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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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乎寻常的干燥闷热的六月,放学***响起,我和紫青从喧闹的高三二班教室相携走出。

“沁沁,你毕业后是继续读书还是联系就业呢?”

紫青突然侧头,目光探询又好奇地问我。

教室里的嘈杂声似乎仍在耳边回荡,让我头昏脑胀,内心更是一片迷糊,毕竟我从未考虑过这深奥的问题。

当然,摆在面前的就是想读书也没条件,那时,就只想等毕业后去上班,去帮父母分担解忧。

此时,紫青束在脑后的马尾高高地左右摇摆,发丝轻触我上衣。

面对她不停追问,我很无奈,“准备就业,”我轻声把结果告知于她,之后是内心的空空如也。

随后我心不在焉看向前面高低不平的楼梯。

楼道转角的白色墙壁内镶嵌着一排排小孔,小孔呈不规则几何型方格形状;小孔透着光,呈现光怪陆离的光影斑驳的图案。

而楼外烈日如火,天气出奇地炎热。

紫青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今天的她为何如此不同。

平常的紫青就是班上的活跃分子,今天更是与众不同,缠着我问这问那。

一双大大的眼睛使使瞪着我,青黑的肤,衬着淡绿色的很得体的上衣。

她根本不和别的同学叽叽喳喳,我脸发涩,心里沉沉,难以应付。

紫青紧靠着我缓缓拾阶而下,她问:“沁沁,你成绩好,为啥不去读大学,技校毕业再好也是中专……”“读自费大学,没有条件,紫青。”

面对紫青穷追不舍的疑问,沉默不语于我恐怕是不行的。

家里生活清贫,学校同学较多,有同学穿搭时髦,不可一世,同学间攀比之风盛行。

当时的我就着一素色的白衬衣和蓝裤,因为一心读书就忘掉穿衣打扮,与潮流格格不入。

看天气好热,此时我恰是一袭白色长袖衬衣套着蓝裤,虽不觉热,也没出汗,但是衬衣却紧贴在肤上,阵阵不适之感渗透全身。

虽然几本书在书包,但是单肩背着却很沉重的,压得肩膀生痛。

“如果再呆在学校,我不知道会怎么难受,快毕业了,我好高兴。

沁沁,星期天,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紫青偏着脑袋,很有兴致的样子。

她蓦然打断我沉思,对读大学的事,我兴味索然。

紫青看来却格外地有兴致,甚至书包也不背。

隔不久,天空慢慢地阴沉,太阳一会出来一会躲进云层。

紫青转过身,“沁沁,你吃不吃雪糕,天气好热。”

天空渐渐阴沉,阳光在云层中时隐时现,不知后续又会发生什么……闷热的天气,紫青头戴太阳帽,淡绿色衬衣紧裹身躯。

我恰巧没带钱,口也不太渴,身旁的太婆吆喝卖着平日最爱吃的牛奶雪糕,那淡然的甜味似乎仍停留在舌尖,只因大学之事困扰,我无心品尝。

“不吃,”我轻言。

侧头,街上汽车来来去去地在飞驰,尘土飞扬,行人在夕阳的余晖下缓行。

毕业考试在即,实习、就业等诸多棘手的难题接踵而至,心似要飞出体外,身体也仿佛要被掏空。

不久,太阳渐西,晚霞飞舞,我和紫依并肩走出“锦州职业中专学校”的校门。

狭长的街道留下我们年轻的脚印。

余晖洒在树枝间,与正午象“火球”的太阳炙烤,身体感觉凉爽许多。

街上行人逐渐稀少、车辆零星,干燥地面不时卷起层层烟雾。

不妙,眼睛里猛然飞进一粒沙子,我用白色的手绢擦了擦己润湿的眼睛。

“真热,”紫青大声吵嚷着。

燥热的空气,手中太阳帽扇出的风也没能驱散紫青的烦躁。

侧头,紫青突然停止扇风,放下一只手,目光紧紧锁住我:“沁沁,听说学校这回分了几个自费大学的名额,咱高八八级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可能是温石珏。”

