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反杀
疤脸男人拄着滴血的长刀，从树后缓缓走出，凶神恶煞地喝道：“小崽子，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老老实实地交出来！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眼神惊恐地盯着疤脸男，一边缓缓后退，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采药郎，身上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
您劫错人了吧。”
“还装蒜！”
疤脸男人突然暴起，刀刃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削落了几缕湿发：“乖乖跟老子去一趟监天司，老子手下折损这么多人，总要回去有个交代。”
他缓缓转头，看着身后溪水里，漂浮着的几具肿胀的尸体，而李茂才的尸体却是不见了踪影。
就在疤脸男准备伸手去抓他瞬间，他猛地翻身滚进了一旁的灌木丛，荆棘刺破皮肤的刺痛感，也丝毫不在意，脑子无比清醒就一个想法，逃！
“想跑？”
疤脸男人冷笑，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粉末撒向空中。
刹那间，数十只巨大的蝙蝠从树冠俯冲而下，尖喙首取他的面门。
陆昭慌忙用手臂格挡，却被蝙蝠利爪撕开衣袖，鲜血滴落。
血腥味彻底激发了这群嗜血飞兽的凶性，攻势更加猛烈，密集。
跌跌撞撞奔入一片竹林，竹枝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身后传来疤脸男人的咒骂和蝙蝠的尖啸。
陆昭此时冷汗浸透了衣襟: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前面就是一处幽深的山洞，只要跑到那里，利用龟息术，借着夜色掩护，应该能甩开疤脸男。
就在他转身观察疤脸男的位置时，一柄飞刀擦着耳畔钉入竹节。
疤脸男人如鬼魅般现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别白费力气了，监天司的追魂索可不是吃素的！”
他手腕一抖，铁链上的倒刺划破空气，在青年脚踝上留下一道血痕。
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继续向前。
终于，山洞口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他强忍着眩晕一头扎进洞内，龟息术瞬间激发，疤脸男人的铁链也紧跟而至，重重砸在石壁上，扑了个空。
“妈的！”
疤脸男突然暴怒，一脚踹飞挡在洞口的石笋，飞溅的碎石在洞壁上撞出清脆回响，惊得暗处的蝙蝠扑棱棱乱飞，“你小子，真能跑！
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本大爷会让你好好享受一番痛苦的滋味。”
疤脸男点燃一根火把，朝着洞内就走了进去。
陆昭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他蜷缩在钟乳石后，看着火把的光晕像游移的毒蛇般在岩壁上游走，每一寸靠近的光亮都让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疤脸男的脚步声混着铁锈味的呼吸逼近，陆昭突然抓起沾满苔藓的碎石，朝着十米外的积水潭狠狠掷去。
“哗啦——”水花声在死寂的洞穴里炸开的瞬间，陆昭己经如离弦之箭窜出阴影。
他手中的石块裹挟着风声砸向疤脸男后颈，却在即将命中的刹那，被对方猛然侧身躲过。
疤脸男反手抽出腰刀，朝着陆昭砍去，刀锋破空的锐响擦着耳际掠过，陆昭踉跄后退躲避，身子一歪撞在岩壁上，腥甜的血从嘴角渗出。
来不及歇息，疤脸男的攻势接踵而至，陆昭只好在嶙峋的怪石间左突右闪，每一次转身都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
他抓起碎石胡乱投掷，飞溅的石屑在疤脸男脸上划出数道血痕，却也彻底激怒了他，开始更加疯狂的对陆昭发起攻击。
当那柄长刀第三次擦着他的发梢劈来时，陆昭突然拐进布满钟乳石的岔道，潮湿的岩壁在脚下打滑，几乎让他跌进深渊。
“小杂种往哪逃！”
疤脸男的怒吼震得洞顶的水滴簌簌落下。
他举着火把穷追不舍，却没注意到陆昭眼中闪过的寒光。
就在拐角处，陆昭突然急刹，借着石壁反弹的力道猛然转身。
疤脸男收势不及，长刀重重劈进岩壁，溅起的火星照亮他狰狞的面孔。
千钧一发之际，陆昭抄起地上的尖棱碎石，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对方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疤脸男的惨叫刺破洞穴的死寂。
陆昭手中的长刀精准没入喉结下方的凹陷，金属撕裂皮肉的闷响混着汩汩涌出的血沫，在死寂的洞穴里格外刺耳。
疤脸男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双手下意识去抓那把贯穿脖颈的利刃，却在触及刀身的刹那，被温热的血喷了满脸。
暗红的血顺着刀锋纹路蜿蜒而下，在刀柄处聚成血珠坠落，砸在腐叶堆里洇开朵朵妖冶的花。
