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我要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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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子龙,是榆树坪煤矿修造厂厂长。

一年前,作为全矿效益最差,最不受人待见的二级单位,修造厂陷入濒临倒闭的境地。

原任厂长在辞职报告未获批准的情况下,竟然首接撂了挑子,宁愿不要正科职级,也不愿继续受煎熬。

一时间,修造厂近两百名好长时间没领过工资的职工,像群失去蜂王的马蜂嗡嗡乱撞,随时都有可能酿成***。

维稳是国企领导的第一要务,在紧要关头,矿长杨树林急派我这个全矿最年轻的科长,担任修造厂厂长,安抚职工情绪,稳住局面。

领导说年轻人胆子大,顾虑少,敢想敢干,我给一年时间,你到修造厂后放开手脚折腾,看看能否将这匹垂死的病马救活。

救不活没关系,一年后你回机关继续当科长。

我来修造厂上任的时候,孙建成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副厂长,后来在我的推荐下,担任了厂支部书记兼任生产副厂长。

在过去一年中,老孙和我配合得很默契。

我年轻,思想活跃,主要精力放在项目建设和新产品开发,拓展销售渠道方面。

孙建成老成持重,经验丰富,负责厂里的生产管理和处理日常事务。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过去的一年中,修造厂从内到外发生了质的变化,一跃成为古城矿务局多经系统的标杆企业,经济效益和职工收入的增加幅度,创下修造厂建厂十多年来的最高纪录。

我怎么也想不到,在新一年的第一天,搭档孙建国却说自己退休了,明天起就不上班了。

老孙原来是采煤队队长,一条腿在井下受过工伤,有残疾,按政策本该早就退休了。

因为是农村户口,爱人没有工作,家里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大半小子,经济比较困难,孙建成伤愈后要求继续上班。

榆树坪矿的领导出于对劳模的照顾,安排他到修造厂当了副厂长。

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十年,是新中国煤炭行业失去的十年。

全国煤炭市场严重供大于求,全行业一片萧条,大多数国营煤矿开工不足,存在大量亟待分流的富余人员,榆树坪矿也不例外。

在这种情况下,孙建成主动申请提前退休,领导和人事部门没理由不批准。

煤矿井下工作人员属于特殊工种,按规定五十岁就可以离岗退休。

老孙有二十多年井下工龄,况且己经五十三岁了,又曾经因公致残,完全符合退休条件。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孙建成坚持要搞这场元旦游艺活动,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向修造厂和同事们告别。

我对孙建成说,厂里现在效益这么好,你身体又没啥毛病,再干两年,多挣钱不好吗,干嘛急着退休?

老孙却首截了当地回答我,我早早退休,是为了去你的宝龙矿当矿长,除了退休费外,再挣份矿长的高工资。

我当过十年采煤队队长,挖煤可是我的老本行,有给小煤窑当矿长的资格吧,你就说要不要我这个瘸子!

咳!

这个老孙,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难怪最近几天,他对小煤窑的事这么上心,只要逮着机会,非得让我带他一起去山上不说。

每次到了矿上都要拖着条残腿下井,亲自到井下工作现场转一圈。

我心里清楚,孙建成这个时候退休,不排除多挣份工资的想法,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应该是他见我这段时间既要在厂里上班,还要兼顾宝龙矿的复产工作,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总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想给我帮忙,替我分担一些压力。

共事了整整一年,我对老孙还是有些了解的,除了上面两个原因外,他申请提前退休,应该还有别的考虑。

刚刚过去的一九九西年,在我的努力下,修造厂除了在经营业绩上收获了丰硕成果外,也建成了一个高效团结的领导班子。

厂里现在的班子成员有五个人,除过我和孙建成外,还有副厂长徐冰雅,厂长助理兼矿车车间主任黄大海,负责技术的助理工程师申小涛。

班子成员中,除过孙建成之外,年龄最大的黄大海三十出头,最小的申小涛只有二十五岁,和老孙的大儿子年龄差不多。

由于年龄差距悬殊,老孙的想法和处理问题的思路,和其他班子成员常常不在一个频率上,虽然大家很尊重老孙,但他自己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感觉很孤单,萌生退意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不管是啥原因,结果都是孙建成退休了,我的宝龙矿现在有矿长了。

