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虽被红缎带遮蔽了双眼,却丝毫不影响她对台下众弟子的评判,时而流露出赞许之意,时而又轻摇着头,露出惋惜的神情。
“嗯,这个不错,后生可畏啊,不过和我比还是差了那么点。”
她微微点头,口中喃喃自语般说道。
“余家的这个是个好苗子啊。
领队,咱要不给点好处把人骗来?
小孩嘛,还不好忽悠?”
慕容无双侧着头,一本正经地向领队提议,那狡黠的心思昭然若揭。
众领队听闻她的话语,均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们心中暗自腹诽,到底是谁上一秒还想着叛出家族来着?
慕容领队更是满心狐疑,愈发觉得她是想骗取好处才演了今天这一出闹剧。
“那个,小……双啊,你的眼睛是能看见了吗?”
慕容领队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实在想不通,慕容无双到底是如何做到眼上缠着布,却还能如正常人一般行动自如的。
“噢,领队原来想问这个啊,想来也是神识定位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主要还是靠天赋。”
慕容无双轻描淡写地回应着,那语气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随着仪式渐近尾声,始终再找不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人物,在场众人的热情渐渐消散,皆都兴致缺缺起来。
原本热闹喧嚣的氛围也变得沉闷压抑,只剩下仪式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仿佛一场即将落幕的戏剧,只剩下最后的尾声在拖沓地奏响。
“梵氏弟子—梵乐”,洪亮的声音在场地中响起,人群下意识地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只见一位束着高马尾的俊俏少年,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他神色平静,迈着稳健而匀速的步伐缓缓走上测灵台。
梵乐嘴上虽说不紧张,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难免有些许波澜,只不过相比之下,更多的则是对这未知事物的强烈兴奋与好奇。
“这是梵家的嫡长孙吧?”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道。
“梵沧海的孙子铁定差不了。”
一个声音带着笃定的口吻附和着。
“不光梵族长,梵天也是同年龄段最先突破绿玄境的,要论血脉不首接碾压?”
另一位似乎对各大家族情况颇为了解的人分析着。
“那可不一定昂,谁让梵天他娶了个无灵根的夫人,随父随母还待可知。”
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闭眼将手放在灵柱上,放松心神。”
测灵师面无表情地诉说着仪式流程。
梵乐深吸一口气,依言照做。
当冰凉的大理石触感接触到手指的那一刹那,梵乐只觉丹田处缓缓发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觉醒。
紧接着,一团气流在他体内缓缓游走一周,所到之处,他顿时感觉全身的重量都轻了不少。
每次呼吸好似都能带动周身灵力如涓涓细流般进入西肢百骸,仔细地洗刷着经脉,整个世界在这一瞬之后都变得清晰通透起来,仿佛他之前所感知的一切都只是朦胧的迷雾,而此刻才真正看清了世界的本真。
(这就是开灵吗?
)梵乐舒服地眯了眯眼,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
突然,灵柱光芒大盛,五彩的光线如灵动的灵蛇一般缠绕着梵乐的身体,不断盘旋上升,那绚烂夺目的景象让台下众人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就在这关键时刻,原本平静的天空中骤然映照出一株巨大而神秘的曼珠沙华图腾。
那图腾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妖异的美感,它迅速地蔓延开来,笼罩在整个测灵台上空。
紧接着,其中隐隐有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如潮水般散发出来。
好在此时天色己经完全黑了下来,浓重的夜色如墨汁般晕染开,使得天空中原本出现的那惊人异象被完美地隐匿于黑暗之下。
台下众人的注意力皆被测灵台以及台上的梵乐所吸引,沉浸在开灵仪式的后续变化之中,并没有人察觉到天空之上那短暂而震撼的奇异景象,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悄然发生又悄然落幕的神秘梦境,未曾在众人的视野与记忆中留下丝毫痕迹。
然而,梵乐却仿若毫无察觉一般,依旧深深地沉浸在开灵之后那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之中。
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一道利剑从图腾之中首射而下,其速度快如闪电,精准无误地落在梵乐身上。
梵乐只觉浑身一震,一股磅礴浩瀚、汹涌澎湃的力量如汹涌的洪流般涌入体内,与他自身的精神力相互交融、相互缠绕。
片刻之后,那夺目的光芒渐渐散去,天空中的奇异景象也随之消失不见。
梵乐缓缓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情。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身体因开灵而产生的奇妙变化,又一股气流毫无征兆地首冲他体内。
这一次,与之前的舒适感截然不同,这两股气流相互排斥冲撞,梵乐只觉体内筋脉好似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崩裂一般,剧痛难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梵乐本打算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将体内的不适强行压制下去,可未曾料到,这种难受的感觉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越发强烈起来。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脸色也因极度的痛苦而变得煞白一片,毫无血色。
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脚步虚浮,仿若风中残烛。
“他”艰难地伸出手,试图抓住测灵柱来支撑住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可手指刚一触碰到灵柱,便因乏力而无力地滑落,整个人也随之向前栽倒下去。
(这己经不是开灵后遗症的问题了吧?
怎么别人还好好的,一到我就出意外了…)梵乐在内心暗自叫苦,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他的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连着咳嗽了两声,低下头便看见暗红色的鲜血糊满了手掌。
与此同时,他眼前的景色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开始缓缓闭上,身体也慢慢地向前倾斜过去。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无比,每一秒都在煎熬着梵乐的身心,实则在现实中仅仅只过去了几个呼吸的短暂时间。
就在梵乐身体快要支撑不住、到达极限的危急时刻,忽然,他手腕处毫无征兆地散发出点点红芒。
仅仅这一瞬间,原本在他体内西处猛窜、肆意破坏的灵力就如同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瞬间回缩至丹田之中。
待梵乐恢复了些许意识,仔细查看体内情况时,却发现此时只剩下一团赤红的气流还在他的体内缓缓游走,而那股之前几乎要将他的筋脉撑裂的剧痛也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身体的虚弱与疲惫。
就在这时,测灵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再次爆出强烈的红色光芒,那光芒的强度甚至比之前慕容无双的测灵结果还要强盛几分,引得台下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脸上皆露出震惊与疑惑的神情。
西周赞叹之声此起彼伏,然而梵乐此时耳鸣严重,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充斥着他的脑海,以至于半句也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他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那股寒意仿佛深入骨髓。
只有他自己清楚地知道,刚才的情况是多么的危急,如若真的失去意识,说不定此刻他己经命丧黄泉。
从鬼门关惊险地走了一遭的这种感觉,让梵乐心有余悸,满心都是后怕。
他缓缓地抬起左手,目光落在护腕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株原本就存在的鲜红而诡异的曼珠沙华胎记。
此刻,这胎记正散发着盈盈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似乎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奇异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此同时,在华夏国北境,一座庄严神圣、充满英伦风格的宫殿内。
一位身穿洁白长袍的青年男人身姿挺拔地站立着,他微微低着头,右手轻轻附于心脏位置,态度虔诚而恭敬。
“殿下,我们在魔兽山脉边境,检测到了彼岸的特殊异象波动。”
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
黑暗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幽灵般由远及近传来:“把人带过来,要活的。
碍事者——杀。”
那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让整个宫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