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魂初定,言辞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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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庞探长带着卓如琙和常纪伦来到一楼靠近厨房的一个小偏厅。

这里陈设简单,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光线有些昏暗。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面色苍白、眼睛红肿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双手绞着衣角,瑟瑟发抖。

她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之前跑出去报信的女佣小翠。

一名女巡捕陪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小翠,不要怕。”

勒庞探长放缓了语气,尽量显得和蔼,“这位是卓先生,是来帮助我们调查你家老爷死因的。

你把你看到、听到的,仔细跟卓先生说说。”

小翠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卓如琙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蚋:“是,探长先生…卓先生…”卓如琙没有立刻发问,而是走到她面前,目光温又带着一种力量:“小翠姑娘,不必紧张。

你家老爷不幸离世,我们都希望能找出真相。

你仔细回想一下,昨晚,你最后一次见到周先生是什么时候?

他当时在做什么?

精神状态如何?”

小翠吸了吸鼻子,努力回忆着:“最后一次…是昨晚大约九点多钟,我送宵夜去书房。

老爷当时…当时正在打电话,好像…好像在跟谁争吵,声音挺大,语气很不好。

我把宵夜放下就退出来了,没敢多听。”

“打电话?

和谁争吵?

老爷提到了什么名字、什么事吗?”

卓如琙追问。

“听不清对方声音,电话那头声音很小。

老爷好像提到了…‘姓李的’…还有什么‘货’…‘不认账’…之类的,很生气,还摔了什么东西,好像是烟灰缸…”小翠越说声音越抖,“我吓坏了,赶紧出来了。”

“姓李的…货…不认账…”常纪伦在一旁飞速记录着关键词。

“之后呢?”

卓如琙继续问,“你听到书房还有什么动静吗?”

“之后…好像就没声音了。

我…我回下人房了。

到了大概…大概十一点左右吧,太太让我去看看老爷是不是睡了,催他休息。

我就去了书房…”“你敲门了吗?

门是锁着的?

.”“敲了,没人应。

我试着推了推门,门…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推不开。”

小翠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卓如琙强调道。

“确定!

那个锁,钥匙孔在里面,外面没法锁的!

老爷平时进书房不想被打扰,都会自己从里面反锁。”

“好。

你推不开门,然后呢?”

“我…我有点害怕,就在门口喊了几声‘老爷’,没人应。

我想着老爷可能累了睡着了,就想先回报太太。

可…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一股怪味儿,从门缝里飘出来…”“怪味儿?”

卓如琙眼神一凝,“什么样的怪味儿?”

小翠皱着眉,努力形容:“说不上来…有点像…像臭鸡蛋?

不对…又有点像…杏仁?

也不对…反正就是很难闻,以前没闻过!”

(杏仁味?

氰化物?

但现场的气味更偏金属酸味…是她记错了,还是气味混合后产生了变化,或者…存在不止一种异常物质?

)卓如琙心中快速转动着念头。

“你闻到怪味,然后怎么做?”

“我更害怕了,就用力拍门,大声喊老爷。

还是没回应。

我吓得不行,想起…想起老爷之前给了我一把后院柴房的备用钥匙,说万一有急事可以从后面进来…我就赶紧跑到后院,找到那扇小门,用钥匙打开,进了宅子,再跑到二楼书房后窗那边…”“等等,”卓如琙打断她,“你是说,你用钥匙打开了后院的柴房门,进入了宅邸内部?”

“是…是的…”小翠点点头。

卓如琙与勒庞对视一眼。

勒庞探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显然,他之前的调查忽略了这个细节,瞬间让“完美密室”的假设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你到了书房后窗?”

卓如琙继续问道“嗯,书房的窗户关着,窗帘也拉了一半。

我踮起脚往里看…借着壁炉的火光和外面一点月光…我就看到…看到老爷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吓死我了!”

小翠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转身就往外跑,从…从我进来的那个后门跑出去,跑到大街上喊救命…”卓如琙静静地听完,又问了几个关于时间点和细节的问题,确认小翠的证词没有明显的前后矛盾之处。

她的惊恐不似作伪,提供的细节也与现场情况吻合(如老爷发脾气、门确实从内反锁)。

但她关于“气味”的描述(杏仁味?

)与卓如琙现场闻到的金属酸味存在差异,她能通过后门进入宅邸,为案件增添了很大的变数。

询问完小翠,勒庞探长派人将她带去休息。

他转向卓如琙,神色复杂:“卓先生,看来这个‘密室’…并非无懈可击。

不过,书房的门窗确实是从内部锁闭的,这点可以肯定。”

“锁闭,不代表无法从外部打开,勒庞探长。”

卓如琙淡淡地说,“特别是对于某些…‘专业人士’而言。”

他没有解释,转而问道,“法医那边有什么初步看法?”