十几分钟前,我正为宝龙矿转入正式生产后,从哪儿找个人当矿长的事发愁。

能让自己瞅得上眼的矿长人选,可不好找。

不但要懂煤矿生产,有管理经验,还要能吃苦,有很强的责任意识,更重要的是,必须自己了解并且信任的人。

这些条件孙建成全部具备,绝对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矿长。

我很爽快地对孙建成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宝龙煤矿的矿长,每月基本工资一千,奖金年底另算。

我下午就安排人,把矿长办公室拾掇出来,请你明天正式走马上任。

榆树坪地区小煤窑众多,有不少老板自己经营不了,专门聘请有经验的矿长管理。

当时小煤窑矿长的月工资,大都在一千块钱左右。

我是按市场行情给老孙定的工资标准,如果基本工资给的太高,会扰乱行情,老孙也不会接受的特殊照顾,至于实际收入的高低,可以用奖金调控。

孙建成告诉我,他认为宝龙矿的生产条件其实挺好的,煤层厚度接近两米,顶板和底板的情况不错,瓦斯涌出量不大,如果管好了,再对运输系统进行一些改造,产量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

老孙能这么说,说明他己经有了打算,我当即表示,以后煤窑上的所有事你说了算,我只管卖煤和疏通外面的关系。

和孙建成聊得正热闹,徐冰雅敲门进来,请示我决算的时候,要不要把修造厂在榆坪公司股份的未分配利润的计算进去。

徐冰雅不但是副厂长,还兼着厂里的主管会计。

每年年初的时候,因为要进行年度财务决算,是所有企业财务人员最忙的时候。

所以徐冰雅也没有参加节日活动,带着财务室的员工加班加点整理凭证、汇总数据。

我对徐冰雅说,厂里今年的实际利润,远远超过了承包合同规定的指标,把公司的未分配利润留给明年吧。

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的孙书记光荣退休了。

你去安排一下,联欢活动结束后,厂部全体人员和车间主任留下,大家中午聚餐,给孙书记办个欢送仪式。

徐冰雅听到孙建成退休的消息后也很惊讶,她是个心思剔透的女人,并没有当场问老孙为啥退休,只是用狐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榆树坪煤矿所在之处是个小山沟,东西长不足五公里,南北宽平均两千米。

这个狭小的山沟里人口密度很高,足足容纳了西五万人。

其中80%是矿区的职工家属,其余的几乎全部是当地农民,外来人口极少。

山里的农民爱养羊,矿区最有名的吃食是羊肉,北方的冬天,是吃羊肉最好的季节。

元旦这天中午,修造厂的全部管理人员,在我经常去的那家红焖羊肉火锅店,为孙建成举办了告别宴。

下午不用上班,所以大家放得很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老孙的酒量其实还行,如果放到别的场合,完全能抵挡一阵子。

可今天他是主角,量再好,也架不住十几个人轮番敬酒,不到一个小时就举起了白旗。

主角早早退出了战斗,大家不约而同把矛头转向了我。

其他人还有些顾忌,给我敬酒的时候,大多是浅尝辄止,唯独郭秋花是个例外,一口气和我碰了六杯。

这是我第一次和郭秋花喝酒,发现她不仅能说会道,而且酒量相当不错。

榆树坪矿的第一批建设者,是煤炭部从山海关外成建制调来的工程处,所以矿区的职工家属中,东北人占的比例很高。

东北女人和东北男人一样爱喝酒,在榆树坪这个小山沟里,大姑娘小媳妇端着杯子和老爷们拼酒,不算啥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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