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太后养于膝下的平民女,曾替困于王宫的天子亲侄公子玦,前往敌国为质多年,受尽侮辱与欺凌。
山遥路远,他也曾不辞辛劳,单人匹马奔我而来。
并屡屡发誓,再不忤逆夫子,要成为可塑之才,要建功立业,要灭了青国为我一雪前耻。
可期满回宫,他却嫌我不洁,醉眼迷离地说出孟浪话:“你青国为质的生涯,比我勾栏瓦肆的生活又清白多少?”
一语,我瞠目结舌,从此夜夜怀着破碎的自尊入睡。
后来我被太后指了婚。
他亦如愿成为惊国的王,反却双目湿漉地拉住我:“一朝冠以燕姓,就别走了,好吗?”
我未发一语,默默撕裂袖间牵连,缓缓转身,再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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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国为质五年,此回宫中,物是人非。
太后又老了很多,走路都颤颤巍巍,偶几还犯糊涂。
而燕玦纵情声色,流连花丛两年,眼下不知躺在宫外哪处温柔乡中大醉。
华安殿内烛火寂寂,两侧宛如石立的宫婢内,有一人经我问询,告知了他的踪迹。
失落回首中,我脚步都踉跄,而身后适时传来窃窃私语:“你们瞧,这是曾经那个一朝山鸡变凤凰的慕谣公主,可她如今的样子,活像个野人。”
她们声音极低,我却一字不落地听见。
循着声,我下意识低头,但见自己曲裾裙边泥水淋漓,上身亦沾污带垢。
确如她们所言,惨不忍睹。
当下六国纷争不休,常有难民流于四野。
太后命人接应我的车马被困,而我进城前那段路,更举步维艰,马车上所有食物皆被抢光,还险些被人威胁殴打,幸得一青年相助,才得以脱身。
为质的日子里,我束着胸,卯时不到便偷偷起身扎马步及锻炼,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