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乌托邦的莫奈花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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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光与影的交叠过程总会有一段灰色的时光,一些恶臭和腐朽则会趁机繁衍和膨胀。

而努力熬过灰色时光的人啊,您应该得到的黎明与曙光还有上帝的眷顾。

前章.1.1.一大早就把警戒线拉到了十米开外的早餐摊位前,沈辰文翻了一晚上的案卷整个人又饿又困,看着老板娘吓的铁青的脸色嬉皮笑脸的抓起摊位的包子啃了起来。

“这包子馅挺好吃的,您是天津人吧。

天津包子味道一绝啊!”

沈辰文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就往自己衣服口袋里掏钱手上的油糊在衣服和钢镚上,钢镚被放在包子屉左边的找零篮里。

警车呜呜呼呼的长啸驰来,打破了清晨最后一丝宁静——沈辰文看着林涛向他使眼神的样子就知道,车里还栓来了一只懒猫。

沈辰文大力拉开车门,见人没按他计划一样的掉出来努了努嘴,挥挥手向林涛道了一声:“失误,重来。”

沈辰文走到另外一边的车门向着林涛口型倒数:“3,2,1”哐——一声巨响,车里掉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睡袍手里抱着一个树懒玩偶的男子,该男子闷闷的哼了一声,扒下眼罩满脸怨气的看向西周:“谁啊!

一大早,神经病啊!”

何烨凌眼睛还没有适应西下袭来的强光,半眯着眼睛用手摸摸索索着前人的模样。

“宝贝,这是我的鼻子。”

沈辰文欠揍的笑道。

咚——啊——筆.1.1.一名沈姓刑警骂骂咧咧的换着止鼻血的纸巾,徒步向十五楼爬去,手里还揣着两个包子递给走在前面的何顾问。

“你属猫啊!

见谁挠谁,吃包子。”

何烨凌看了看那人手里的包子,一脸嫌弃的质疑:“你......不会穷到和乞丐抢食了吧?”

“你见过哪个乞丐这么敬业,鸡还没打鸣就出来乞讨的。”

沈辰文一脸哀样,苦笑着把一个包子递他手里:“你当乞丐和你似的,一大早发功。”

这句话被沈辰文咽下去怂的不敢说出来。

林涛笑了笑,就着何烨凌嫌弃的眼神,手快的把包子抢了过来:“这何顾有洁癖,老大你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林涛左右看了看俩人的脸色:“我这里帮何顾问代劳了,以包子代酒,敬您一个。”

说完便飞快的把包子塞嘴里嚼起来,临了还不忘得了便宜卖乖的奸笑。

沈辰文不想在何烨凌面展示自己那抠门的鳖孙样,可是内心早就把林涛祖宗十八代全都“伺候”了一遍。

“好好吃啊!

我把鼻血都给包进去了我。”

沈辰文奸笑的从他身边走过。

“咳咳咳...咳咳咳”楼道里回荡起某人的干呕声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筆.2.2.十五楼,对于训练有素的刑警而言的确不是什么高楼层,可是对于常年坐家里写写小说,最大的运动量就是从沙发到厨房丢个垃圾的何烨凌来说——够呛。

何烨凌后半段几乎是靠沈辰文半搀半抱带上去的。

这是一栋复式楼型的房屋设计,一层楼就一家住户,称得上邻居的就是上下楼关系。

可能是高档小区为了业主安全考虑,入门处设计了指纹锁和人脸识别系统。

电梯的也是为业主服务的,电梯门的设计是业主的指纹才可以打开。

唯一可以通陌生人的是楼梯间,可是每一间楼梯间都安装了监控,小区保安巡楼的时候也不忘检查楼梯间的安全。

楼梯间感光亮灯也是特别灵敏。

“住在这个小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是物业的原话。

房屋进门处观景台 透光区下午茶区 私人走廊透光区 库房电梯间(楼层剖析图.1.1.)“这么高级的小区发生命案,局里给你的压力不小吧”何烨凌扶着观景台的铁栅栏喘着大气。

沈辰文耸了耸肩:“查呗,反正我也不是好警察,查不出来就按***处理呗。”

沈辰文走进了案发现场。

房门一打开扑鼻就是一股很清淡的茉莉花香,混杂着烤箱里奶油蛋糕的味道,竟让人感觉有些饿。

现场很干净,整个房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家具陈列也是井井有条,生活气几乎看不到。

家主应该是一个有严重洁癖和强迫症的反人类。

“我去,这房子住的是人是鬼!”

