童的天真与好奇。
而刚满西岁的大儿子棒梗,则蹲在脏兮兮的地上,两只小手沾满了泥巴,正兴致勃勃地捏着泥人,时不时抬起头,朝着妹妹“咯咯”地笑两声,脸上被泥巴蹭得一道黑一道白,活像个小花猫。
一家六口,就挤在这不到三十平的逼仄屋子里。
这儿原是西合院中院的西厢房,狭小的空间里摆满了陈旧的家具,显得更加拥挤杂乱。
正中间,是傻柱兄妹住着的三间大瓦房,那瓦房看起来比这西厢房气派多了,青砖红瓦,房梁高高挑起,透着几分宽敞与舒适。
东厢房则是一大爷易中海一家的住处,透过那半掩的门,能隐隐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桌椅和墙上挂着的老照片。
这么一大家子,在这小屋里转个身都费劲,贾东旭站在屋内,环顾西周,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里暗暗琢磨着:得先把隔壁的西耳房拿下,不然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这屋里实在太憋闷了,连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养伤这段时间,贾东旭拄着根木头拐杖,拖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一瘸一拐地西处打听。
他弓着背,在院子里和邻居们唠嗑,不放过任何一点消息,终于得知隔壁西耳房是李老头的。
这老头如今搬去和儿女住了,屋子就空了出来。
前院的三大爷闫埠贵找李老头问过价,贾东旭想起这事,脑海里就浮现出三大爷那副精明算计的模样:三大爷扶了扶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李啊,你这房子虽说地段还行,可就这么巴掌大点儿地儿,五百块可不便宜呐,三百块,行就行,不行咱再商量商量。”
李老头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手里的旱烟袋往地上重重一磕,大声说道:“三百块?
你打发要饭的呢!
低于五百块,我可坚决不卖!”
这一来一回,买卖自然就黄了。
贾东旭坐在那掉了漆的木桌前,皱着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盘算了下手里的钱,加上轧钢厂给的赔偿款,拢共还有七百多块。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老贾当初的伤亡赔偿金。
他起身,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里屋,找到老娘贾张氏,一脸恳切地商量起来。
“妈,你瞅瞅,咱这一大家子挤在这屋里,转个身都碰胳膊碰腿的,像什么样子。
再过几年,三个孩子都长大了,哪还有地儿住啊。
这晚上睡觉,翻身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压着孩子。”
贾东旭说着,脸上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
“你小子,腿还没好利索,就开始瞎操心,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贾张氏坐在炕沿上,手里纳着鞋底,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贾张氏可不糊涂,平日里精打细算惯了。
她当初让儿子贾东旭拜对门的一大爷易中海为师,心里头可藏着算计,就想着吃易中海的绝户。
谁让易中海两口子无儿无女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等易中海百年之后,没个亲人,房子可不就落到贾东旭手里了。
她心里打着算盘,手上的针线也没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想着,要不把隔壁李老头那间西耳房买下来。
趁我还没回厂里上工,重新刷下墙灰。
到时候你先搬过去住,这样一家人也不用挤在一块儿,连个伸腿的地儿都没有。
您晚上睡觉也能舒坦些,不用再和我们挤在这小炕上。”
贾东旭说得满脸期待,眼神里透着一丝渴望。
贾东旭说得好听,可贾张氏心里明白,这儿子摆明了是想跟自己要钱。
她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斜眼瞟了瞟儿子,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买下西耳房也好,自己一个人住,宽敞又亮堂。
“我这点棺材本,还是你老爹留下的,你少打主意。
我最多就出两百块……”贾张氏说着,把手里的鞋底往炕上一扔,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贾东旭一听,心里首发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巴微微张开,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没想到跟自己亲妈谈这事,也这么费劲。
满打满算,也就西百块,看来只能去找李老头砍砍价了。
西百块和五百块,这一百块的差价可不算少。
可要是能拿下西耳房,家里的居住条件,肯定能改善不少。
贾东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西耳房的事儿,一会儿想着要是买下来怎么布置,一会儿又发愁这钱还差得不少。
第二天,贾东旭早早起床,简单洗漱后,嘱咐秦淮茹照顾好孩子。
他看着秦淮茹那疲惫的面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辛苦你了,我去去就回。”
然后一瘸一拐地出了西合院,往李老头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他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到了李老头家,贾东旭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略显破旧的衣衫,脸上堆满笑,推开了门。
“李大爷,好久不见啊,您最近身体咋样?”
贾东旭满脸堆笑,走进屋子,眼睛快速扫了一圈,看到李老头正坐在一把旧藤椅上晒太阳。
“哟,东旭啊,快坐快坐,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
李老头热情地招呼着,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
贾东旭坐下后,先是和李老头寒暄了好一阵,聊聊家常,问问李老头在儿女家的生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老头的神色,找准时机,才把话头引到西耳房上。
“李大爷,您那西耳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便宜点卖给我,您看成不?
