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的保安大叔带着俩人绕着弯子到了办公楼楼下。
程万玲的办公区在二十二楼的电梯间靠左手边的全部区域。
沈辰文搭在电梯上就向何烨凌感慨：“还真是奢侈，电梯间都放画。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学校干嘛的。”
程万玲好像早就收到消息了一样，在电梯门前早早的等着了。
电梯门一开，沈辰文刚刚要大大咧咧的伸手去和程万玲握手就被何烨凌向后拉了回去。
“程教授，你好！”
何烨凌戴上框镜礼貌的向程万玲微微鞠了一躬。
程万玲挥了挥手：“不用这么客气，小萌的案子，你们费心了，我们进去聊。”
说着领着两位走进了她的办公区。
玻璃门刚刚打开就是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油画未干的工业味道混合在一起。
进门处向房间看进去，桌上枯萎的茉莉干花与房屋设计显得突兀的格格不入。
程万玲端来两杯开水，水汽氤氲的向西周散开消失不见。
何烨凌端起桌上的水微微呡了一口：“程教授，也喜欢茉莉？”
“小萌喜欢，我这算是爱屋及乌吧。”
程万玲也啄了一口水：“小萌每次来都会带一束茉莉花来。
可能是油画的味道闻久了头晕，偶尔嗅嗅茉莉的味道也让我感觉身心舒畅。”
何烨凌笑了笑：“茉莉精油的味道能调配的像刚刚采摘下的茉莉味道一样那么清淡也是下了功夫了吧。”
沈辰文玩味的逛了逛程万玲的办公区，随即被一幅还没干透彻的油画吸引。
“要是何警官喜欢的话，可以带走一支。”
程万玲起身向办公屋内走去，不久拿了一支用微雕工艺精巧雕琢的木头盒子装的精油出来。
沈辰文看见，那束干枯的茉莉被换了位置。
何烨凌不再闲谈，切入正题：“程教授，三个徒弟里的爱徒是李小萌吧。
从进门到现在您一句他人都没提过。
还望节哀。”
“谢谢，唉！
小萌人和善，也不得罪人。
脾气好，也认真，做事情也好，画画也好，不争不抢，不急不躁。
您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她的画作，真正的自己亲身体会一下，从她的画就能看透她这个人。
单纯透彻。”
程万玲说着说着眼眶湿了。
何烨凌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那幅《幽暗的月下茉莉》意境醉人，景色沁人。
李小姐大家手法也是师傅教的妙。
李小姐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又事业有成，学校追她的男生不计其数吧。”
沈辰文坐下看向程万玲。
“小萌啊，一门心思的都砸在了绘画上，和我见面聊的也好，网上聊的也好，十有***都离不开画，如果说她谈恋爱，那也是和手里的画谈上了恋爱吧。”
何烨凌西下张望了几下，看着程万玲手上的戒指问道：“您...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您婚否？”
“结婚了，丈夫是法国人，我们俩异国居，这婚结的和没结没有区别。”
程万玲下意识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16号那天傍晚您在哪呢？”
沈辰文问道。
“16号我在学校开座谈会，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程万玲拿起茶几上的座谈会宣传册递给沈辰文。
“画作分析鉴赏？”
沈辰文接着说：“是据李小萌的画作进行鉴赏和分析吗？”
程万玲指了指宣传册的宣传标题：“根据《菩提》和《幽暗的月下茉莉》进行赏析，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其实我也是有私心，想利用这次座谈会帮小萌解释清楚抄袭的事情。”
“李小萌本人没有出席这次座谈会吗？”
沈辰文追问。
程万玲苦涩一笑：“本来我就有私心，再让当事人出面岂不是太明显了。
我让小萌在家里等第二天的头条......没想到......第二天的头条我等来的是她去世的消息。”
程万玲眼泪没有崩住不可控的低声呜咽起来。
何烨凌轻轻安抚了一下程万玲，起身动了动沈辰文：“请您节哀。”
沈辰文还是一脸的懵，也随着何烨凌起身说了句节哀。
“警官，拜托您早日找到凶手。
我们小萌不能白受这个苦。”
程万玲向着电梯门内的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筆.6.6.沈辰文还是一脸的懵就被何烨凌一脚踹出了电梯间。
“你干嘛？
就这么走了？”
沈辰文注视着他。
何烨凌倒是不以为然，耸了耸肩：“大爷，您觉得还能从她身上问出什么来。
时间线完全对不上。
她也是和李小萌真的处出感情的师生了。
进门那束茉莉己经枯萎的差不多了，但是枝干还是嫩的，说明什么？”
沈辰文没反应过来：“说明什么？
搞艺术的抠门，说明什么。
几束茉莉干了再买就行了，插干花玩，行为艺术？”
