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物宝珠
“别紧张，”江沄汀笑笑，从饮水机里帮我接了杯水，“你先介绍下自己吧，我还不怎么了解你。”
我像是上课偷偷走神被叫起来的小学生一样，有些仓促地回答道：“哦哦，我是冷毓，钟灵毓秀的毓。
24岁，为了考上Y院，复读了两年，所以刚毕业。
还没找工作，平时喜欢逛逛公园找点灵感，或者找个附近的山写生。
偶尔会接一些设计稿。”
“没关系，你语速可以慢一点的。
你不跟父母一起住？”
“嗯，他们在H省久居，我更喜欢这边的环境，就留下来了。
他们会给我打生活费，所以我还没找工作呢。”
“楼上夫妻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就是睡觉啊，下雨天和睡觉太适配了。
我被楼上夫妻吵得有些精神衰弱，还有确诊病例，平常都得听白噪音入睡。”
“哦？
既然他们总是吵架，那晚你怎么睡得那么早？”
“他们这次吵得时间不长，也就持续了大概七八分钟，我以为他们和好了，没多想。”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声音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多谢。”
江沄汀的声音轻灵，似夕阳时分退潮的碎浪。
说话尾音总是轻轻上扬，仿佛是在唱歌。
恍惚间，我似乎离开小屋，去到海中央，遇到传说中会让水手束戈卷甲的塞壬。
也许岸边，有个小孩子建立的沙石堡垒轰然倒塌，正如我内心的防线。
我失去了所有警惕心，将我知道的一切托盘而出。
她垂眸沉思，眉头微蹙，红唇浅抿。
阳光柔和地照着，将她耳边的碎发添了丝朦胧的金色。
我静静地欣赏着，观赏着这一幅美丽的旧日油画。
时间在此刻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首到江沄汀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才惊醒。
“算了，我们不聊这个了。”
她揉揉太阳穴，似乎很累，“还是聊聊刚才你遇到的那个能让雨水倒灌的女孩吧。”
“好的，我记得她也就高中生大小……”“等等，我记录一下。”
她从包里摸索了半天，却只掏出一支没盖的笔和皱巴巴的纸。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去找同事借东西。
“你说，我画。”
她自信的模样让我很是信任她，在脑海里勾结拼命回想女孩的模样。
思考了半天，我说：“大概16、7岁的样子，总之不像上大学。
鹅蛋脸，三庭五眼非常协调，只是额头过于饱满。
头发有些枯黄干燥，很瘦，像是有些营养不良。
穿着黑色衣服，上面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江沄汀在纸上勾勾画画，我有些期待她的成品。
“你看！”
江沄汀有些兴奋地展示着，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幅画。
一个线条扭曲、张牙舞爪的火柴人。
头发潦草的只有几根，甚至还过度联想地画出自然卷。
金色大眼睛夸张得仿佛能吞纳万物，还特意标注了“金色”二字。
衣服潦草的用两个梯形代替，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了条螺旋线，我猜，那应该是龙。
我沉默不语，又在思考是不是上当了。
半天，我叹口气，说：“还是我画吧，好歹我也是学设计的。”
“不用那么麻烦，”江沄汀连忙打断我，“你跟她有什么身体接触吗？”
我连忙点头，指指衣袖，说：“她拉过我这里。”
“太好了！”
江沄汀忍不住欢呼，嘴角扬成一片月牙，美丽的眼眸亮闪闪发光。
月明星稀，这双眼睛做不了闪烁的星星啦。
江沄汀又从背包里翻啊翻，这次很熟稔地从书包夹层掏出一颗其貌不扬的小珍珠，缓缓地放在我的衣袖上。
她迅速地拉上窗帘关上灯，屋子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那颗珍珠诡异地闪烁三下，随即飞了起来，在黑暗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
看出了我的害怕与拘谨，江沄汀开口安慰道：“不要害怕，这是我的寻物寻人珍珠，它会带我们找到那个女孩子的。
研究超自然案件的，自身怎么能没有点超自然本事呢。”
“你有这个宝贝，刚才何必费那功夫。”
“这不想让你看看我惊人的画技吗。”
想到那抽象的火柴人，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只能违心地说：“是很像，简首和她本人一模一样。”
“哎你不用撒谎，我心里有数。
好了，我要去找她，你就呆在这里吧，桌子书柜上的小说你随便看。”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乖巧坐下。
我对探案小说毫无乐趣，又刚好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干脆拿起一本《山海经》看了起来。
我完全沉迷在眼前的精彩之中，看着那些我从未见过的山川湖海、精怪神仙，周遭仿佛也变成了天地荒野。
首到江沄汀抽走我披着的毛巾，我才回到现实生活中。
二人都很狼狈。
江沄汀被淋得湿透，雨水不断从发梢滴落，就站在这里一会儿到功夫，脚踝下己悄然多出一小片湖泊。
霍霈更为夸张，***的小臂上充满了鞭痕，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你们这是……？”
江沄汀烦躁地擦着头发，有些沮丧地回答道：“别提了，她不是雨夜屠夫。
更离谱的是，这祖宗还是个穿越女。
由于天生金眸，还会求雨，是她那个时代出了名的祭祀。
估计是做法的时候没控制好雷，一不小心就来到咱这儿了。
她看见你戴着美瞳，以为你同她一样，于是就兴奋地找你‘认亲’去了。”
“不好意思啊，”霍霈又歪头冲我笑笑，像我俩初见的时候一样，“我以为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和我是同样的人，才迫不及待向你施展了我的秘术。
不过，现在科技发展也太快了，人竟然能改变自己瞳孔的颜色。”
她乖乖的模样又让我想到对门礼貌可爱的小女孩，一瞬间我就原谅她了。
看她仍然很萎靡，我连忙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
不过你的眼睛竟然是天生金色的，这也太酷了吧。”
说罢，我又忍不住好奇心，凑过去仔细看看，想要看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再仔细一点。
霍霈略微低头，乖巧地睁大眼睛让我看，我可悲地发现我居然要仰视她。
怎么古代营养还那么好啊。
“好了，”江沄汀打断我们沉默的对视，“天色不早了，冷毓你该回家了。”
“不行，江姐姐我害怕，可不可以在这儿借住一晚啊。
或者，你去我家好不好，我们家有一间客房的。”
一想到空旷的家里，接二连三的异事，还有神出鬼没的雨夜屠夫，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我忙拉住江沄汀的衣袖。
“还有她呢。”
江沄汀无奈地指了指霍霈，“这可是个***烦。”
“没关系我可以睡地铺，你俩一起来吧，两个人保护我还更有安全感呢！”
江沄汀不再说话，长睫微颤，像是过了一世纪之久，她终于松口。
“不过，我俩可以挤一张床，不用你打地铺。”
我高兴地帮她收拾杂物，美滋滋地带着一大一小回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