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霓虹灯牌在暴雨中滋滋冒电火花，"酒吧"二字的最后一笔早己熄灭，只剩下歪斜的霓虹灯管在风中摇晃，投下诡异的光影。
林夏的膝盖重重磕在生锈的消防栓上，钻心的疼痛让她险些叫出声，陈默及时捂住她的嘴，温热的掌心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屏住呼吸。
"陈默贴着她的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吞没。
林夏这才发现巷口堆积的垃圾袋正在微微颤动，灰绿色的黏液顺着塑料袋边缘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
三只变异者像壁虎般倒悬在废弃的空调外机上，它们的关节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皮肤下跳动的血管泛着金属光泽，其中一只的脖颈处甚至生长出半截生锈的钢筋。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陈默的手臂，看着变异者们用分叉的舌头舔舐空气，灰白色的眼球突然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掏出一枚烟雾弹掷向反方向，刺鼻的紫烟炸开的瞬间，他拉着林夏冲向巷道尽头的地下停车场。
卷帘门己经锈蚀得变形，陈默对着门锁连开三枪，金属碎屑飞溅在林夏脸上，***辣地刺痛。
地下停车场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积水里漂浮着变异者的残肢。
林夏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一辆辆废弃的汽车，突然定格在一辆黑色SUV上——驾驶座的车窗被撞碎，血迹顺着车门流淌，后座蜷缩着两具紧紧相拥的尸体，他们的皮肤虽然完整，却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被高温炙烤过的陶瓷。
"找工具。
"陈默己经蹲在另一辆越野车旁，用匕首撬动油箱盖，"这里的车多半被洗劫过，但备用轮胎里可能藏着..."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铁链拖拽声打断。
林夏顺着声音望去，瞳孔猛地收缩——七八个变异者正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他们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内脏部位隐约可见齿轮状的机械结构，其中一个的胸腔里甚至嵌着半截正在运转的电风扇叶片。
"快上车！
"陈默将最后一罐汽油塞进后备箱，拽着林夏跳进驾驶座。
越野车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在启动的瞬间，最前方的变异者扑到车窗上，它的舌头像章鱼触手般缠绕住后视镜，口腔里密密麻麻的尖牙刮擦着玻璃。
林夏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扳手砸向变异者的脑袋，黑色的血液喷溅在挡风玻璃上，腐蚀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驶出停车场时，雨势愈发猛烈。
陈默打开远光灯，光柱穿透雨幕，照亮前方坍塌的高架桥。
桥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变异者的尸体，其中几具的身体己经与钢筋混凝土融为一体，扭曲的肢体间生长出墨绿色的藤蔓状物体。
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微弱的蓝光——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地下三层有补给，但小心会呼吸的墙"。
"这是谁发来的？
"林夏的声音发颤。
陈默盯着后视镜里逐渐逼近的变异者群，猛地踩下油门："别信任何来路不明的消息。
"越野车冲上倾斜的桥面，轮胎在积水里打滑，林夏感觉车身剧烈晃动，仿佛随时会坠入下方的深渊。
就在这时，高架桥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右侧的护栏轰然倒塌，一辆锈迹斑斑的货车从上方坠落，堪堪擦过车顶。
陈默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桥面上划出半圈弧线，最终停在一个标有"人防工程"的地下入口前。
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子警报声。
林夏的手电筒扫过入口处的告示牌，褪色的字迹写着："战时避难所，储备物资仅供..." 后半句话被血手印覆盖，而在告示牌下方，用尖锐物体刻着一行小字："它们从管道来，千万别关灯"。
"进去？
"林夏握紧水果刀。
陈默己经推开车门，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总比在外面当活靶子强。
"他捡起地上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但记住，听到任何不属于人类的声音，立刻开枪。
"踏入人防工程的刹那，一股寒意顺着林夏的脊椎爬上后颈。
头顶的应急灯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看见走廊两侧的储物柜敞开着，里面散落着发霉的压缩饼干和锈迹斑斑的罐头。
而在二十米外的转角处，墙面似乎在微微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墙体内部蠕动。