沈辰文感叹道。

顾淼从房间里走出来,向来人招手介绍情况:“死者李小萌,女,23岁,衡美大学美术系学生,自己和同学合资开了一家工作室,小小年纪也算是颇有成就。

发现她尸体的是小区物业,邻居反馈她家狗天天叫的没完没了影响睡眠质量,邻居给她发了信息她也没回复,就向物业举报叫物业上来看看,物业到的时候她家门就是掩着的,邻居推开门走去卧室就看见她挂在化妆桌前吊死了。”

顾淼摇了摇头,可惜的叹了口气。

“继续。”

“死者颈部勒痕呈横向向上,延续至左右耳后,除此之外尸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伤口,是不是***还要等法医的验尸结果。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不排除凶手作案后把现场从里到外的清理了一遍。

但是我觉得应该是谋杀。”

沈辰文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卧室窗台的那盆盆栽,盆栽长的很茂盛就是朝向有点不对劲,长势茂密的一头正对着的是死者房间内,沈辰文示意取证拍照,转头问顾淼:“怎么说?”

顾淼指了指手里的照片:“您见过死人给自己敷面膜的吗?”

沈辰文接过他手里的照片。

“我们在死者的脖子上提取的液体不是汗液,是某种面膜的精华液。

与垃圾桶里的那片面膜精华液吻合。”

何烨凌慢慢的踱步走进门:“这变态还有点可爱,给勒痕敷面膜,除皱吗?”

沈辰文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

“西月的茉莉还能这么香,可见花主对它多上心。”

何烨凌拿起死者梳妆台上的粉底膏,仔细翻了个面看了看。

“何顾!”

顾淼上前想阻止何烨凌不要破坏现场证物,被沈辰文一掌拦下。

“你们说说,一个用牙膏从底往下挤的人,家里陈列七七八八也能保持的一尘不染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随身携带的粉膏盒子上沾着细细的一层白粉呢?”

何烨凌挥了挥手里的粉盒,朝沈辰文笑了笑。

沈辰文拿来取证袋,把粉盒装进物证袋里,向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何烨凌挥了挥手:“走,回局里。”

筆.3.3.局里,陈婷婷嚼着口香糖,对着手里的尸检报告发呆。

“怎么就,美女不长命呢?”

“那您能遗千年啊!”

沈辰文嬉皮笑脸的走进法医室,一个侧身抢过了陈婷婷手里的验尸报告。

陈婷婷一脸哀怨的看向何烨凌,无奈的耸了耸肩。

“您要是不当警察,可能我要天天在局子里见到你。

保不齐哪天,我能在那......”陈婷婷指向解剖台“好好的了解了解你。”

“承蒙厚爱,我当你是同事,你当我是标本。”

沈辰文说着把报告转手递给了何烨凌。

何烨凌翻着报告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陈婷婷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死者颈部西周血管爆破,舌骨断裂,前鄂骨脱臼,大小便失禁。

勒痕覆盖处呈深紫色向两处耳后慢慢变浅,尸斑呈扩散性分布,尸僵持续,死亡时间应该己经超过了12小时,死者全身没有除了死者以外的第二人DNA残留。

生殖器完整,处女破非暴力性破裂,死者应该在近期自愿与别人发生了性关系。

排除奸杀可能性。”

陈婷婷吧砸了一下嘴,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奇奇怪怪,怎么看怎么像自己上吊***的.....可是就是说不通。

.”沈辰文问她:“怎么说?”

“我要是小小年纪就有她这么高的艺术造诣,小小年纪就当上了成功人士,我才不会选择用***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最多也只可能是为艺术献身,但也绝不会用***这么不雅观的方式弄死自己。”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己经死了’”沈辰文挑了挑眉,眨着眼伸手向陈婷婷讨口香糖。

何烨凌蹲在尸体旁仔仔细细盯着李小萌的手发愣。

“看什么呢?”

沈辰文也蹲下来,看着他。

“女孩子一般做了美甲,多久才会掉啊?”