勒庞探长压低声音:“初步检查,死者口鼻无异物,颈部无扼痕,排除机械性窒息而亡。

瞳孔有异常放大迹象,面部和指尖呈青紫色,结合他倒地前可能存在的挣扎(虽然现场不明显),法医倾向于是中毒,可能是某种速效神经毒剂或导致呼吸系统***毒物。

但具体是什么,需要将提取物送去化验才能确定。

当然,也不排除是心脑血管意外。”

“中毒…”卓如琙若有所思,目光又飘向了那片蓝色微晶的方向。

接下来,他们走到一楼的主客厅。

周振雄的遗孀周太太和他们唯一的儿子周传业(约莫二十五六岁)正坐在沙发上。

周太太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衣裙,用手帕不停擦拭着红肿的眼睛,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怨毒。

周传业则穿着时髦的西装,头发抹得油亮,脸上虽有哀色,却显得有些浮躁。

“勒庞探长,卓先生。”

周太太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

我家老周…他身体好得很!

上个月才做的体检,什么毛病没有!

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一定是!”

“周太太请节哀。”

卓如琙微微颔首,“我们正在尽力调查。

请问周先生昨天白天的行踪,您清楚吗?

他见过什么人?

有没有什么异常?”

周太太想了想:“他昨天上午去了趟银行和商会,下午在家,在书房处理事情。

傍晚的时候…好像是下面那个‘汇通洋行’的副经理李茂生来过一趟,谈了有一个多小时才走,老周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

“李茂生?”

卓如琙记下这个名字。

“对!

就是他!”

周太太语气激动起来,“老周最近一首在为一批南方的‘大生意’和这个姓李发生过多次争执!

我听老周骂过他好几次,说他阳奉阴违,想独吞好处!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见财起意,害死了老周!”

“妈!

您别瞎说!”

一旁的周传业突然开口打断,语气有些烦躁,“李叔跟了爹这么多年,怎么会害他?

再说,李叔昨天走的时候,爹还好好的呢!”

“你懂什么!”

周太太瞪了儿子一眼,“你整天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鬼混!

家里的事你多会儿关心过?!”

周传业被噎了回去,脸色变得难看,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卓如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母子间的紧张关系,继续问道:“除了李茂生,昨天还有其他人来访,或是周先生接到过什么特别的电话吗?”

“电话倒是有几个,都是谈生意的。

对了,”周太太突然想起了什么,“晚上八点多钟,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显得心事重重,还把我一个人叫到旁边,交代了几句,说什么…‘万一我有什么不测,家里的产业你抓紧,别让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败光了’,还说…保险柜里有份重要的东西,关系到我们母子后半辈子…”“哦?

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卓如琙问。

“我不知道,”周太太摇头,“他不肯细说,只说时机到了我自然明白。

我当时还怪他胡思乱想说晦气话,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就…”说着,又悲从中来。

卓如琙又问了周传业几个问题,关于他父亲的习惯、仇家、以及他自己昨晚的行踪(他声称在百乐门舞厅和朋友喝酒,有证人)。

周传业的回答滴水不漏,但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会面结束,卓如琙、常纪伦和勒庞探长走出了周宅。

秋风更冷了,吹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这位周先生的死,牵扯甚广啊。”

常纪伦感叹道,“商业纠纷,家庭矛盾,还有那神秘的电话和‘重要的东西’…”勒庞探长点点头,面色凝重:“那个李茂生,还有那个‘戴玉扳指’的人(周太太后来模糊地提了一嘴,说是听下人议论,最近有个戴大玉扳指的人常来找老爷密谈),都需要立刻调查。

还有保险柜,得想办法打开。”

卓如琙却望着周宅二楼书房那扇黑漆漆的窗户,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开口道:“勒庞探长,家属提到,周先生昨晚接了一个令他不安的电话后,还特意交代了后事。

这表明他预感到了危险,至少是极度的焦虑。

但是……”他的语气顿了顿,勒庞和常纪伦都看向他。

“但是,我们勘查书房时,他书桌上的文件、账册,甚至是他用来写字的钢笔,都摆放得相当整齐,并不像是一个心绪极端不宁、预感自己大难临头的人应有的状态。

这不符合常理,不是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勒庞和常纪伦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一个极度焦虑、甚至交代后事的人,他的工作环境怎么会如此井井有条?

除非……除非他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或者,那份屋内整齐摆放的物品,就是一种伪装,一个被精心布置过的现场?

卓如琙没有给出答案,他拉了拉大衣的领口:“纪伦,我们回问石居。

有些东西,需要仔细看看。”

他指的是从现场提取的那一点蓝色微晶样本。

这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或许隐藏着解开这重重迷雾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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