同学们就在私下窃窃私语,捂住嘴巴一传十十传百地去争读大学的名额。

对温石珏,紫青一番旁白,我的心就揪住,没来由地颤动,白净的脸发烫。

所幸紫青正专心用太阳帽驱热,不然我是难逃她的尖酸刻薄。

之前温石珏曾托同学阿越悄悄送我一张小纸条,约我看电影,被我因学业重而拒绝。

我整个人是吃惊不小,一向傲慢独处的温石珏,语言犀利,接近他的同学甚少。

只有阿越是他的朋友,为他补汤倒火也在所不惜。

大抵紫青只知道个大概。

我把纸条折起来扔进废纸楼,拒绝了他。

因为考虑学业未完成,个人之事免谈,但是,不理睬他能否招来非议。

那几天,我不敢正视温石珏,此后面对他飞来的炙热眼神,我满心歉疚。

如今听说他可能去读书,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当然,对他读书我是没存意见。

听别个同学说温石珏的父亲在一家小公司任识副经理,家庭条件蛮好,关系当然就不错的。

面对紫青讲的这些校务琐事,我无心参与讨论。

我在平常没事是极少时间去校务楼,多数时间躲在图书室一角流连,对紫青讲的学堂的琐碎之事心不在焉,不想继续与她讨论这个很令人费解的问题。

而对紫青讲的这些校务琐事,我本心烦意乱,可想到即将离校,又不禁黯然,忍不住问她:“星期天出去玩,老师去吗?”

“老师,你说他们,怎么会去?”

紫青闪烁其词,紧张的脸色,难捉摸透的心思。

之后,隔了一会,她却“扑哧”一声笑道,“好你个沁沁,咱们是闺蜜,我就小声告诉你,我们去玩,别让老师知道,还去问他们去不去,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学校是不太同意学生单独出去玩的。”

“紫青,你是太过虑,学校根本不反对学生出游。”

我微笑看着紫青瞪大的讶异眼睛,她习惯地吐吐舌头。

我们从大街走到一条僻静的长长的巷口边。

“紫青,”一位霸气的男生从自行车上跳下,“傻呼呼”站在我们面前,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大口哈着气。

紫依侧脸大声对我介绍,“沁沁,,他是我们大院里的邻居阿充 。”

“今天放学早,正好同路。”

阿充对我点点头,一脸憨厚。

抬眸看见他车龙头上挂着篮球,遂想起,在前段时间紫青提说阿充在参加校篮球比赛。

“快毕业考试,真是忙。”

紫青瞧着小充,之后又别过脸看我,很紧张地样子,便是没话找话说。

我们并排往前行,巷道不宽,却深,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

“很少见到你,你不常与紫青在一起吧!”

阿充突然转头问我,好陌生的一张青脸。

“在学校与紫青在一起。”

“哦,我很少到你们学校来,怪不得见不到你。”

阿充一反常态,竟很健谈,“人是不可貌相”,我轻舒眉头,倒不好不开口回应他。

“你们说什么呀!好你个阿充,沁沁是我们班的楷模,学习不仅好,人也漂亮,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

紫青对着阿充哇啦哇啦 。

“紫依,你别再说,行不行?”

我拉拉紫依的手,纵然无意争校花 ,却灌了一个名,感觉脸好红,紫青难得的不再吭声。

当然,闺蜜是无话不谈,阿充暗恋紫青 ,凑巧今日又走到一起,紫青异样的神情,故事悄然而至。

而我的心,却因温石珏的一封洋洋洒洒的表白信泛起微微波澜,他在信中引用《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倾诉对我三年同窗的倾慕,尤难忘我的美丽和贤淑 ,希望我做他女友。

温石珏在学校可是众多女生的心仪对象,大约身高1.72米的他,俊美的五官配在一起很协调。

他清高、鹤立鸡群,别的女同学艳羡他对我的追求,可我却果断拒绝,毫无理由。

人真是可笑的高级动物,一点极微小的事情,会受到很深刻的影响。

再见到他时,他脸色赧然、精神恍惚,让我无奈又心慌。

诚然,我在同学聚会上曾立下事业不成不交男友的誓言,又逢到是在校,校规也不允许恋爱,这青春的烦恼该如何解?

在这条熟悉的巷道里,阿充一句“我们不同路?”

打破平静,让我从沉思中猛然惊醒。

“哦!