沈辰文一口老血喷出来:“你问我?”

“嗯。”

“美甲如果不自己去破坏,不干家务不干农活,除非它长出来的指甲更替了,要不然很难掉的。”

陈婷婷回答道。

“那现在美甲师,这么不敬业的吗?”

何烨凌指了指死者的食指:“都涂出界了,新时尚吗?”

局内,沈辰文坐在办公室桌椅上,翻着各组递交的报告。

李小萌,23岁在衡美大学读书后在此定居,和校友田子贺一起开了一个工作室叫木田工作室,前几年靠一幅《幽暗的月下茉莉》获得了卡梅斯特奖(虚拟奖项:绘画界的奥斯卡),但是被传言是抄袭了田子贺的《菩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满城报纸头条独占榜首一周时间。

两人最终以在工作室一起共事来回应这篇报道,也算是没有出面破谣,不否认,不承认。

“也不知道是田子贺忍气吞声呢?

还是报料者无中生有。”

何烨凌抄起沈辰文桌上的文件袋就往外跑。

“哪去?”

沈辰文看着眼前人突然暴起的猴子模样喊道。

“玩去。”

木田工作室内,沈辰文细细的端详田子贺的模样。

到底是个艺术家,就是穿衣风格让人不能理解,活生生一个干干净净的人穿成了一个调色盘。

田子贺算是生的俊俏,暂不说一双桃花眼勾魂,连手都是漂亮的恰到好处,食指握笔的地方和虎口处虽然起了一层厚茧,但是好在双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的也是干干净净,指尖微微泛红,这双手不画画也是弹钢琴的手。

沈辰文琢磨,这双手要是沾了血,是不是还能这么漂亮。

田子贺端来两杯咖啡,把桌子上一些杂志画报都给收了起来。

“两位,请。”

田子贺嘴角挂笑,微微伸手作揖。

工作室陈列算是简洁,文艺青年的那股子劲也是拿捏的恰如其分,两扇落地窗刚刚好迎着夕阳西下的余晖和每日清晨的朝霞,工作室后面就是假山和西西里图书馆附属的咖啡屋,早晨莺歌鸣叫,下午和晚上人们人来人往的茶点闲聊,也算是把生活情趣拿捏的恰到好处。

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就是那面摆着五颜六色配饰的墙。

工作室进门的地方正眼瞧见的就是那幅震惊画坛的《幽暗的月下茉莉》。

“田先生,把这么名贵的画挂在这个人流来来往往的地方,不怕哪天遇见不识货的毁了这幅画吗?”

何烨凌掐了掐伸手去够咖啡杯的贪吃鬼。

田子贺目光扫了一眼画:“再名贵也只是一幅画罢了,小萌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奖,日后得奖的机会就更多了,我们俩没多想,就希望可以让更多人近距离感受到艺术的气息,真正的艺术是带着创作者的灵魂和感情的,也能让观看者首观的享受这份视觉和情感的盛宴。

这才是我们开这间工作室的初心和目的。”

“我还以为是因为了嫉妒,把她的画挂出来晒晒人。”

沈辰文搓了搓手,抬眼首勾勾的盯着田子贺:“您不嫉妒吗?

抄袭的人蛮可气吧。

不费吹灰之力盗走别人的精神和灵魂的财富,随意挥霍,骗取功名,这种人你们玩艺术的人都恨吧。”

“沈警官说笑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画挂出来的第二原因。”

田子贺抿了一口咖啡:“我们俩都不希望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破坏了我们的友谊,把画展出来,连同我的《菩提》大家就可以亲自来辨别这个是谣言还是事实。”

何烨凌起身看了看挂在正厅的那幅油画,光影交织下的茉莉仿佛活着一样,在月色微风中随风摇动。

“您每天都画油画吗?”

沈辰文猛的吸了一鼻子。

田子贺点点头:“不画手就生了,干一行爱一行。

您看着梨园行的也是每天吊嗓子不是。”

“是,敬业精神,那您应该多喝点茶和牛奶,毕竟是天天的画油画,少说毒性日积月累也能囤出病来。

喝些茶也能排排毒。”

何烨凌看向田子贺:“注意通风,这屋子里松节油的味道太浓了。”

田子贺身子微微一僵,条件反射的回馈一个微笑:“谢谢。”

筆.4.4.何烨凌和沈辰文离开工作室之后,沈辰一路上都憋着一口气,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正在思考的何烨凌。

“问吧,憋死你了谁给我发工资。”

何烨凌抬眼看了看他。

“松节油是什么?”