疤脸男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布满青苔的岩壁上，喉间的伤口随着剧烈的抽搐不断开合，发出拉风箱般的“嗬嗬”声。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深深抠进岩壁，在潮湿的石面上抓出五道血痕，试图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火把在一旁明明灭灭，跳动的火苗将飞溅的血珠染成诡异的金色，光影交错间，疤脸男扭曲的面孔浮现出恐惧与不甘。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浑浊的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嘴唇一张一翕，却只能吐出更多血沫。
随着最后一丝生机从瞳孔中消散，他的双手无力垂下，整个人瘫倒在地，脖颈处的伤口仍在冒着血泡，在寂静的洞穴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陆昭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脏快速跳动间，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看着躺在地上的疤脸男尸体，想着青铜鼎能将对方命格吞噬，陆昭尝试性的手接触他的尸体，结果让他有些意外，这疤脸男的命格根本没有觉醒，青铜鼎只是将他的普通命格吞噬，并没有如吞噬李茂才的命格后，带给自己任何有用的东西。
“看来，必须是觉醒命格后的尸体，才对我有用了。”
陆昭喃喃道，不再多想，疲惫感在此时瞬间充满全身，但此地不能久留，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爬出山洞，朝着山里破庙方向蹒跚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起鱼肚白。
靠着意志硬撑的身体，在进了破庙后，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满是蛛网的神龛前。
意识模糊间，疤脸男人的咒骂声仿佛还在回荡。
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少女，迅速的冲到了青年身前，双手捏着青年双肩，慌乱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少女甘青色的眼瞳中满是焦急，见青年没有反应，气息也有些虚弱，泪珠不断的从眼角滑落。
陆昭察觉到少女的忧伤，竭力振作起精神，费劲地抬起右手，如同以往那样，轻抚着少女如霜雪般的长发。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他微笑着对少女轻声安慰道：“妹妹，不要担心，哥哥只是稍感疲惫，休息片刻就好。”
少女眼眶中的泪水不住地涌出，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拭去，点了点头。
她小心翼翼地将陆昭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让他能够安稳地休息。
就在陆昭昏睡之际，梵城内出动了大量的监天司的人马，进了山里，准备展开地毯式搜查。
黄昏时分，陆昭缓缓地睁眼起身，映入眼帘的是妹妹哭得红肿的眼眶。
少女原本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看着醒来的哥哥，突然扑进他怀里，她的肩膀剧烈起伏，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浸透了青年血迹斑斑的衣襟。
他想要抬手安抚，却发现浑身像被巨石压着般沉重。
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傻丫头，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
话音未落，妹妹猛地抬头，甘青色的眼瞳里倒映着他布满伤痕的脸，新一轮泪水夺眶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转过身，从破庙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捧来一个陶碗，碗中盛放着止血草熬制的汤药。
看着妹妹端来的这碗药，陆昭心中一暖，毫不迟疑地将这碗充满关怀的草药一饮而尽。
待得稍微恢复了一些，他开口对少女说道：“妹妹，收拾一下，我们要搬家了，这里可能不安全。”
少女疑惑的看着他，似在问“为什么“。
陆昭刚想解释，就听到庙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瞳孔骤缩，粗糙的手掌瞬间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虎口处的薄茧隔着袖口压得她生疼。
少女踉跄着被拽进潮湿的廊道，廊柱上斑驳的壁画里，怒目金刚的眼珠仿佛在随着他们的脚步转动。
“抓紧！”
陆昭将少女护在身前，后颈青筋暴起。
寺后柴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飞树梢夜枭。
“有人从后门跑了！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