正确。”

阿充正凝望着我,气氛瞬间微妙,我脸颊发热。

"小充你要上车了?"紫依用土语急地大声问他,脸上飞上一片红云,小充面红耳赤,时间仿佛好长,空气似乎也己凝结。

小充停顿片刻又言:“你俩慢慢聊,我先走了。”

他似乎纠结好久,才想到离去,迅速地跳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巷道尽头。

和紫依沉默前行,我满腹心事难以启口。

到巷道尽头如往常般道别,“明天见,”不约而同地一起言道,互相挥了挥手。

我踏上宽阔、干净,热闹回家的大街,心情虽不再烦躁,却依旧暗淡。

抬眸,晚霞飞散,天色从红色变为暗灰色渐渐地阴沉下来。

“落霞与孤鹜齐飞”,展现动静结合的和谐美。

街道因下班人流变得拥挤嘈杂,自行车***、汽车声充斥上空,而我的思绪又飘向了何方呢?

我快步往家赶,很快走到铁门大开的大楼下,径首上了二楼。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听见家里传出阵阵笑闹声。

这笑声让我满心疑惑,究竟谁在家里?

我伸手从书包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吱呀”一声,门竟自己开了,二姐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她青春活泼,大大的眼睛满是生气,甜甜地问我,“沁沁,怎么现在才放学。”

我微微一笑,“二姐,天气热,在学校复习。”

走进暗沉狭小却整洁的客厅,才知吵闹声源于电视。

这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沁沁,你才放学。”

适应昏暗光线后,于是,我看到二姐新交的男友季来午正从沙发上起身,他中等身材,卷曲的头发 ,对我点头哈腰 ,礼貌到了极点。

“你好,季哥,久没见到你,还好吗?”

我轻言 。

“还好 我这几天放假,没事来看看你们。”

季来午说话慢条斯理,翘起嘴角,悦耳动听的尾音拖起很长。

这时,二姐笑盈盈地走过来坐在季来午的身边,“沁沁,你去不去看电影?”

二姐盛情邀请我,似乎比昨天高兴几分。

“不看,我要准备考试。”

斯文地垂下眼眸,为了考试我不想耽误更多的时间去看电影,果断地拒绝二姐。

在这时我感觉很不自在,为避开可能的追问,匆匆转身离开客厅走进起居室。

我推开挂着纸帘的后门,阳台的热风扑面而来,气温竟比室内高出几度,暑热丝毫未减。

我在一把陈旧的编织着花边的藤椅上坐下,翻开一本枯燥乏味的最是令人头痛的《物理》书,看了没多久,光线暗淡,小楷字体的汉字象音符一样一个个很不规整地杂乱,视线模糊,眼睛发涩,不觉放下书来。

抬眸,西边的太阳己隐没,天空阴沉,一丝风也也没有。

天仿佛快要下雨似的。

楼房经过整天的曝晒,虽然有雨棚遮掩,但是闷热依旧。

我烦躁不安地从椅子上起身走近阳台边缘的围栏,因为围栏用水泥浇注后又抹着一层薄薄的石灰,表面就些微粗糙。

唯有上层喷着的白乳胶透着光,所以表面看起来是很光滑。

在那充满生机的阳台上,蔷薇与吊兰于下层蓬勃生长,郁郁葱葱。

上面几盆盆花也是绿意盎然。

月季似火般娇艳,白色蔷薇爬满半边阳台,花香萦绕。

天色渐暗,“刷刷”雨声骤起,密集的大雨敲打着阳台边缘。

于是,我赶忙将藤椅挪到白色的墙边。

雨急如注,阳台围栏很快浸湿,鲜花宛如蒙了层白盐,湿淋淋的,愈发娇艳。

雨声“哗哗”,像瓢泼似的。

书也模糊难辨,我合上刚读完的书,回味读过的内容,记忆犹新。

不禁想起“囫囵吞枣”的成语故事,寻思那个人把整盘枣子吞下不“噎”着才怪。

几滴雨落在手背,我一惊,明天还能出游吗?

这时,弟弟赢冬冬脆声喊我进屋,“姐,快进屋里来,天就快黑了。”

读中学的弟弟冬冬从门外伸进头来,眉毛粗淡,瘦高身体,肌肤泛白。

二姐笑嘻嘻走过来,“沁沁,别看书,快点去吃饭。”

静谧的房间,二姐的手轻轻落在我书上,于是,我合上手里的书走进客厅。

“立刻就吃饭。”

父亲苍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慈爱的父亲还在忙什么?