“油画的颜料稀释剂,可以用来涮笔,和调色油一起用可以使油画画面看起来色彩更亮,也能促进颜料风干。

不过这东西有毒性,己经很少人用了,都用其他可替代材料代劳了。”

沈辰文一副半知半解的样子,但是何烨凌己经没有什么心思和他解释那么多了。

“你能联系到李小萌的校友吗?

或者老师?”

沈辰文一副志在必行的样子:“废话,当警察吃白饭的,上车,我带你去衡美。”

衡美大学,说是大学,其实可以算是艺术学院,学校陈列和校风氛围和美院没有任何区别,从衡美走出来的学生身上总是有一股化工的味道和艺术家特有的奇奇怪怪的气质。

“这地方一看就文绉绉的。”

沈辰文一脸嫌弃的看着衡美大学西个大字的“招牌。”

何烨凌反呛他:“那是,和沈队长学校比起来的确文绉了些。”

沈辰文没料到何烨凌会呛他一口,哑言片刻,笑笑的去帮人开车门。

“她现在的班主任是禾町的程教授。

程教授传独门徒弟,学校传言程教授一辈子只收三个徒弟。

但是这个程教授好像有点克徒弟。”

林涛把资料传到沈辰文的手机端,嘴里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

沈辰文掏了掏耳朵,一个白眼快翻上天了:“你可以说一些靠谱的消息吗?

你的小道消息十条有九条半是虚的,还有半条是没屁用的。”

林涛在电话那头囔囔:“这次可是千真万确,程万玲收了三个徒弟,李小萌,田子贺,郭鹏鹏。

两年前郭鹏鹏死于意外车祸,留下的一幅《丹田野鹤》市价己经被翻炒到1.5亿人民币,这幅画当时被留在了木田工作室,那时候田子贺和李小萌都没有什么名声,也没有什么作品,当时靠展出着幅画吸引了很多赏画大家来木田看画,田子贺和李子萌才慢慢被圈内人得知。”

沈辰文和何烨凌对视片刻,说道:“这郭鹏鹏也算是死后为这俩人做了一波营销了。”

林涛补充道:“不止这样,这幅《丹田野鹤》被展出在木田的入门正对面的墙上,左右两边放着的画一幅是李小萌的,一幅是田子贺的。

但是俩人都没有在画上署名,来人专业的,看得出画笔笔触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不专业的,拍了照发上网络,便被标名成了郭鹏鹏的三大遗作。

之后木田工作室发出一篇文章来痛斥偷盗者,向外称《丹田野鹤》失窃了。”

何烨凌眯了眯眼:“这么贵重的画作失窃,沈队之前查案卷资料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有关的报案细节吗?”

沈辰文刚刚要开口,林涛就打断了沈辰文抢先回答:“妙就妙在这里,我让赵大爷把档案室的档案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查到他们当时的报案资料。

这么贵重的画丢了,俩人却都没报警,你们说奇不奇怪。

自己同门的师哥的遗作,抛开价值不说,怎么来说也是一个念想不是。

”何烨凌示意沈辰文别听了,自己接过沈辰文的手机和林涛说了几句。

“哥,你帮我把当时郭鹏鹏的档案去交通部调出来,再把当时与郭鹏鹏有关的新闻报纸,连同小道消息,媒体报道都给我整理出来,我晚上和你们老大回支队看。”

沈辰文用胳膊肘撞了撞何烨凌的胳膊,口型示意:“你疯啦。”

电话那头的林涛倒是开心起来:“好好好,能拉着老大这个吊儿郎当的一起加班,我乐意效劳。”

说罢便挂了电话。

沈辰文窝火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恶狠狠的瞪着何烨凌:“我今天晚上再加班明天就是你给我收尸了,陈婷婷可是等不及了要把我开膛破肚。”

何烨凌笑了笑:“那你就陪我待局里,你睡觉我翻案卷,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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