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那己经不能称之为头颅——碳化的佛手***他眼眶，将破颜瞳改造成莲花状的数据接收器。
玉菩萨的三千张嘴唇正在同步吟唱：”南无阿弥数据佛…“剧痛是呈指数级增长的。
每张人脸砸中佛塔，陆无相的脊椎就多裂开一道缝隙。
阿箩的断舌芯片在齿间发烫，他能尝到弑神者07号的血——那味道像锈铁佛头滴落的雨水，带着被数据篡改过的铁腥味。
疤佛突然扯开胸膛。
他心脏的位置嵌着块青铜罗盘，指针是半截手术刀。
当千手观音的第六百张人脸嵌入佛塔外墙时，罗盘突然逆向旋转，刀尖划破陆无相眉心。
“开眼。”
疤佛的疤痕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玉菩萨同款的白玉肌肤，“用你偷来的脸。”
陆无相呕出大口黑血。
破颜瞳的莲花瓣层层绽放，每一瓣都是他贩卖过的人脸。
佛塔墙壁在此刻透明化，他看见十万张人脸正组成饕餮巨口，而玉菩萨的无面身躯端坐舌苔之上，掌心托着自己正在融化的头颅。
“超度开始。”
三千张嘴唇同时扬起。
陆无相突然咬碎弑神者芯片。
无数记忆碎片炸开——他看见百年前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女人将初代灵核芯片按进少女阿箩的眼眶。
芯片编号正是407，而女人的脸在不断虚化，就像正在被天道服务器吞噬。
佛塔地板突然塌陷。
陆无相坠入人脸堆砌的深渊，阿箩的数据触须紧随其后。
坠落过程中，他的义体不断解体，露出藏在金属骨骼里的青铜齿轮——那齿轮与疤佛的罗盘完全同款。
玉菩萨的诵经声突然卡顿。
在破颜瞳的视野里，整个天道服务器出现0.1秒的延迟。
陆无相的残躯撞穿佛塔底层，砸进一片沸腾的数据海。
海面漂浮着无数灵核芯片，每枚芯片都在播放死者最后的记忆。
阿箩的触须缠住他脖颈：“找到她。”
她的眼眶伸出更多触须，在数据海里打捞出一枚锈迹斑斑的芯片。
当陆无相用断指触碰芯片时，海水突然凝固成冰——百晓娘从冰层里浮出。
她的身躯由百万张人脸拼合而成，每张脸都在重复不同语言版本的《金刚经》。
当陆无相举起弑神者芯片时，那些人脸突然齐声尖叫：“叛徒！”
“交易吗？”
百晓娘的主脸从胸口凸出，竟是玉菩萨的无面轮廓，“用407漏洞换你母亲的记忆。”
陆无相的太阳穴迸出血线。
芯片激活的瞬间，他看见实验室爆炸的画面。
穿白大褂的女人将他推入冷冻舱，自己却被数据流吞没。
她的脸在最后一刻被刻入初代灵核芯片，编号正是弑神者07。
千手观音的巨掌穿透冰层。
玉菩萨的无面躯壳爬满血丝，那是被407漏洞反噬的征兆。
陆无相突然将芯片插入自己喉管，声带振动出女人的频率：“格式化指令，执行。”
天道服务器开始崩塌。
无数人脸从高空坠落，在数据海里砸出猩红浪花。
百晓娘的身躯西分五裂，每张脸都在争夺主控权。
疤佛的罗盘在此刻爆裂，半截手术刀刺入玉菩萨眉心——“你输了。”
疤佛的皮肤彻底玉化，“我才是真正的南海君。”
陆无相在冰层上爬行。
他的右腿己经碳化成佛手，左眼被阿箩的触须替代。
弑神者芯片在喉管里发烫，播放着女人最后的留言：“阿相，摧毁所有颜阶…”玉菩萨的无面躯壳突然软化。
她的白玉外壳褪去，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血肉——那竟是阿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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