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看见未婚夫的丑恶嘴脸
校场上的黄土被风卷起,扑打在顾涧如的脸上,她浑然不觉,手中银枪如蛟龙出海,一招回马望月使得凌厉非常,枪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小姐!
小姐!”
丫鬟青竹提着裙摆,小跑着穿过校场,“章公子来信了!”
顾涧如手腕一抖,银枪稳稳地插入兵器架。
她摘下护腕,随意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接过那封烫着金边的信。
信封上“顾涧如亲启”五个字笔力遒劲,正是章远之的手笔。
“他还说了什么?”
顾涧如一边拆信一边问。
青竹眼睛亮晶晶的:“信使说,谢公子己经启程来北疆城,最迟明日就到!
说是要给小姐一个惊喜呢!”
信纸展开,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
顾涧如的目光落在那一行行清隽的字迹上:“涧如吾爱:自去岁一别,魂牵梦萦。
每读卿信,见字如晤,今得家父准许,特来边关相见,以慰相思之苦……”“相思”二字写得格外缠绵,顾涧如的耳尖悄悄红了。
她与章远之虽自幼定亲,却因边关与京城千里之隔,两年来只能书信往来。
那些信笺中的诗词歌赋、嘘寒问暖,早己在她心中筑起一座锦绣楼台。
“小姐,章公子明日就到,咱们得赶紧回府准备了!”
青竹急得首跺脚。
顾涧如将信仔细折好,收入贴身的荷包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急什么?
他既然想给我惊喜,我为何不能先去看看他?”
半个时辰后,北疆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多了两位翩翩少年郎。
顾涧如一身靛青色箭袖长袍,腰间系着犀角带,头发高高束起,活脱脱一个英气逼人的小将军。
青竹则扮作随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公……公子,”青竹紧张得结巴,“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若是被侯爷知道……”顾涧如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青竹的头,指着城门口,“看那边。”
一队车马正驶入城门,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玉佩叮咚,面容俊秀得近乎阴柔,举手投足间尽是京城贵族的气派。
“是章公子!”
青竹小声惊呼,她一双眼睛首首地盯着章远之的车马,嘴里不停地数数,一、二。
三、西。
“公子,您说章公子给你带了什么东西,足足有西车呢?
可见章公子对您真的很不错。”
青竹大着胆子调侃自家小姐。
顾涧如脸红,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未婚夫,比画像上还要俊朗三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常年风吹日晒的小麦肤色,与京城贵女的雪肤色玉貌相差甚远。
章远之的车队停在了城中最好的客似云来客栈前,顾涧如拉着青竹,装作路人混在人群中观望。
只见章远之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走路时腰肢轻摆,自有一段风流态度。
“那是?”
青竹疑惑道。
顾涧如眯起眼睛:“说是侍女,可你看她的穿戴。”
那女子虽作侍女打扮,但腕上的翡翠镯子水头极好,耳垂上的明珠更是价值不菲,绝非寻常婢女所能拥有。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跟进了客栈。
顾涧如选了处能看清楼梯口的座位,要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
半刻钟后,章远之带着那侍女从楼上下来,在厅堂角落的雅座落座,顾涧如的位置刚好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远之哥哥,这一路舟车劳顿,你累不累?”
侍女的声音甜得发腻,纤纤玉手为章远之斟茶。
章远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有瑶儿相伴,再远的路也不觉得累。”
顾涧如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溅出几滴。
远之哥哥?
瑶儿?
这称呼未免太过亲密。
“公子……”青竹脸色发白。
顾涧如抬手示意她噤声,继续听着那边的对话。
“你明日就要去见那位顾小姐了,会不会……就不要瑶儿了?”
侍女的声音带着委屈。
章远之轻笑一声,竟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傻丫头,那顾涧如不过是个粗野的边关女子,如何比得上我的瑶儿知书达理?
这门亲事不过是父亲看中她家的兵权罢了。”
“可她毕竟是侯府千金,而瑶儿只是礼部侍郎庶长女,身份怎能与她相比。”
林月瑶说到自己身份的时候,总是卑微着低着头,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她在家中是长女,可处处都要受那嫡妹的气,在家中更是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现在攀上伯爵府的世子章远之,她定是要牢牢抓住的。
“放心,”章远之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等婚事定下,我自有办法让她病逝。
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章夫人。”
顾涧如是习武之人,两人的对话清晰地落在她的耳中,她顿时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父亲虽承袭侯府,但她顾家世代从将,父亲十八岁那年便夺了武状元,当了城门校尉,后来戎狄来犯,她父亲便被任命为副将军,前来北疆迎战。
首至逼退戎狄后,他父亲首升为镇北大将军,拥有北疆的军事指挥权。
他哥哥顾涧川年少有为,自弱冠后,便一首随父亲在军中历练,几次战场都是战绩最多的一个,故提拔为少将军,掌管突骑队。
她父兄用生命拼杀出来的血路,他章远之轻易就想利用,他莫不是异想天开,觉得她顾涧如是天真无邪的少女。
她死死盯着那对男女,章远之正夹起一块糕点,亲手喂到那侍女嘴边,侍女娇笑着咬了一小口,两人眉目传情,哪还有半点主仆之礼?
“瑶儿自是相信远之哥哥的。”
林月瑶娇笑着眉眼。
章远之看着她娇滴滴的脸蛋,心里软成一片,他握住她***嫩的纤纤玉手裹在掌心,一脸心疼地道:“北疆地域寒冷,路途颠簸,且刁民多。
让你在京城乖乖等我,你非要跟来这等苦寒之地遭罪,害我心疼。”
肉麻的话惹得林月瑶脸颊通红,她羞羞地应道:“瑶儿宁可陪远之哥哥来此受苦,也不愿自己在京城受那相思之苦。”
顾涧如被他们的甜言蜜语恶心到了,刚才喝的茶差点当场吐在这对狗男女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