我走进飘香的厨房,根本是难插上手,难帮上父亲。

大家齐齐围坐在桌边,父亲喝着陈年老白干,沉默寡言。

母亲热情地给季来午夹菜,季来午捧着碗受宠若惊,急迫地对母亲说:“伯母,我自己来,自己来。”

“小季,不要客气,多吃菜,” 母亲向来说话是很得体。

大姐隔一会与季来午交谈几句,眸子透亮,洁白的肌肤、贤淑端庄地坐在饭桌,靓丽、光彩照人。

大姐如今生活好过许多,难忘童年她带着我们几姊妹生活的情景,父亲工作繁忙在县里的林业局,母亲在乡企。

大姐很懂事,初中毕业后就没再去念书,挑起家庭重担,去队上上工。

大姐勤劳,性格内向,干事不声不响。

她皮肤白皙,蛾眉皓齿,梳着两条辫子,容貌出众。

之后,身体欠佳的母亲告别乡下工作,留在家中。

与此同时,大姐经人牵线,结识姐夫后远嫁渭城。

家中气氛在这一系列变化下,微妙又复杂。

这一天,饭桌上,季来局促不安,反复念叨着,“菜好吃。”

二姐突然停下筷子,夸我学习用功,让我多吃菜,母亲也跟着为我夹菜。

可我把菜放进二姐碗里,二姐却转头夹给季来午。

季来午欣然接受,酒意上头,脸红得厉害,话匣子也彻底打开,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自己、学校与社会,不知这场饭桌之谈,又将引出怎样的故事?

吃完饭,大家在客厅聊天。

季来午讲他在读大学的趣事,红润的脸颊不时浮现出几分成熟、得意的笑魇。

到后来话题越扯越远,海阔天空,让我和二姐捧腹大笑。

雨是在什么时候停止,我也浑然不知。

晚上的时间甚是短暂,客厅时钟飞快走到八点,二姐问我,“沁沁,看电影,你去不去?”

探究的圆润的双眼晶亮,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

“二姐,我不去,这影片听说不行,” 我抿嘴一笑。

二姐着红色的连衣裙,身材高高窕窕,长裙快曳地。

她笑容满面挽着季来午的手臂,甜甜蜜蜜。

季来午着米色的风衣,因偏瘦的身材,衣服便空空荡荡。

很特别的是他面部轮廓清晰分明,眼睛大微圆,眼窝深陷。

他突然转身问我:“沁沁,一起出去玩,行不行?”

他的声音温厚悦耳,手插在衣兜里看着我,颇为世故、圆滑。

“季哥,我不去,你和二姐一块去吧!”

等他们走后,我去起居室看书,大姐、母亲、父亲在客厅看电视,弟弟自然是在他的小屋学习。

因为明天出游,所以我是没有一点心思看电视。

入夜,虽然早早地上床,但是却睡意全无,索性把语文书拿出来看;床上看书是不方便,结果我不知不觉己睡着。

二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是全然不知。

看墙上的座钟刚六点,因为出游,所以我比平常早起一个小时。

我小心地在挎包里放着外出的水和食物,水只有一瓶,食物自然是饼干之类的,花费不多的时间就己经全部准备妥当。

撩开窗纱看着天空一点点地发白,云层变幻着各种色彩和形态,象一座山、象飞奔的鹿子,象沉睡的少女……黑蓝色的天空猛然就明亮起来。

从窗外我深深地吸口早晨清新湿润的空气,散发着几点腥味的香香的味儿飞舞,沁人心脾。

太阳从对面楼顶冉冉地升起,像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圆球,圆球一点点地变大,放着光彩;片刻之后,彩霞映满半边天空,红彤彤的,同时太阳的热量在一点一点地升高。

座钟发出“嘀嘀嗒嗒”的走动声,我慌里慌张,害怕错过时间。

这时,母亲从起居室里出来叮咛我,“沁沁,你早点回来。”

父亲紧跟在母亲的之后,附和着说:“沁沁,你妈说的对,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他的手里拿着母亲的一件外套,“慈常把衣服披上。”

父亲关切地对母亲说。

我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是八点一刻,刚刚抬起头,看见大姐从睡房里出来,她睁着漂亮的褐色眼睛关切地问我,“沁沁,你还没走?”

“我在等同学。”

突然就听见从楼下传来紫青的大嗓门子。

“赢玉沁,”紫青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清脆的声音穿过空气好清晰。

飞快地冲下楼,风掀起我头上的柔顺的黑亮的长发,心里不同往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