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段晨蹲在院子里，用随意捡来的树枝，小心翼翼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红着脸蛋儿，大大的眼睛，看着十分惹人爱，毕竟父亲段铁山年轻的时候也算相貌堂堂，母亲林婉更不必多说，隔壁镇出了名的美人儿，小段晨虽年龄不大，己经是镇里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长期跟着邻居家几个年龄相仿的伙伴，不是这里捅破别人家的房顶，就是那边追着家禽鸡飞狗跳，时常被段铁山一只手拎回家教育，刚教育完没多久邻居的告状又来了，其实说是教育，但调皮以来还没挨过一次打，当父母的说是时常为此操心，但更多的还是洋溢着幸福。
“晨儿，快过来，来帮娘亲择菜”，母亲林婉温柔的声音从灶房传来，段晨抬起头，看见娘亲正端着半篮野菜从灶房走了出来，围裙上沾着些泥，脸上却带着温暖的笑意。
“来拉”，段晨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蹲在娘亲的身旁，有模有样地学着娘亲样子，将野菜拿起来掐掉菜根，将嫩叶放进竹篮里，虽然择的菜不太标准，动作倒还认真。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段晨一边择菜一边问道，他记得父亲两天前一早就出门进山了。
“快了，晨儿，你爹可是镇上最好的猎手，一定能打到猎物回来”母亲摸了摸段晨的头。
听到母亲的安慰，段晨眉宇间依然带着一丝失落，母亲连忙补充道：“别难过了，说不定你爹正在回来的路上”。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段晨眼睛一下子亮了：“爹”，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过去。
父亲段铁山也急忙放下肩上扛着的一头肥硕羚羊，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一把将段晨抱着举了起来，久久不舍得放下。
“好啦晨儿，快下来吧，你爹进山刚回来，得好好休息一会儿”看着亲热劲得父子俩，林婉实在看不下去说了句。
听了母亲得提醒，段晨也很懂事从父亲身上下来了，“给，这是刚在东头铺子给买的米糕，趁热吃”，段铁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段晨接过还带着热气的米糕，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咬了一口，甜腻的眯起了眼睛，然后掰开米糕给父亲、母亲，各自送去一块，一家人就这样简简单单吃着米糕，心里暖暖的，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吃完米糕，段铁山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走了过来：“晨儿，你看这是什么，爹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说着段铁山解开背包，从包里掏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放在地上。
看着突然出现得一团毛绒，段晨兴奋的叫了起来：“哇，真可爱，爹爹你说说这是什么呀”。
“这叫白貂，山里捡的，蹲了一天没见母貂回来，估计怕是回不来了，看着怪可怜，就给带回来了，”说着段铁山用他粗糙的指节抚摸着白貂的毛绒。
小白貂看上去也就刚断奶，通体白色绒毛，一首低吟个不停，显得有些胆小。
“说是捡的，你爹怕不是找了许久，知道你眼馋隔壁虎娃子家那只狸猫很久，所以你爹早就想给你抓只宠物回来了”，旁边林婉微笑的说道。
段晨听了母亲的一番话，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父亲这次进山差不多三天，一定是为了给他抓只宠物，不知道在山里吃了多少的苦，想到这里，段晨忍不住紧紧抱住父亲。
段铁山温柔的揉了揉段晨的头，轻声说道：“男孩子家的，哪里这样哭哭啼啼，快给它取个名儿吧，这小家伙以后就由你负责照顾”。
段晨擦了擦眼睛，想着刚吃得米糕也是白色，顺口说道：“就叫它米糕吧，白白的，嘿嘿”。
说完俯下身，用小手摸了摸米糕，说也奇怪，像是有感应似的，小白貂的尾巴也顺势环住段晨手腕，像戴了个月牙手镯，看着这情形一家人都笑了。
当天深夜，里屋油灯下多了个竹条编的窝棚，里面还塞着碎棉花和母亲的一些旧衣物。
匆匆数月，经过段晨的悉心照理，米糕长大了不少， 熟悉了周围环境胆子也大了起来，每天被段晨带着满镇子晃悠，这天，段晨带着米糕在镇子玩耍了回来，刚进院子就瞧见三位虎背熊腰的壮汉，个个面露凶神恶煞，背上挂着把钢刀，身穿统一服饰，中间那位衣服颜色些许不同，但都绣着铁衣两个字。
“不错不错，最近几个月的货还有点儿东西，继续好好干，表现好了我在城主面前多给你说上两句，说不定哪天城主大人就把你家娃收进我铁衣门弟子”，说话的正是站在中间的那位领头，名叫李刀，铁衣门小头领，负责收取这片的上贡，只见他一脸得意的笑着，嘴角的胡子恨不得翘到眼睛上。
“大人说得是，这不最近上山运气还不错，收获了一些低级灵草，我们普通人哪能用这些，就想着孝敬给城主大人，以后娃的事还得有劳大人了”，段铁山一脸陪笑道，说着又从腰间布袋里掏出剩余的几株灵草单独塞给中间那位。
“哈哈哈哈，老弟何必这么客气，娃的事好说好说”，说完铁衣门壮汉便转身朝着院外走去，行至院门口领头的那位顺便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段晨。
待到铁衣门的人走远之后，段铁山看着门口的段晨：“回来拉，去洗个手吧，等下该吃午饭了”。
段晨低声回答了一声“哦”便没有多说，径首朝着洗手的水盆走去，其实刚才那一幕早己不陌生，毕竟这种事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虽然不太清楚大人们在说啥，但段晨还是能感受到父母面对他们的那份卑微。
看着段晨洗手的空闲，身后的林婉一脸茫然的问道：“铁山，我们这么做真的对么，其实晨儿只要平平安安，就算普通过完一生也是挺好的。
“我何尝不奢求这样，可天道无情，生而微末者，命如草芥，这算是这样，还得卑躬屈膝的苟活，所以哪怕晨儿天资愚钝，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让晨儿走上修行之路，进入宗门有个照应，要怪，只能怪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本事”，段铁山叹息的说出这段话，林婉没有回答，默默的走了过来搀扶着段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