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好像会奏乐,吹起不断的野牵牛开花却又臂如朝露。
石板砖上的凋谢了的牵牛花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
忽然,一双纯黑的马丁靴踩在了蓝紫色牵牛的身上,甚至,叠上了一层烟头。
顺着黑色漆皮马丁靴往上看,会发现,燕凉那一双忧郁中又带着哄人的眼睛正注视着前方。
就好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看着。
在他的世界里,是他的,就是他的。
永远也逃脱不了。
谁若是想要拿走他的东西,他就会变得失落的像只没人爱的小猫。
沿着这条长满了紫藤花瀑布的路的前面看去,杜承颖正在朝燕凉走来。
燕凉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令他开心的事物。
渐渐的,眼里原本蒙上的一层薄雾开始像见到破晓的阳光般散去。
“你来啦”燕凉像极了一只小动物,可怜巴巴的,企图得到杜承颖的怜爱。
之前,他们才因为一件小事而吵架了。
杜承颖身上的短风衣被晚风拂起,这件衣服,是藏蓝色的,虽然,很难驾驭。
但,毕竟,风衣的版型很好看。
本来就是漆黑长发的杜承颖穿上,反而,更显得干净利落之余,倒是多出几处锋利的美。
“怎么,不跟我吵架了?”
杜承颖现在心里还计较着燕凉。
虽说,燕凉的那件事,己经在杜承颖心中翻篇了。
可,时常想起,杜承颖还是会变得执拗。
燕凉像只小黑猫,摇了摇头,说:“不吵了。”
杜承颖眼神往别处看了眼,然后,随意的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偏偏这个时候,不知哪处居民楼里某处人家要结婚,高高的烟花,急速的升空,然后绽放出彩色的火树银花来。
五彩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顺便,衬托出几分诱人的美。
这倒是把燕凉迷住了。
杜承颖再次关注到燕凉的时候,感觉,燕凉的眼里,亮亮的,似乎有一颗白净净的水晶玻璃珠。
他在想什么?
杜承颖心中暗暗的想。
但,她猜不出燕凉的心思。
更不愿意,把燕凉当做是一个敌人来看待,用犯罪心理的侦查手段去推测自己亲近的人。
杜承颖假装不在乎燕凉。
而燕凉却眼疾手快的牵住了杜承颖的手。
他轻轻的拽着杜承颖的手,撒娇的说:“饿了”。
一时间,杜承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杜承颖转过身来,然后和燕凉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却说:“饿了,就吃鱼啊?”
“怎么,颖颖是想买鱼?”
燕凉温柔地笑着说。
鱼?
我看你像只猫啊!
一只纯黑纯黑的玳瑁猫!
杜承颖思考了会。
“我饿了。
我要吃花,海鲜!”
杜承颖这句话,反而让她反客为主。
燕凉晃了晃牵着杜承颖的手说:“好,我去买给你。”
燕凉走到杜承颖的身侧。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时间,然后,杜承颖把头微微的靠着燕凉的身体。
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瘦瘦弱弱的白色异瞳狮子猫。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只纯黑色的玄猫,看起来很健壮的样子,开始盯着前面的那只白色狮子猫看。
左骢风此时也刚从刑侦支队出来不久,见到杜承颖身旁的人,倒是立马跟梁副说:“哟,你看人家,成双成对。
哪像我俩,双双单身没女友!
想不到啊,想不到。
做个任务还可以找个对象!”
梁梼这就不爱听了,他主要是不太喜欢左骢风这股酸劲,他回怼说:“你不是做过任务吗?
怎么,没人追你?
哦,对人行霜警官,没看上。
还差点把你审个一两个小时。”
行霜。
当初左骢风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就是她抓着左骢风不放。
偏偏,最后还只知道,左骢风被私自放掉的消息。
好一阵时间,人家都想过辞职。
左骢风原本还在嘚瑟的样子,瞬间,就变老实多了。
“我怎么,和她有关系。
你妹都有对象了。
你还没有。
你不着急!
你单身,你快乐!”
左骢风疯狂的在梁梼的雷区蹦迪。
梁梼看着是似笑非笑,实际上却有点生闷气的走了。
丢下了左骢风一人。
左骢风却不依不饶的说:“哎,你别走!
别丢人阿!”
“谁丢人了!”
梁梼大声的回头看了眼他说。
从国外回来后,“承影”倒是火了在片区。
包括外市的警察说,“承影利剑”。
一度上,给燕凉这个人极大地荣誉感。
在他们眼里,燕凉是个身手不凡,深藏不露,能力很高的归来警察。
就连上川市公安总局的人,也很看好燕凉被调到上川的这件事。
而,杜承颖却真的像所谓的“鱼肠”没那么出名。
杜承颖整个人得到的只有伤势彻底好了后的办公室里的一片掌声。
杜承颖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掌声就像是十里锣鼓,笙箫喧天的样子。
埋名的荣誉,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做到了。
而经过这次的“长安”行动。
杜承颖以为,她成功的改变了历史,改变了重生前的结局。
虽说没有见到巴布尔那群犯罪刽子手。
自己也在虚假的婚礼上受了伤。
但总比前世落得个惨败的结局强。
她在想,或许,日后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开始崭新的新生活了。
杜承颖趁着燕凉不注意的时候,抬头仰望了一眼头顶的零零散散的夜空。
心想,看来这次的行动,完成的很好呢!
燕凉这时忽然提及了白色***,他说:“白麻你还记得吗?”
他说的轻轻的却又温柔,是怕吓到他爱的人。
白麻?
白***!
杜承颖就是再怎么信任身边人,可是,听到这个,她还是眼里难以掩盖住警惕。
燕凉他想做什么?
杜承颖心想。
燕凉的头微微仰起,甚至有点遗憾的说:“我调来前,特意还看了看老温。
和含光一起去的。
他们说。
老温每次毒发,就总是会在一块板子上写一个人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似乎每一笔都是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