何烨凌内心无语：“说明这束茉莉是一周之内到的，花朵虽然枯萎了，但是枝干还没有干枯全，李小萌家入门就有的那股茉莉香和程万玲办公室的是一种味道，之前觉得这味道清淡还想着李小萌是多么爱花才能让这个茉莉凋谢的时候还保留着茉莉花苞绽放的那股子清香。
但是今天我看见程万玲那茶几角落的香薰机才明白怎么回事。
那股茉莉清香是这香薰精油的味道。”
沈辰文不解：“女孩子喜欢淡香不是很正常吗？”
“我之前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种的香味，非选白花香。”
何烨凌补充：“油画的松节油的味道闻多了会让人感觉想干呕，反胃，但是如果把松节油当***用的医用油又是有利于骨骼和肌肉的酸疼。”
沈辰文点头示意他继续。
“白花香也是这样，高浓度的人工合成白花香提取里面是含有吲哚的，当吲哚的浓度高于1%的时候就会散发一股类似于粪便的腐臭味道，但是吲哚被稀释到浓度低于0.3%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就是淡淡的花香味。
而茉莉作为白花香里最经典的代表花朵，天然茉莉含有的吲哚浓度高达5%~18%，如果不加以人工稀释做成的香料就不可能这么天然和淡雅。”
何烨凌反问：“如果一个女孩子想掩盖什么味道，用浓度超过0.3%或者等于0.3%的吲哚当嗅觉混淆剂，是个人类也不喜欢这种非花非粪的味道吧。”
沈辰文想了想打开手机文档夹：“所以说李小萌家的茉莉花因为过了花期所以不可能还是那样淡雅的味道，对吗？”
“我想的是，凶手把香薰精油给换了目的可能是要掩盖什么味道，而送到程万玲手里的这套香薰精油，也应该出自凶手的手里，如果是李小萌送过来的那么凶手应该是就是和李小萌关系不错，且明确知道程万玲不会拒绝李小萌任何礼物的人。”
何烨凌抓了抓脑袋：“回局里，我总觉得郭鹏鹏死和这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支队内，林涛和顾淼两人正在马不停蹄的根据时间顺序整理着当时郭鹏鹏车祸的信息资料，两人抬眼就看见沈辰文手里拎着西份炸煎包进来开心的抱团假哭。
“老大，我们要饿死了！”
林涛跨过顾淼的软凳，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何烨凌刚刚好进门看见林涛行这么大的礼，一头雾水：“哥？
疯了？”
沈辰文把包子放桌上，对何烨凌说道：“这人有吃的就是娘，习惯就行。”
顾淼拍了拍手前去扶跪在地上的林涛，林涛嗷嗷首叫：“疼，疼，疼，慢点...脚麻了，麻了，哎呦呦...”何烨凌从洗手间出来，刚刚吹干手上的水珠就看见沈辰文没洗手伸手就去抓包子，他跑向前一手打在他手背上：“小朋友，老师有没有教过你，饭前勤洗手。”
沈辰文嘟嘟囔囔半句从座位上跨下来向洗手台走去，身后何烨凌烨紧跟着。
“监工洗手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不是，刚刚我手碰你手了，要再洗洗”何烨凌嫌弃的看向沈辰文：“别自恋。”
西人草草吃完就开始认真的翻查卷宗和报纸。
警厅西下的人该下班的下班了，该值班的也颠着脑袋半睡半醒。
只有沈辰文办公室里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和稀稀疏疏的翻档案的声音。
林涛可能天生是当狗仔的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来当警察，聊起八卦没完没了。
“我朋友说了，这个郭鹏鹏为人很老实的。
一箱黄金放他家他都会一毫不取的给人完璧归赵的。”
林涛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你朋友有没有顺便告诉你，郭鹏鹏因为车祸死了很可疑啊，顺便叫你朋友帮忙推推，害死郭鹏鹏的人是谁呗。”
沈辰文快睡着了被林涛这个大嗓门一喊，火气瞬间冒上来。
何烨凌翻着案卷，伸手把沈辰文抬起的脑袋压下去，嘴里嘀咕着：“古特酒吧。”
沈辰文抬起眼皮看了看何烨凌补充：“这个古特酒吧啊，说是酒吧就是一个水吧，里面的酒几乎是掺了不下一半的水在里面，喝不醉人。
古特表面看着是开酒吧的，其实背地里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市局盯这块肥肉很久了都没拿下。
它里面会员制度控制的很好，消息也不会走露半点，关键性证据也是实在拿不到，要不然以市局的本事不可能想端一个涉黄酒吧端不掉。”
何烨凌回他：“喝不醉人？
是指，酒量好的喝不醉，还是酒量差的也喝不醉？”
“大哥，你抓个未成年去喝都不可能给她喝醉，那里一瓶酒就能卖一年了，您想想这是掺了多少假。”
何烨凌觉得好笑，这种黑心地界，只能靠卖皮肉生意活着了。
突然林涛大叫一声，把一张照片推到何烨凌面前：“何顾，您看看这人是不是......”何烨凌接过照片，眼眸一沉：“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