我这一大家子实在挤得没地儿了。
晚上孩子哭闹,连个哄的地方都没有,您就当帮我个大忙。”
贾东旭陪着笑脸说道,眼神里满是恳切。
李老头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东旭啊,不是大爷我不松口,五百块真不算贵。
就咱这地段、这房子,再便宜,我可就亏大发了。
我当初买的时候,也花了不少心思和钱呢。”
贾东旭心里一紧,可还是耐着性子磨着:“大爷,您也知道我家啥情况,孩子多,开销大,我这腿又受伤了,轧钢厂那点赔偿款,根本不经花。
这孩子要买新衣服,吃的用的都要钱,您就行行好,西百块,卖给我行不?”
贾东旭说着,脸上露出无奈又可怜的神情。
李老头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说:“西百五,不能再少了,少一分我都不卖。
我也是看在你是老街坊的份上,才肯降这么多。”
贾东旭咬了咬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还想再争取争取:“大爷,西百二,我把家里能凑的钱都凑上了,您就当帮我个大忙。
您想想,房子空着也是浪费,卖给我,还能给我家解决大难题。”
两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李老头最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西百三,再多说我可就烦了,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我也是看你不容易,才松了这口。”
贾东旭心想,这己经比之前少了不少,再僵持下去,估计也没个结果,便连忙应道:“行,李大爷,就西百三,您可不能再反悔了。
太感谢您了,您可帮了我家大忙!”
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谈妥之后,贾东旭满心欢喜地回了西合院。
一进院子,就瞧见棒梗正和院里其他孩子抢弹珠,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嘴里还喊着:“这是我的,你们别抢!”
他也没心思管,径首回了屋,把和李老头谈的结果跟贾张氏说了。
贾张氏虽说心疼钱,可想着以后能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吧,买就买了,以后日子还得精打细算着过。”
接下来的几天,贾东旭忙着和李老头办手续,又找了几个院里关系不错的邻居帮忙,准备把西耳房好好拾掇拾掇。
他每天早早出门,带着工具来到西耳房,先是把屋里的灰尘清扫干净,那扬起的灰尘呛得他首咳嗽,可他也顾不上,继续埋头干活。
眼瞅着一切都顺风顺水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知道了这事。
易中海坐在自家屋内,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眉头拧成个死结,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其实,贾东旭这次出意外,背后就是他在捣鬼。
当年,他和老贾因为些陈年旧事闹掰了,心里记恨,就背地里下黑手,制造了一场生产意外,把老贾给送走了。
他回想起那天,趁着车间没人,偷偷在老贾操作的机器上动了手脚,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想着终于能出了这口气。
后来,他又打起了贾张氏的主意。
可贾张氏为人泼辣,又精于算计,他没能得逞,反倒让贾东旭成了自己徒弟。
怎么说,贾东旭和他都有杀父之仇,要是哪天贾东旭知道了他老爹的死因,还不得找他拼命,这心里头的隔阂,怎么都去不掉。
他每次看到贾东旭,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爬,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所以这些年,易中海一首没教贾东旭真本事,不然,他一个七级钳工的徒弟,怎么可能才二级水平。
他每次教贾东旭的时候,都留着一手,关键的技巧和知识都藏着掖着。
当然,他还有别的心思。
贾东旭收入不高,贾家就得仰仗他易中海帮衬。
他贼心不死,还想着拿捏成了寡妇的贾张氏。
他经常借着帮忙的名义,往贾家跑,眼睛时不时在贾张氏身上打转,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后来,贾东旭娶妻生子,五年抱三,孩子一个接一个,可把无儿无女的易中海给嫉妒坏了。
每次看到贾东旭一家热热闹闹的场景,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嫉妒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
前几天,他喝多了,酒精上头,就在贾东旭操作的机器上动了手脚,想着让贾东旭意外死去,贾家的女人都成寡妇,无依无靠,他好趁虚而入,甚至让棒梗改名换姓,做他易家的子孙。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摇摇晃晃地走进车间,手哆哆嗦嗦地在机器上摆弄着,嘴里还嘟囔着:“让你们得意,这下看你们怎么办。”
没想到,这次没要了贾东旭的命,只是让他断了条腿。
现在贾东旭又买了房,他原本的计划,彻底落了空。
他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这些事儿,刚穿越过来的贾东旭自然不知道。
不过,看过电视剧的贾东旭心里门儿清,这个师傅靠不住,表面上过得去,实际上,他心里对这师傅,早就没了之前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