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碎光里的1314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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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社纳新典礼的聚光灯在林挽歌头顶投下冷白的圈,她盯着PPT上“深度报道的核心是真实”几个字,喉间突然泛起昨夜奶茶的甜腻。

台下第三排,苏小羽抱着绒毛熊的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极了十年前母亲摔碎瓷盘时,她躲在衣柜里听见的心跳声。

“学姐拍了那么多同学的照片,算侵犯隐私吗?”

甜美的声音混着麦克风电流声炸开,林挽歌看见少女鼻尖沁着细汗,手指绞着绒毛熊的耳朵——和她母亲扯父亲领带时的手势一模一样。

PPT遥控器在掌心打滑,她想起昨晚许念念趴在床上数相册里的照片:“1314张,刚好是从高中开学到现在的天数哦。”

对方指尖划过屏幕的光影落在她睫毛上,像场无声的告白。

此刻那些照片正躺在她的书包夹层,每张背面的铅笔字都在发烫:“2022.4.5,她在樱花树下打喷嚏,像只炸毛的兔子。”

“新闻摄影的前提是获得拍摄对象的许可。”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但这些照片是……”“是我允许的呀。”

许念念的声音从侧门传来,抱着一摞文件的身影撞开遮光帘,晨光顺着门缝溜进来,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

她踩着小皮鞋“噔噔”上台,袖口露出的红痕还没结痂,“林学姐拍的是我,而我——”她凑近麦克风,唇角扬起恶作剧的笑,“早就把自己的肖像权,卖给这个笨蛋啦。”

台下爆发的笑声里,林挽歌看见许念念文件上的标题:《论高冷学姐的***成瘾症——基于1314张照片的行为分析》。

那些被她删掉又恢复的照片,此刻正以缩略图形式铺满整页,最新一张是今早她在图书馆咬吸管的样子,备注被改成:“第1314次捕获笨蛋,她的睫毛在抖哦。”

苏小羽的指甲掐进掌心。

绒毛熊肚子里的结婚证碎片硌着大腿,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真正的伤害,是让她在众人面前露出尾巴。”

于是她举起手机,对准投影上的“2022.6.7”:“学姐,这个日期……好像是高考前夜?”

聚光灯突然刺眼得让人头晕。

林挽歌看见许念念的手指在文件上无意识地摩挲,那里藏着她们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天傍晚,她在教务处看见许念念蹲在地上捡碎纸片,打印机吐出的体检报告边角,还沾着“窦性心律不齐”的诊断。

“那天啊……”许念念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桂花,“她在给我补习数学,结果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指尖划过照片里自己的睡颜,唇角的弧度和当年如出一辙,“后来我才知道,她拍了27张,张张都在骂我‘笨蛋’。”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哇哦”,林挽歌的耳尖红得能滴血。

她想起许念念发烧时滚烫的额头,想起自己偷偷往她书包里塞的薄荷糖,想起志愿表上被修改的字迹——原来有些秘密,早就被阳光晒成了透明的茧,只等风吹来,就会露出里面振翅的蝴蝶。

苏小羽的手机在腿间震动,唐薇的消息弹出:“该你了。”

她深吸口气,从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封面的划痕和三年前母亲的日记本一模一样,“其实我也收到过学姐的礼物。”

她走上台,翻开内页泛黄的纸页,“只是这些红笔圈住的错别字,和念念学姐高中课本上的批注,好像……”投影仪切换画面的瞬间,林挽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些被她刻意忘记的细节涌上来:许念念总在她的作文本上画草莓奶糖,总在她的错题卷上写“笨蛋,辅助线画错了”,总在她生理期时递来刚好55℃的红枣茶——温度精确到让人生气,却比任何止痛药都温暖。

“够了。”

她突然关掉投影仪,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新闻社纳新看重的是能力,不是私人恩怨。”

她抓起书包走向后台,路过苏小羽时,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母亲值班室的味道一模一样,是她最熟悉的,孤独的味道。

后台的更衣间飘着霉味,林挽歌靠着镜子滑坐在地,书包里的拍立得硌着后腰。

手机在掌心震动,许念念发来三张照片:第一张是她高中时画的草莓奶糖,第二张是她刚改好的志愿表扫描件,第三张……是今早她在迎新棚扯许念念手腕的特写,指尖在脉搏处停顿的弧度,像个未完成的吻。

“其实我早就知道。”

她打字的手指在发抖,“知道你改了志愿,知道你伪造体检报告,知道你……”消息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跳了又跳,最终变成:“那你知道吗?

