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芯爆出两点火星,映得他腕间旧疤越发狰狞——这是三年前被陈氏子弟用烙铁烫出的"废"字。
"林师弟!
"戏谑的喊声刺破雨幕。
陈子瑜踩着云纹锦靴踏进水洼,腰间新得的冰蚕丝剑穗扫过林寒膝头。
身后两个跟班抬着檀木食盒,蒸腾的热气里飘来灵兽肉的香气。
"听说你昨日又去后山采朱阳草了?
"陈子瑜指尖凝起剑气,青色风刃将林寒的竹篓绞成碎片,"这种三品灵草喂给剑冢的破铜烂铁,不如孝敬我的追风兽。
"林寒沉默地捡拾满地狼藉,潮湿的草药粘着泥浆,像极了那个血月之夜母亲塞进他襁褓的染血药囊。
突然腕间旧疤传来灼痛,他猛地缩手——陈子瑜的剑鞘正压在他手背。
"听说你娘是跟魔修私奔的贱婢?
"锦衣少年俯身冷笑,"难怪生出个五行杂灵根的..."破空声打断恶语。
陈子瑜颈侧擦过一道黑光,整块领口的金丝绣纹瞬间碳化。
众人骇然转头,只见碑林阴影里探出根乌木拐杖。
"莫...莫长老。
"陈子瑜脸色煞白。
谁都知道剑冢守墓人虽无实权,却是唯一通晓《葬剑诀》的存在。
驼背老者从龟裂的镇魂碑后转出,浑浊眼珠扫过众人:"戌时三刻还在剑冢喧哗,是想给老夫的百鬼夜行图添几道生魂?
"世家子弟仓皇退散后,老者拐杖敲了敲西南角的无字碑:"明日巳时,用无根水擦净这道碑。
""弟子遵命。
"林寒躬身时瞥见老者袖口血迹,那暗红里竟泛着诡异的金芒。
第二幕 古剑认主子时的更漏声穿过雨帘,林寒突然从草席上惊醒。
怀中玉牌烫得惊人,母亲临终前缝进夹层的血色剑纹正在皮下游走。
他鬼使神差地抓起药锄,赤脚奔向白日的无字碑。
月光刺破云层的刹那,碑底裂缝中渗出冰晶。
林寒刚要触碰,背后传来沙哑低笑:"比老夫预计的早了三刻。
"莫长老提着白骨灯笼现身,灯罩上七颗骷髅头随着他的咳嗽声转动:"可知为何独你能听见龙渊剑鸣?
"不等回答,老者突然扯开自己衣襟。
林寒倒吸冷气——枯瘦胸膛上盘踞着九道锁链状疤痕,每道伤口都嵌着幽蓝晶石。
"三百年前天剑宗内乱,七位长老以心头血封印龙渊。
"莫长老指尖抚过晶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而老夫,是最后一个守墓人。
"大地突然震颤,林寒怀中玉牌腾空而起。
无字碑轰然炸裂,青光裹着半截锈剑破土而出。
在握住剑柄的瞬间,他看到了——记忆闪回月白衣裙的女子在星雨中疾驰,怀中婴儿额间剑纹明灭。
三道幽冥锁链洞穿她肩胛时,她反手将玉牌塞进襁褓:"寒儿,待你握住龙渊之日...""娘亲!
"现实中的嘶吼与记忆重叠。
龙渊剑锈壳剥落,露出鳞片状的暗金纹路。
莫长老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黑血在地上燃起绿焰:"快走!
玄阴教的噬魂阵..."话音未落,七十二道紫火从剑冢边缘冲天而起。
第三幕 血战剑冢"废物也敢盗剑!
"陈子瑜的呵斥声裹在剑光里劈来。
林寒本能地横剑格挡,龙渊竟自主震出清越剑鸣。
锦衣少年手中价值千金的寒水剑应声而断,虎口迸裂的血珠还未落地,便被突然袭来的骨蛇吞食。
"星陨之子..."沙哑的赞叹从黑袍下传来。
三名玄阴教徒呈三角阵型逼近,袖中爬出的骨蛇在地面绘出猩红阵图。
林寒突然发现陈子瑜脖颈浮现诡异咒印,那纹路与莫长老胸前的晶石锁链如出一辙。
濒死的世家子弟突然诡笑,炸成漫天血雾:"恭迎圣女!
"血雨中走出的素衣少女让林寒如坠冰窟——每月给他送药的哑女阿清,此刻正踩着曼陀罗幻影凌空而立。
她腕间银铃轻响,龙渊剑突然反刺向主人心口。
"为什么?
"林寒死死攥住震颤的剑柄,三年来每次敷药时少女指尖的温度都成了穿肠毒药。
苏婉清眼中金芒流转,红线从袖中涌出缠住他周身大穴:"从你出生那刻,就是为魔神复苏准备的祭品。
"她指尖点上青年心口,"但我要的不是尸体,是活着的...钥匙。
"剑冢深处传来震天龙吟,莫长老的白骨灯笼突然爆开。
老者化作流光没入龙渊剑,苍老声音在林寒识海炸响:"小子,想活命就把剑***震宫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