我连你大学要选的选修课都查好了,新闻系的《深度报道》和中文系的《现代文学》,刚好在同一个教室哦。”

更衣间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林挽歌听见自己的笑声。

原来有些控制欲,是用红笔圈住的课表,是算好温度的奶茶,是1314张***里藏着的、说不出口的“我喜欢你”。

苏小羽站在后台门口,听着里面压抑的笑声,突然想起父亲离开前一晚,曾偷偷在她枕头下塞过一封道歉信。

信末画着小小的草莓奶糖,和林挽歌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她摸了摸绒毛熊肚子里的碎片,突然发现,那些她以为的“伤害”,其实是别人小心翼翼捧出的、带刺的温柔。

“小羽。”

唐薇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对方穿着黑色皮衣,手腕的“Vivian”纹身若隐若现,“跟我来。”

顶楼的风吹乱苏小羽的刘海,她看见唐薇翻开手机相册,里面存着三年前的监控截图:许念念在教务处颤抖着修改志愿表,林挽歌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打印的体检报告。

“她们互相骗了三年。”

唐薇把薄荷糖塞进她掌心,“而你,在复制她们的痛苦。”

糖纸在风中发出脆响,苏小羽想起母亲摔碎的瓷盘,想起父亲烧掉的调令,想起自己笔记本里写满的“让他们痛苦”。

但此刻,掌心的薄荷糖凉得刺眼,像极了林挽歌看许念念时,眼里藏着的、未说出口的心疼。

“知道为什么她们的照片是1314张吗?”

唐薇指着远处草坪上追逐的两个身影,林挽歌正把许念念的卷发揉得更乱,后者笑着去抢她手里的拍立得,“因为在她们眼里,爱不是伤害,是笨拙的、数着天数的喜欢。”

苏小羽低头,看见自己的笔记本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最新一页写着:“2025.9.2,林学姐在台上发抖时,许学姐的指尖一首在碰自己的手腕,像在确认什么。”

她突然想起,母亲摔碎瓷盘那天,父亲也曾这样碰过母亲的手腕,只是后来,那个动作变成了撕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默发来消息:“看见你在台上的样子了,需要我帮忙吗?”

附带的照片里,他穿着13号篮球服,站在操场边,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高中时,他总在篮球场等许念念的模样。

苏小羽删掉输入框里的“好”,把绒毛熊的蝴蝶结扯正。

顶楼的风带着桂花的甜,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不想用伤害证明存在,不想在别人的痛苦里寻找安慰。

“唐薇学姐。”

她转身时,短发扫过锁骨,“能把那张监控截图发给我吗?”

新闻社后台的灯重新亮起时,林挽歌发现许念念靠在更衣间门口,手里拿着她掉落的拍立得。

相纸正在显影,是刚才在台上,许念念帮她整理领带的瞬间——指尖触到她锁骨的红痕,像片小枫叶落在雪地里。

“其实我拍了1315张。”

许念念把拍立得塞进她手里,相纸上的自己耳尖通红,“最后一张,是你刚才说‘够了’时,眼里的光。”

林挽歌望着相纸上的日期:2025.9.2,她们重逢的第二天。

拍立得的白边还带着许念念的体温,她突然想起高中时,对方总说“拍立得的照片会褪色,所以我要每天拍一张,这样就能攒够一辈子的回忆”。

“笨蛋。”

她把拍立得收进书包,和1314张照片放在一起,“拍立得相纸只能保存十年。”

许念念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有星光落进去:“那我们就每十年拍1314张,这样等到老了,就能用照片铺成一条路,从高中通向永远。”

更衣间的镜子映出两个身影,林挽歌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许念念手腕的红痕,而后者正偷偷把新拍的照片塞进她的笔记本。

门外,苏小羽抱着绒毛熊路过,看见她们交叠的影子,突然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句子:“原来爱可以是拍立得的白边,虽然会褪色,但每一道折痕,都是光来过的证据。”

暮色漫进礼堂时,唐薇站在顶楼,把监控截图转发给苏小羽,附带一条消息:“有时候,裂缝里长出的不是刺,是让光进来的花。”

她摸着手腕的纹身,想起姐姐说过的话:“要做自己故事的主角,而不是别人剧本里的旁观者。”

篮球场传来球鞋摩擦地面的声响,陈默盯着手机里苏小羽的回复:“不用了,我想自己试试。”

他突然笑了,把13号球衣塞进背包——原来有些成长,是学会在别人的故事里退场,去寻找自己的剧本。

新闻社的迎新群里,苏小羽发了条消息:“学姐,我想报深度报道组,想写一个关于‘错位的爱’的故事。”

林挽歌看着手机,想起纳新典礼上,少女抱着绒毛熊的身影,突然发现,那些她以为的“敌人”,不过是和她们一样,在爱里迷路的孩子。

窗外,梧桐叶仍在飘落,却有新的枝芽在枝头蠢蠢欲动。

许念念的便利贴不知何时贴在了她的手机上:“明天早上七点,图书馆三楼靠窗座,我给你占了位置哦~”旁边画着小小的草莓奶糖,和十年前父亲留给她的道歉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